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方向的蓝光一闪而灭，地面震动只持续了三秒就停了。冯磊没动，他盯着俘虏的嘴，等着他说完那句话。
“密码……不在系统里。在……”
那人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突然发直。
石山一把将他提起来：“在哪儿？说啊！”
“别晃我！”那人咳了一声，“我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信——密码是活的。”
风鸢从高处跃下，落在众人中间：“什么意思？人质？还是生物锁？”
川音眼球快速转动，红光扫过俘虏全身：“未检测到植入式芯片或神经绑定装置。但他的脑电波有异常波动，像是被某种外部信号干扰过。”
冯磊蹲下来，盯着对方眼睛：“你说密码是活的，是不是意味着它会移动？会变化？”
“对。”那人喘着气，“‘净化协议’的最终认证码，不是数据，是一个人——议会前首席科学家，代号‘烛火’。只有他知道怎么关掉反应堆。可他在三年前就被关进了地下祭坛，没人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石山冷笑：“所以你们打算炸地的时候，连自己的人都不管了？”
“这不是计划。”俘虏摇头，“这是补救。火种母机出现后，能量波动打破了第七区的地壳平衡，地下核堆已经开始泄漏。如果不引爆，整个地球东部都会变成辐射死地。洛克他们根本不在乎谁死，只想把责任推给反抗者，说是我们引发了灾难。”
冯磊站起身，看向川音：“文件还能深挖吗？”
“正在解析。”川音抬手投射出一段残缺的文字：
【深层净化预案 · 第三阶段】
目标区域：第七后勤基地全域
执行条件：七组门引标记全部激活
控制中枢：地下300米 · 旧实验层b7
认证方式：生物记忆同步（仅限“烛火”）
倒计时启动后不可逆，除非在168小时内终止主控程序。
数字还在跳：167:41:20。
冯磊眯起眼：“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有两个任务——找到地下入口，然后找到‘烛火’。”
风鸢点头：“门引我已经懂了。流浪商人教过我，这种符号不是随便画的。每个圈代表一层屏障，三角是能量节点。只要按顺序激活，就能打开隐藏通道。”
她蹲下，在地上用手指比划：“你看这个编号7，可能是最后一道锁。前面六个标记应该分布在战场各处，我们得尽快找齐。”
石山抬头看天：“现在是下午四点，能见度还行。我可以带人去搜。”
“不。”冯磊摆手，“我们不动。敌人既然敢启动倒计时，肯定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现在乱跑，反而会被牵着鼻子走。”
他转向川音：“你能定位其他标记的位置吗？”
“可以。”川音闭上一只眼，另一只眼高速闪烁，“基于当前共振频率反向推演，其余六组标记应分布在半径五百米范围内，呈环形排列。最近的一处在西北角废料堆，最远的在东南排水管出口附近。”
冯磊掏出合金笔，在地上画了个草图：“那就分三组行动。风鸢去西北，石山去东南，我留下守主标记和俘虏。川音跟我一起，随时准备切断敌方远程信号。”
“你要放他走？”石山指着俘虏。
“不放。”冯磊冷冷道，“但他的话要是真的，我们就不能浪费时间抓小兵。真正的敌人在下面。”
风鸢展开双翼，轻轻一跃就上了残墙：“我二十分钟内回来。”
石山扛起锤子，临走前看了眼俘虏：“你要是骗我们，等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砸进地底。”
那人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两人离开后，现场只剩冯磊、川音和俘虏。风吹过废墟，卷起几片铁皮哗啦作响。
川音突然警报：“灰塔方向又有信号尝试接入，功率比刚才弱，像是试探性的。”
“继续屏蔽。”冯磊说，“用黑晶核做干扰源，别让它们连上。”
“明白。”川音胸口的能量槽亮起微光，一道无形屏障扩散开来。
冯磊蹲回地上，看着那个刻痕：“你说议会早就知道川音的存在？”
俘虏点点头：“三年前就有预言，说火种会回归。洛克不信，但高层偷偷建了这个净化计划，就是为了防这一天。他们怕的不是你，是这台机器背后的规则之力。”
冯磊摸了摸左臂的疤痕：“所以你们宁愿毁掉一片地，也不愿谈合作？”
“因为没人理解它。”俘虏苦笑，“你们觉得它是武器，议会觉得它是灾祸，其实……它更像是钥匙。”
“什么钥匙？”
“通往鸿蒙宇宙的钥匙。”那人声音压低，“我听过一次会议录音，有人说‘火种一旦觉醒，所有次元都将失衡’。他们不是要杀你，是要锁住门。”
冯磊没再问。他知道有些事现在想不通，得亲自下去看。
十分钟过去，西北方向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川音收到信号：风鸢已激活第一组标记。
又过了十二分钟，东南方向也有反馈——石山找到了第二组，并拍下了符号位置。
川音迅速整合数据：“六组标记已有三组确认激活，剩余三组位置已标注。若全部开启，主标记将释放定向能量脉冲，打通地下通道。”
冯磊看着地图投影：“看来我们没得选了。”
他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通知风鸢和石山，原地待命。等我下令，同时激活三组标记。”
“风险很高。”川音提醒，“一旦通道打开，也可能触发防御机制。比如坍塌、毒气或者自动炮台。”
“我知道。”冯磊握紧合金笔，“但我们不上，没人能救‘烛火’。而且……”
他低头看着倒计时：167:38:10。
“留给我们的，只剩一百六十多个小时。”
这时，俘虏忽然开口：“还有一件事我没说。”
冯磊回头：“讲。”
“地下祭坛里不止有‘烛火’。”他眼神发颤，“还有……失败品。”
“什么失败品？”
“那些被用来测试火种融合的人。”他声音发抖，“他们没死，但他们也不是人了。议会叫他们‘影裔’，说他们是秩序的残渣。”
冯磊和川音对视一眼。
“你是说……有人已经被改造成类似火种载体的存在？”
“不止一个。”俘虏低声说，“七个。和门引的数量一样。他们才是真正的钥匙，而不是密码。”
风突然停了。
远处灰塔顶层，那扇从未开启过的黑色金属门，缓缓裂开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