夜晚的港城，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倒映在海水中。
中环一栋不起眼的摩天大楼顶层，气氛和窗外的繁华完全不同。
这里是盘龙资本的全球情报分析中心。
没有交易员的吵闹，只有服务器风扇的低沉嗡鸣声。几百名分析师、安全专家和工程师，在巨大的环形屏幕前安静的工作。
屏幕上是全球股市的实时K线图、暗网里的加密情报，甚至还有军用卫星监控全球重点区域的热成像画面。
整个中心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而王雅，正赤着脚，随意斜靠在中心最高处的真皮沙发上。
她身上只穿了件宽松的男士白衬衫，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衬衫下摆盖到大腿，一双穿着黑色丝袜的长腿随意交叠。
她一手端着高脚杯，摇晃着里面的红酒，另一只手在全息触控板上划过。
“启动蜂巢三级响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通过麦克风传到中心每个分析师的耳中，“目标：华夏联邦发展规划署副署长，张伯仁。渗透他所有的个人电子设备、社交账户和财务往来……天亮前，我要看到这个男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信息。”
“遵命，女王。”一个电子合成音回应。
“另外，”王雅抿了口红酒，红唇沾上酒渍，显得更加明艳，“用我的名义给晶谷的投资部门下指令，让他们不计成本，全力狙击一家叫创世纪的科技投资公司。”
她冷笑一声。
“秦川的敌人，就是盘龙资本的敌人。我要这家公司在四十八小时内，从纳斯达克消失。”
“明白。”
……
京城希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一片寂静。
秦川接到陈岩的电话后，已经在黑暗中坐了两个小时。
窗外的夜雨停了，天边出现一抹白色。
他没开灯，只有笔记本屏幕的蓝光照着他苍白的脸。
【人心之镜】的推演结果，呈现在他眼前。
张伯仁，赵家的门生，一把插在联邦经济心脏的刀。
他所有的计划，在这次降维打击面前，都成了个笑话。
他不甘心。
“嗡……”
面前的加密笔记本发出一声轻响。
屏幕右下角，弹出一个王雅的加密邮件提醒，图标是一朵燃烧的黑色玫瑰。
秦川的目光微动。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邮件。
没有多余的文字。
只有一个不到100mb，名叫“礼物”的加密压缩包。
需要虹膜、指纹和口令三重验证。
文件解压后，大量的扫描件、音频和视频文件铺满了屏幕。秦川瞳孔一缩。
他屏住了呼吸。
【目标人物】：张伯仁。
【直系亲属】：独子，张弛。雄鹰联邦国籍，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其在海外注册运营的创世纪科技投资公司，核心业务是云计算、AI城市管理、大数据精准营销……
看着屏幕上那些熟悉的业务名词，秦川的拳头猛地攥紧。
这全是江州高新区二、三期工程规划的核心产业。
特别是那个AI城市管理，和他设计的智慧城市系统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秦川瞬间全明白了。
张伯仁卡住他的百亿基金，不只是因为赵家的授意。
更深的原因，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在为自己海外的儿子扫清来自华夏内部最强的竞争对手。
秦川之前一直奇怪，自己一个地方项目，怎么会引来赵家这样不计代价的打击。
现在他懂了。
他的“高新模式”一旦成功，拿到那一百亿的联邦扶持，凭借华夏的人才和成本优势，将会对张弛在海外的公司形成毁灭性的冲击。
所以，他必须被扼杀在摇篮里。
“好……好一招公器私用，好一个张副署长……”
秦川看着屏幕，脸色铁青，咬紧了牙关。
他以为这就是王雅送来的全部礼物了。
但他错了。
他点开一个叫“附加内容”的子文件夹。
里面的内容，让他眼中的怒火转为冰冷的杀意。
那是一份被标注为女王赠礼的报告。
是“盘龙资本”情报网顺手查到的，关于那家创世纪公司的另一笔账。
【……经查，‘创世纪’公司在过去三年，通过在加勒比地区设立数十家空壳离岸公司，利用复杂的股权代持和关联交易，累计向海外转移、藏匿非法资产高达三十七亿美元……】
【……部分资金，通过地下钱庄，以‘艺术品投资’‘古董拍卖’等名义，回流至华夏境内，最终受益人账户，指向……张伯仁。】
报告附件里有清晰的银行转账记录、空壳公司的注册信息、资金流转图……甚至还有一段录音，是张弛在海外会所里酒后吹嘘，如何利用父亲在国内的权力为自己“事业”保驾护航。
每一份证据，都足以将张伯仁和他那个宝贝儿子彻底钉死。
王雅……这个女人，太懂他了。
王雅给他的不只是一把刀，而是能把张伯仁彻底钉死的全部证据。
秦川关掉文件，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眼神变得冰冷而专注。
他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空，露出一抹冷笑。
张伯仁。
游戏还没结束。
现在，轮到我出牌了。
“嗡——”
加密电脑的屏幕上，弹出了王雅的视频通话请求。
秦川点了接通。
画面里出现了王雅的脸。
她正坐在私人飞机里，背景是纽约曼哈顿的灯火。她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刚洗过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脸上因为热气泛着红晕。
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双腿搭在前面的座位上。
“怎么，我的秦大书记？”
王雅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对着镜头，轻启朱唇。
“天亮了，我这份迟到的礼物……你满意吗？”
秦川看着屏幕里那个慵懒又危险的女人，笑意更深了。
他没有回答满不满意。
只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吧台前，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亲爱的，”他端起酒杯，对着镜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哦？”王雅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你说，”秦川看着杯中的酒液，缓缓开口，“一份能决定一个联邦副署长生死的黑材料，直接交给京城的纪委，让他们去内斗，似乎有些无趣了。”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
“要是绕个圈子，匿名送给大洋彼岸的朋友，让雄鹰联邦税务总署和联邦调查局用他们的规矩来帮我们清理门户……”
秦川抬头看向镜头。
“会不会更有意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