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辽调转车头,往自己的家赶去。
一边开,一边想起以前发生在家里的种种。
在会宁镇的东柏村,吴辽的父母吴仁耀和罗秀娟,是村里最老实本分的农民。
吴仁耀年轻时当过兵,退伍后回乡种地,性格耿直,不爱与人争执。
罗秀娟则是个勤劳朴实的农村妇女,除了种地,还在家里养了几只鸡鸭,偶尔卖些鸡蛋补贴家用。
然而,东柏村并不太平。
村里有个恶霸,名叫吴仁兴,仗着和村长吴仁健、村保吴仁识、村医吴仁富等人关系好,横行乡里,欺压村民。
而吴仁耀一家,因为老实可欺,成了他们长期霸凌的对象。
在九十年代,农村土地分配仍是按人头算,吴仁耀家原本分到了三亩水田,两亩旱地,勉强够一家人糊口。
但吴仁兴看上了吴家靠近河边的两亩好田,硬说那块地“村里要重新分配”,逼吴仁耀“让”出来。
吴仁耀不服,去找村长吴仁健理论。
村长叼着烟,眯着眼说:
“仁耀啊,这地是村里的,不是你的。仁兴愿意出钱承包,你就别闹了。”
吴仁耀气得发抖:
“那地我种了十几年,怎么突然就不是我的了?”
村长冷笑:
“你要是不服,可以去镇上告啊,看看有没有人理你。”
吴仁耀紧紧握着自己强而有力的拳头,却不敢把怒气释放出来。
最后,吴仁耀认怂了。
吴仁兴象征性地“补偿”了吴家两百块钱,就强行霸占了那两亩地。
更过分的是,他还要求吴家每年交“管理费”,理由是“地虽然是你的,但水渠是我修的”。
这件事让年幼的吴辽埋下了深深的伤害,对村长吴仁耀恨之入骨。
还没完。
吴辽的母亲罗秀娟平时会攒些鸡蛋,挑到会宁镇的集市上卖,换点零钱买油盐。
有一次,她刚摆好摊,村保吴仁识就带着几个混混过来,说:
“村里规定,摆摊要交摊位费,一天五块。”
罗秀娟急了:
“这集市是公家的,哪来的摊位费?”
吴仁识冷笑:
“公家的?那你也得有证啊,没证就是非法经营,信不信我掀了你的摊?”
旁边几个卖菜的村民都不敢吭声,罗秀娟只能咬牙交了钱。
结果第二天,吴仁识又来了,说什么“昨天的钱是昨天的,今天的另算”。
罗秀娟气得直掉眼泪,最后干脆不再去集市卖鸡蛋,只能低价卖给村里的小卖部。
吴辽的学费、伙食费,靠的就是这些鸡蛋,你说吴辽能不恨吴仁识吗?
有一年冬天,吴仁耀干活时淋了雨,高烧不退。
罗秀娟赶紧去找村医吴仁富,求他来看看。
吴仁富慢悠悠地喝着茶,说:
“看病可以,先交五十块押金。”
罗秀娟急了:
“仁富叔,我们家现在没现钱,能不能先看病,回头再补?”
吴仁富冷笑:
“没钱?那你们去找镇上的医院吧。”
罗秀娟没办法,只能跑去镇上借钱,耽误了大半天。
等她把钱凑齐,吴仁富才慢吞吞地提着药箱上门,随便开了点退烧药,还故意多算钱:
“这药是进口的,贵得很。”
后来吴仁耀病好了,才知道那药根本就是普通的退烧片,镇上药店才卖几毛钱。
某一次饭桌上,父母总是叹气,菜也比以前少了。
他问怎么回事,母亲罗秀娟支支吾吾不肯说。
直到有一天,吴辽去地里帮父亲干活,远远看见吴仁兴带着几个人在自家田埂上挖沟,故意把水往吴家田里放,淹了刚插的秧苗。
这可是吴辽一家三口辛辛苦苦种下的秧苗,还指望着这些秧苗能让来年一整年都有个饱腹。
吴仁耀冲上去理论,吴仁兴却嚣张地说:
“这水渠是我的,我想怎么放就怎么放,不服气你去告啊!”
吴辽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要打架,却被父亲死死拉住:
“别冲动,他们人多,咱们惹不起……”
吴仁耀之后只能拉着吴辽一起去挖水沟排水,这才保住了秧苗不被淹死。
其实,村里很多人都看不惯吴仁兴一伙的所作所为,但没人敢站出来。
老张头家的牛不小心吃了吴仁兴家的几棵菜,结果被逼着赔了五百块,相当于半年的收入。
李婶的女儿在镇上读书,吴仁兴故意卡着她家的“贫困证明”,非要“打点”才给盖章。
王叔的儿子想当兵,吴仁健故意在政审材料上写“家庭有纠纷”,差点让征兵泡汤。
大家都憋着一口气,但没人敢反抗,因为吴仁兴背后有村长撑腰,甚至和镇上的某些干部也有关系。
某天晚上,吴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听到父母在隔壁小声商量:
“要不……咱们搬走吧?”
罗秀娟低声说。
“搬?能搬去哪?咱们一辈子都在这里……”
吴仁耀叹气。
吴辽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
“我一定要让这帮人付出代价!”
现在,就是吴辽回来让这些欺负霸凌过自己的村霸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爸,妈,等我!”
想到这,吴辽眼中寒光一闪,油门拧到底,三轮摩托车的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在乡间小路上狂飙而去。
东柏村村尾,吴仁兴带着村长吴仁健、村保吴仁识、村医吴仁富等七八个狗腿子,正围着吴仁耀和罗秀娟。
“老吴啊,今年的‘管理费’该交了!”
吴仁兴叼着烟,一脚踩在吴仁耀刚收的稻谷袋上,碾得谷粒撒了一地。
“仁兴,我们家今年收成不好,能不能缓一缓……”
吴仁耀低声下气地恳求。
“缓?”
吴仁兴冷笑,一巴掌扇过去。
“啪!”
吴仁耀脸上顿时浮现五道红印。
其他围观的村民们心中愤怒,却不敢上前帮忙,都躲得远远地看着。
罗秀娟扑上去护住丈夫,哭喊道: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
吴仁兴狞笑,
“在东柏村,老子就是王法!”
他抬手又要打,突然——
“轰!!!”
一辆三轮摩托车如猛兽般冲进人群,直接撞飞两个狗腿子,稳稳停在吴仁耀夫妇面前。
车上跳下一个少年,眼神冰冷如刀。
“吴辽?!”
吴仁兴先是一愣,随即狞笑,
“小兔崽子,你还敢回来?听说你去了金桂镇读书,我以为你躲起来了呢?怎么,回来给我磕头认错来了?”
吴仁兴能欺负老实巴交的吴仁耀,但是对于血气方刚的吴辽则不敢乱来。
某一次吴仁兴带着狗腿子在放学路上拦住吴辽,要他交保护费。
没想到吴辽二话不说就朝自己身上招呼。
狗腿子再怎么用棍子、拳头打在吴辽身上,吴辽的目标就是一个:
就算死,也要把吴仁兴打残!
后来吴辽和吴仁兴都重伤住院。
村长吴仁健怕把事情闹大,闹到县里去,由村里出钱,赔付了吴辽的医药费了事。
但是吴仁兴不服,天天说要找吴辽算账。
最后,吴仁耀没办法,让吴辽去了隔壁镇金桂镇读书,这才躲过了吴仁兴的报复。
然而这时吴辽没理他,转身扶起父母,轻声道:
“爸,妈,儿子回来了。”
吴仁兴见吴辽无视自己,顿时大怒:
“给我揍他!”
吴仁识带着几个狗腿子抄起棍棒冲上来,吴辽嘴角微翘,体内《玄霄九转真诀》运转,筑基巅峰的灵力瞬间爆发!
“化龙十八式——第一式,龙爪手!”
他右手成爪,凌空一抓,冲在最前面的狗腿子直接被无形之力提起,狠狠砸在地上,哀嚎不止。
“这……这小子邪门!”
吴仁识吓得后退,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吴仁兴不信邪,抡起锄头砸来,吴辽冷笑,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他身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砰!”
吴仁兴如炮弹般飞出去,一头扎进路边的牛粪堆里,狼狈不堪。
围观的村民们不由得喊了一声“好”。
但见吴仁兴在牛粪堆里一阵挣扎。
越是挣扎,牛粪就越是往身上招呼。
不一会儿,头发上、鼻子上、眼睛上、嘴巴上、脸上、衣服上、裤子上……
没有一处是不粘牛粪的。
吴仁兴还抹了抹满是牛粪的脸,不小心把牛粪抹到了嘴巴里。
咳咳~
呕~~
吴仁兴一阵干呕。
其他人都不敢上前,一是吴仁兴全身都是牛粪,二是怕他呕吐出来的东西都喷到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呕~你这个杂碎……呕~你们,你们死啦?赶紧给我打水过来给我洗啊!!!”
呕~~
呕呕~~
吴仁兴想骂吴辽,但是一开口,不小心将嘴里的牛粪吞进了肚子里,又是一阵呕吐。
顿时,所有村民哈哈哈大笑起来。
吴仁兴想骂人,但又怕牛粪再次进嘴巴,只能指着村民呜呜呜叫着。
这滑稽样子,又引起村民一阵爆笑。
还是吴仁识从附近的臭水沟里用挑粪的桶装来水,一把泼到了吴仁兴身上,这才让他好受一些。
吴辽见吴仁兴这边暂时闹不起什么风浪,转头看向村长吴仁健,拳头在吴辽的握力下嘎吱嘎吱响。
村长吴仁健见状,颤声道:
“吴辽,你、你别乱来!我可是村长!”
吴辽眼神一冷:
“村长?好大的官威啊!”
他抬手一挥,一道灵力化作无形巴掌,狠狠抽在吴仁健脸上,直接打掉他两颗门牙。
吴仁健捂着流血的嘴巴,呜呜呜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再一掌挥出,村长吴仁健也飞到了牛粪堆里。
吴仁识捂住额头:
“唉,怎么,你们都那么喜欢往牛粪里钻?”
他摇摇头,拿着牛粪桶在臭水沟里又装了一桶水,提着过来,朝着不断呕吐的村长吴仁健身上泼去。
不成想,这次因为装水时太用力,将臭水沟里的烂臭泥巴也装了上来,让村长吴仁健臭上加臭。
村长吴仁健直接被臭晕了过去。
吴仁识见闯祸了,赶紧跑去田埂里打水,准备再给村长吴仁健再来一桶水。
但这时村医吴仁富想跑,吴辽冷哼一声:
“想走?”
“化龙十八式——第六式,龙缚术!”
灵力如绳索般缠绕,吴仁富瞬间被捆成粽子,动弹不得。
再一甩手,吴仁富也飞着钻进了牛粪堆里。
在远处田埂装水的吴仁识再次吐槽:
“哎呀,你干嘛?怎么又往牛粪堆里钻?”
吴仁富心中一万个草泥马(一种动物)奔过。
吴辽拍了拍手,一步步走向刚从牛粪堆里爬出来的吴仁富,同时对着吴仁兴等几人冷笑道:
“这些年,你们欺负我爸妈,强占我家田地,勒索钱财,今天该算总账了。”
吴仁富见吴辽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居然主动地往牛粪里钻。
吴辽一甩手,真气飞过去,将吴仁富从牛粪堆里拉了出来,摔到了吴仁兴身边。
“还有你!”
吴辽一挥手,一个掌印打在吴仁健身上。
装死的吴仁健立刻醒了过来,狂吐了好几口……
反正血液混合着牛粪、臭水沟烂泥的不明液体。
吴仁兴吓得腿软,跪地求饶:
“吴辽!不,辽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吴辽不为所动,抬手掐诀,低喝一声:
“玄霄九转真诀——摄魂术!”
一道道灵光打入吴仁兴、吴仁富、吴仁健和吴仁识以及他们带来的狗腿子的眉心,他们顿时眼神呆滞,如同傀儡。
吴辽冷冷道:
“去,把你们这些年贪污的钱财,全部吐出来!”
吴仁兴等人木然点头,转身跑回家。
村民们见状,纷纷拍手叫好:
“活该!报应啊!”
吴辽转身对父母柔声道:
“爸、妈,儿子现在已是出息了,在金桂镇的田螺山,我们有一个新的家。那里物产丰富,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们。怎么样,我们搬家到那里去吧?”
吴仁耀和罗秀娟虽然刚刚见识了吴辽的能力,但还是半信半疑。
“辽儿啊,我们去哪都无所谓,只是……”
吴仁耀还没说完,罗秀娟拦下了他:
“辽儿,你说的是真的?”
吴辽点了点头:
“肯定是真的啊。你看,三轮摩托车我都准备好了。”
吴仁耀和罗秀娟看着崭新的三轮摩托车,心中五味杂陈。
一个未成年人能开摩托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