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看着对岸的男人，白袍在晨曦当中镀上了一层光晕。
脸上带着些许淡淡的笑意。
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陆逊冲着对岸之人微微拱手。
而诸葛亮也抱拳还礼。
陆逊看到了诸葛亮的诡计多端，老谋深算。
诸葛亮也见到了陆逊的胆气和魄力。
若是说计谋，二人倒也在伯仲之间，谁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
诸葛亮完成了自己的战略目的，蜀汉大军已经渡过了汉水。
但是损失却比预想中的大很多。
因为陆逊也完成了自己的目的，消灭蜀汉大军的有生力量。
虽然都是在河中战斗，但是人民军平时的伙食就很好，身体素质和夜视能力都比蜀汉大军强上许多，并且十分擅长和注重，小队作战。
在夜战、近战当中十分强悍。
随着天色渐亮，蜀汉的士兵这才看清在河中漂浮的尸体，竟然已经将下游的河道给堵住。
导致河里的水位都已经上涨了几分。
河水早已经被染成赤色。
大量堆积的尸体，在河里层层叠叠，有少量的尸体已经被泡得发白。
那种景象看得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若是这场战斗发生在白天，蜀汉大军的军心士气，只怕是早已经崩溃。
有时候看不到也就不那么害怕。
……
此战蜀汉竟然损失了近四万人。
真正死伤的大约有八千人左右，剩下的三万多人，全都是消失了。
不知是趁乱逃走，还是战死后尸体被河水冲走。
总之就是找不到人了。
但是诸葛亮猜测，大量稍微熟悉水性的士兵，必然是趁着混乱和黑夜逃走了。
诸葛亮不由得微微叹息。
虽然汉军在人数上确实占据优势，但是在兵力的质量上却存在着极大的差异。
汉军士兵当兵多半是为了钱、粮、女人和军功而来。
和他们说匡扶汉室，基本就是对牛弹琴。
汉室颓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已经将百姓折磨得十分不堪，尤其是在末期，豪强世家的苛捐杂税全都算在汉室头上。
提起汉室不咬牙切齿都算好的，更别提什么匡扶了。
所以这个理想信念在士兵当中并没有感染力，只对诸葛亮、徐庶、关羽这些中高层有用。
故此一旦战事不顺，许多人就动起了当逃兵的心思。
这一点是短期内，或者长远看来，都难以改变的情况。
昨天夜里，若是蜀汉军，人人死战不退，两军在河中的短暂交锋，绝不会损失近四万人这个恐怖数字。
水中厮杀本就十分消耗体力，拿四万人站着不动给人民军杀，那点时间人民军也杀不完。
对此诸葛亮也是觉得十分头疼。
如果不能在宽大正面利于大军展开的战场与人民军交战，利用人数优势对人民军造成杀伤，否则很难击溃人民军。
只是人民军的战法几乎都是在运动当中作战，想方设法的将敌人调动起来，再集中优势兵力歼敌。
想要他们在人数少的情况下，在正面战场摆开架势决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不是襄阳现在对于人民军来说太过重要，是绝对不能丢掉的地盘，诸葛亮怀疑人民军甚至连襄阳都够舍弃。
……
而人民军方面，死伤人数在四千余人。
对于一支二十万的大军来说，并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只是歼敌人数并没有达到陆逊的预期。
他设想的是通过张家滩，从后方袭击蜀汉大军，至少能够歼灭八至十万的蜀汉军队。
现在他连自己预设的一半歼敌人数都没有达到。
在陆逊看来这也算不得什么胜利。
陆逊说道。
“士载，目前蜀汉大军已然渡河，现在我军必须要向后撤退，不然在汉水河畔被蜀汉大军从后方包抄过来，我军危矣。”
在荆州地盘上，人民军的行动是十分迅速灵活的。
各地都有农会建立的粮站。
走到哪里吃到哪里。
若是一地的农会粮站粮食不够，便先从农会成员借粮，再从周边的粮站运过来还即可。
所以陆逊和邓艾的大军在襄阳附近行动，是不需要拖着长长的民夫队伍。
从灵活性上就比蜀汉军队强上许多。
“伯言兄，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是否先于蜀军一步，抢占樊城？”
陆逊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若是按照寻常战法，我军此时是应当抢占樊城，与襄阳形成犄角之势，吸引住蜀军一部分兵力。”
“只是某家研究了政委的战术、战法，发现我军作战是以灵活机动为主，尽量避免去打硬仗、呆仗，若是你我二人再分兵进入樊城、襄阳，那么我三十万大军便被困于两座城中，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全都寄于政委身上，等待政委在陈留获胜之后，再派兵前来解围。”
“虽然某家相信政委必然能够获胜，但是正如政委所言，自力更生方为正道，不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政委的身上，我等也要利用手中兵力，想办法扭转局面。”
邓艾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不错，某也是如此认为，如此死守，并非良策，某认为应当如同当年新野一战时那样，分兵一支，作为野外机动兵团，为此放弃樊城的防守，将兵力集中于襄阳。”
如果驻守樊城、襄阳两座城池，再分出兵力组成野外机动兵团的话，那么人民军的兵力就会捉襟见肘。
反而会出现处处都是薄弱之点，不如将兵力集中起来使用，最大限度的发挥人民军的优点、特点。
陆逊颇为欣赏的看着邓艾说道。
“某家也是如此认为，某家拟将大军一分为二，某家率领十万山地军团在野外机动，士载率领剩余大军前往襄阳，与黄老将军会合，一同驻守襄阳。”
邓艾一听，脸色有些垮了下来，心里不怎么乐意。
他其实不太想守城，想要率领野外机动兵团，在外围进行灵活机动的作战。
可是他也清楚，陆逊如此安排是最为合理的。
他和黄忠是人民军中为数不多，具备守城经验的将领。
毕竟人民军拢共也没几次固守城池，还都被他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