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攥着手机,脚步轻快了不少。他知道,虽然要离开熟悉的深市,但这些人的关心,会像底气一样,陪着他去京都闯。
七点二十分,动车驶出深市站时,林宇峰刚把黑色双肩包放在脚边,一股酸馊味就顺着空调风钻进来 —— 像闷了半季的旧棉絮混着汗臭,刺得他瞬间睁开眼。
斜后方的一个穿花衬衫男子正瘫坐着,把脚翘在林宇峰的靠背顶端,灰黑皮鞋早被踢到过道,泛黄的袜子蹭着浅灰椅套,袜底黑泥印出一道脏痕。
林宇峰回头起身:“大哥,把脚拿下来。您蹭脏椅套事小,这味儿满车厢飘,别人怎么坐?”
花衬衫抬眼斜睨他,手指摩挲着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 那扳指泛着油光,边缘却有道新鲜的磕碰痕。
他不仅没挪脚,反而故意晃了晃腿,黑泥印又深了些:“这靠背又不是你家的,我伸腿歇会儿咋了?嫌臭你戴口罩啊,管得着我?”
腰间挂着的红绳玉坠晃了晃,玉色发暗,凑近看能瞥见一丝若隐若现的暗红,像沁在里面的血。
前排阿姨早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小伙子,你这就不对了!公共场合哪能把脚翘别人靠背上?我坐你前排,这味儿熏得我头都晕了!”
后排学生妹也跟着点头,声音清亮:“就是!刚才我还看见你袜子蹭脏椅套,人家好好跟你说,你还不讲理!”
旁边座的大爷放下手里的报纸,慢悠悠补了句:“出门在外讲个规矩,只顾自己舒坦,哪像话?”
花衬衫被众人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还嘴硬:“我跟他说话,关你们啥事儿?”
这话刚出口,斜对座的大姐就笑了:“车厢是大家的,你吵得所有人都不安生,咋就不关我们事了?”
说着还朝林宇峰递了个 “别跟他一般见识” 的眼神。
林宇峰没再看旁人,目光落在那枚扳指上 —— 这几天泡古玩市场的经验,让他看到这类物件就下意识触发系统检测:
【墨玉扳指:材质为新疆和田墨玉,距今约 300 年(魏朝),表面有墓土残留,判定为出土文物,价值
商城币】。
林宇峰心里一凛,又扫向那枚玉坠,系统再次提示:
【沁血玉坠:材质为岫玉,距今约 300 年(魏朝),玉内暗红为土壤沁色(非血),含微量墓土成分,判定为出土文物,价值 8000 商城币】。
盗墓贼?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花衬衫彻底炸了毛 ——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光着脚就往林宇峰跟前冲,伸手就往林宇峰胸口推:“跟你说话呢,别装聋!想找茬是吧?信不信我让你在这动车上待不舒坦!” 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却浑然不觉,眼里满是戾气。
林宇峰早有准备,在他手指碰到自己的瞬间,故意抬手 “格挡”,掌心精准蹭过那枚扳指 ——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质,扳指就瞬间消失在掌心,收进了系统空间。
他顺势后退半步,语气平静:“是你先动手推人的,别颠倒黑白。”
两人的争执彻底引来了乘务员,穿制服的姑娘快步走过来,先安抚了周围乘客:“大家别激动,我来处理。”
随后转向花衬衫,声音温和却带着严肃:“同志,您先把鞋穿上,光着脚在过道里不安全,而且刚才把脚搭在别人椅背上蹭脏了布料,公共场合得注意分寸;”
又看向林宇峰,“有话好好说,动手就不对了,出门在外互相体谅下。”
花衬衫被众人盯着,又被乘务员点破问题,脸上挂不住,才不情不愿地弯腰去捡过道里的皮鞋,手指攥着鞋帮,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多管闲事”。
林宇峰也没再追究,点了点头坐回座位。
乘务员又叮嘱了两句 “有问题找我”,才转身离开。
可刚坐下没两分钟,花衬衫突然摸了摸大拇指,脸色 “唰” 地变了 —— 扳指没了!
他慌慌张张翻遍口袋,又低头看了看腰间,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我的玉坠呢?也没了!”
他猛地抬头瞪向林宇峰,起身就往车厢连接处跑,边跑边喊:“乘务员!有人偷我东西!那小子肯定把扳指和玉坠藏身上或包里了!”
乘务员很快跟着他回来,花衬衫指着林宇峰,声音又急又尖:“就是他偷的!刚才他盯着我扳指和玉坠看了半天,肯定是趁推搡的时候摸走了!要么在他包里,要么藏衣服里了!你快搜!”
林宇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语气冷淡:“我没偷你东西,凭什么让你搜?”
“不搜就是心虚!” 花衬衫往前凑了两步,被乘务员拦住,他却不依不饶,“乘务员同志,他肯定藏了!你得帮我主持公道!”
女乘务员面露难色,看向林宇峰:“同志,实在不好意思,为了证明您的清白,也为了平息误会,能不能配合下?搜身需要男同事协助,我去叫人过来,全程会注意分寸,您看可以吗?”
林宇峰沉默片刻,抬眼扫过花衬衫那副笃定的嘴脸,心里冷笑 —— 正好让你彻底死心。他点头:“可以,但要是搜不到,他得给我道歉。”
花衬衫撇撇嘴:“搜着了再说!”
没两分钟,一个穿制服的男乘务员过来了。在女乘务员和周围乘客的见证下,林宇峰主动打开背包,把东西全倒在小桌板上 —— 几件衣物、充电宝、笔记本,一目了然;随后又配合男乘务员检查衣兜,从外兜到内兜,连袖口都翻了一遍,别说扳指玉坠,连块多余的玉佩都没有。
“同志,确实没找到。” 男乘务员对女乘务员摇了摇头,又对林宇峰道了声歉,“打扰您了。”
林宇峰把东西收回背包,起身走到花衬衫面前,语气强硬:“现在能证明我没偷了吧?道歉。”
花衬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往后退了半步,嘴硬道:“谁知道你藏哪儿了?说不定你早就转移了!凭啥给你道歉?”
“你!” 林宇峰刚要开口,一个穿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先拉住花衬衫,又转向林宇峰,双手递上烟,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小兄弟,实在对不住!我刚去上厕所了,没看住我这兄弟。他性子急,还爱瞎猜,冤枉您了,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 ——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宇峰没接烟,眼神落在黑夹克男人攥着花衬衫胳膊的手上 —— 那力道看着不轻,显然是在压着花衬衫。他淡淡点头:“道歉我收下了,但下次让他别乱污蔑人。”
“是是是,我回头肯定好好说他!” 黑夹克男人连连应着,又对乘务员赔了句 “给您添麻烦了”,拽着还想争辩的花衬衫往座位上坐。
路过林宇峰时,黑夹克男人的眼神飞快扫过他的背包,那抹一闪而过的冷意,让林宇峰心里警铃大作。
乘务员见状,也叮嘱了两句 “以后注意言行”,便带着男乘务员离开了。周围乘客又对着花衬衫指指点点,前排阿姨还小声对林宇峰说:“小伙子,你做得对!这种人就该让他道歉!”
林宇峰坐回座位,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 —— 系统空间里,两枚古物安安稳稳躺着。他看向黑夹克男人的背影,心里清楚:这声道歉看似诚恳,实则是缓兵之计,这两个人,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