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杨浩又跟印刷工坊的工匠了解一下现在工坊的印刷量。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干报纸的话,每天的印刷量大约能有三千份。
主要是纸张和油墨的制造成本太高了。
这些东西必须要集中大量的生产才有可能将成本压低下来。
想要大规模的生产那就必须要有足够大的市场。
想要有足够大的市场,全民教育的普及就必须跟上。
另外就是货币体系,农会所在的地区货币体系就是发行的粮票、布票,这玩意是真正的硬通货。
而魏蜀吴三国的货币体系几乎已经崩溃,完全退回到以物换物的阶段。
同样布匹、粮食也是交换的主力。
如果他真的发行报纸,卖到魏蜀吴的话,该卖多少钱都没办法有一个准确的定价。
他原本是想着干报社,发行报纸,现在才发现整个社会的东西是一环扣着一环,互相关联的。
单独冒出一样东西出来,成本必然是居高不下,市场也是十分小众。
完全和他办报社的初衷背道而驰。
现在他才明白,办报社这事,绝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办的。
这点发行量,都不够襄阳周边发布的,就别提辐射到更远的地方了。
不过很快杨浩就反应过来。
他还在用以前的思维在思考这个时代的事情。
这里是一个消息、知识还十分闭塞的时代。
一张报纸看完了可不是拿去糊墙,上厕所。
但凡是有字的东西,百姓们都会当做宝贝给保存起来。
文字就是知识,就是思想,可是十分宝贵的。
既然如此,那就免费送!
十天出一期报刊。
每个乡里送一份,报纸的内容有思想建设的,也有娱乐性质的,也有故事性的。
总之以丰富百姓的精神为主,让百姓们更好的了解到红农会的政策。
在如今几乎没有娱乐的时代,报纸必然会成为他们手里的宝贝。
而不是看完就丢的一次性消耗品。
甚至可能会多次重复阅读。
同样也可以刊印一些让农会的成员带到敌后。
让其他地区的百姓也了解人民军。
以正视听。
散会之后。
杨浩一想到襄阳又要多一笔开支。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跟糜竺开口了。
硬着头皮去找到糜竺,将他想要每隔十天免费发行一次报纸的事情一说。
糜竺顿时如同炸毛的猫,就差没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给杨浩一套军体拳。
连连摆手说道。
“没钱,没钱,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连续打仗已经把库房都快打空了,又要搞二线兵团开荒开工坊,库房里的钱已经见底了,这些跟着某家管理的荆州财权的学子们,知道红农会的困难,已经主动放弃工钱,每个月只拿一些粮票、布票。”
“某家看着实在心酸,都已经自掏家当出来补贴,现在你还想办什么报纸,还每隔十天发行三千份,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杨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上哪知道去。
“子仲先生,这可是大事,能不能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挪一挪,曹植在舆论上攻击我军,想要掌控话语权,若是我军没有有效的反击,向天下人以正视听,久而久之,百姓会将人民军视为洪水猛兽。”
“那时候我们要做更多的工作,战士们要付出更大的牺牲,我相信这绝不是先生愿意看到的,请先生无论如何都要留出一笔费用,支持报社的发展,唯有让天下百姓都清楚的知道我军的主张政策,才能获得他们的支持,革命才能够成功。”
糜竺看着杨浩干净至纯的眼睛,一大堆拒绝的话全都被卡在了喉咙。
若是杨浩要钱修建宫殿,找后宫,他是一个子都不会拿。
可是杨浩每次要钱从来都不是为了他自己。
这让糜竺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了!”
杨浩只是闪着大眼一脸欣喜若狂的看着糜竺。
也不答应,不点头。
他实在是不敢答应,怎么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
糜竺无奈的叹息一声,挥了挥手说道。
“走吧,这事某自会去办。”
……
很快第一期的报纸刊印出来。
杨浩拿着报纸,哭得稀里哗啦。
果然最打动人的文字,就藏在百姓当中。
最令人动容的英雄,就在百姓当中。
他看到了百姓们在解放前的苦难,那一个个受人压迫的事实,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无人可以撼动。
世家地主当中或许有那么几个心善的,但是他们继承的万亩良田就是祖祖辈辈欺压百姓得到资产。
他们吃着百姓带血的粮食,用着他们以瞎眼作为代价纺织出来的丝绸,这些就是罪。
他们即使没有主观的罪恶,但是他们得到了祖辈罪恶带来的好处,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放弃这些从百姓身上压榨出来的土地,弃暗投明,杨浩也会给他们足够好的生活待遇和条件。
在报纸上他看到人民军战士英勇作战的事迹,看到一个连的战士为了在曹操进攻荆州时,为了保护百姓们的撤离,全体牺牲。
看到百姓为了纪念他们,将自己的孩子全都送去参加人民军,将这个连再度重建起来。
看到几名战士面为了掩护大部队的撤离,选择走上另一条绝路,吸引住敌人。
血战之后,他们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以及为了解放天下百姓的大无畏勇气,毅然决然的跳入山崖。
这一桩桩,一件件铁一般的事实。
不是几个臭老九,写几篇文章攻击抹黑就能消除掉的。
百姓绝不答应!
他们是来自百姓的英雄,同时也是英雄的百姓。
他们来自百姓,归于百姓。
这一切都是那些满脑子都只有谈恋爱的臭老九无法理解的。
那种为了革命的大无畏情怀。
他们做不到,便认为世界上其他人也做不到。
一切的驱动力,全都来自他娘的谈情说爱,和他们的舔狗人生。
做什么都要拿情爱来当驱动力。
说什么一切应该从 “爱” 出发。
就说爱吧,有对百姓关怀的大爱,有对理想信念追求的真爱,有对革命事业坚定不移的热爱。
但是一些臭老九,只追求抽象的爱,以及抽象的自由、抽象的真理、抽象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