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沈清棠刚把最后一味药渣倒进铜炉，指尖突然又热又麻。
这是空间灵泉有动静的兆头。
她解下沾着药渍的围裙，转身对守在药庐门口的傅司寒说：阿寒，我去空间看看。
男人放下手里擦着的军刀，刀身映出他皱着的眉：要我陪吗？
不用，沈清棠踮脚亲了亲他紧绷的下巴，是好事。
意识进空间的瞬间，耳边就炸开轰鸣声。
灵泉原本浅浅的水面翻成漩涡，银白色的灵气像游龙似的从泉底冲出来，把周围的百年药草撞得东倒西歪。
之前裂开细缝的那枚种子，这会儿正悬在漩涡中间，翡翠色的种壳肉眼可见地剥落，露出里面卷成一团的嫩芽——每片新叶都带着金边，像撒了星星。
地面猛地一晃。
沈清棠踉跄着扶住旁边的药架，就见原本六亩的黑土地正以泉眼为中心往外扩。
东边的野山参田地长到半人高，西边的百年何首乌藤还开出了淡紫色的花。
等土地不再扩大，她看着脚下延伸到视线尽头的十亩药田，嗓子发紧——空间边缘的雾散了，远处能看见模糊的青山轮廓。
灵泉的轰鸣声突然停了。
沈清棠这才发现泉眼中间多了个白玉台，台上新冒的泉水是淡金色的，每滴都带着让人神清气爽的甜香。
原来这才是空间真正的样子。她伸手接住一滴金泉，暖意顺着指尖流遍全身，前世被追杀留下的旧伤有点痒——这是彻底好利索的感觉。
种子突然地绽开。
九转轮回草的藤蔓像活的一样窜出来，绕着她的手腕蹭了蹭，就往新泉的方向疯长。
等藤蔓停下，顶端结了个拇指大的红果子，皮上隐约有九转纹路。
成了。沈清棠看着这传说中能续命的神草，眼睛发亮。
她早就算过，这草得吸收空间升级时的灵气，加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善意之力——还好今天，总算有了回报。
三天后的早上，京市第一人民医院IcU外挤满了记者。
周晴举着手机冲沈清棠比了个：直播链接推给医疗频道了，现在在线三百万。
沈清棠捏着瓷瓶的手很稳。
瓶里的九转回魂丹是琥珀色的，是她用九转轮回草加空间灵泉，在丹炉前守了三天三夜炼出来的。
病人是林氏集团的小少爷，车祸昏迷十年。主治医生擦着汗，家属签了免责协议，但......
但什么？沈清棠抬头，眼神锐利。
医生咽了口唾沫：十年的植物人，全世界都没醒过来的先例......
那我就开一个。
她推开IcU的门，直播镜头跟了进去。
病床上的少年脸色惨白，监测仪上的脑波线快成直线了。
沈清棠把丹药喂下去的瞬间，少年的手指突然抽了一下。
心率上来了！护士的惊呼通过直播传到全网。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少年的睫毛开始颤，像蝴蝶扇翅膀。
等他慢慢睁开眼，说出第一句时，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刷屏。
同一时间，赵德昌攥着遥控器的手青筋暴起。
电视里，少年扑进母亲怀里哭的画面刺得他眼睛疼。
他想起三个月前还在记者会上嘲讽沈清棠不过是运气好，想起半个月前派去偷药的手下被傅家打断了腿——原来从头到尾，他连人家的边都碰不着。
她......她已经不是医生了。赵德昌喃喃着瘫在沙发上，她是神仙。
这会儿，沈清棠正靠在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软榻上，面前摆着一碗刚熬好的莲子粥。
张嘴。傅司寒舀起一勺吹了吹，眼里的关心快溢出来，炼药三天没合眼，现在筷子都拿不稳了。
沈清棠乖乖张嘴，甜糯的粥混着他指尖的雪松味，在舌尖化开。
她看着男人穿西装却系着卡通围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傅总，你这围裙......
周晴说女生都喜欢这个。傅司寒耳朵有点红，又舀了一勺，她说这样显得我......
显得你像个居家好男人？
他认真点头，她说这样你会更爱我。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韩队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扫了眼傅司寒的围裙又赶紧移开视线：傅少，境外盯着沈小姐药材的势力......
清了。傅司寒打断他，我要的是彻底清干净。
已经清了。韩队递过文件，所有头目昨晚都被国际刑警带走了，缅北的基地也端了。
沈清棠接过文件翻了两页，手指停在彻底清除四个字上。
她想起前世被追杀时躲在破庙里的寒夜，想起原主被沈家丢在雨里的样子——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阴影，总算散了。
沈家那边呢？她问。
沈老爷子今早带着全家在傅宅门口站了两小时。韩队语气里难得带点同情，沈夫人哭晕了两次，沈二少的腿都跪麻了。
沈清棠低头看着手里的莲子粥。
记忆里那个雨天缩在走廊尽头的小女孩突然浮现，她轻声说：过去的事，不用提了。
傅司寒把粥碗放茶几上，握住她微凉的手：不想见就不见，我让人把他们赶走。
不用。沈清棠反握住他的手，让他们在门口站着吧——有些债，不是跪两小时就能还清的。
婚礼当天天气特别好。
沈清棠穿着定制的月白婚纱站在红毯起点，头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她腕间的银锁。
那是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这会儿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烫。
紧张吗？周晴帮她整理头纱，声音带着鼻音，你总算要嫁了。
不紧张。沈清棠望着红毯尽头穿黑西装的男人，他站得笔直，看见她的瞬间红了眼眶，因为我知道，他会一直在那里等我。
两人在红毯中央握手时，沈清棠的命数眼自动开启。
属于傅司寒的金线从她眼前延伸出去，穿过教堂的彩窗，穿过漫天白鸽，最后消失在云端——比她预期的未来还要长久。
谢谢你，在命运之外，给了我另一条路。她仰头，眼里像有星光。
傅司寒低头吻住她的唇，声音沙哑得像要把心都掏出来：这一生，你只能是我的。
掌声和欢呼像潮水般涌来。
沈清棠却在人群的喧闹中听见空间里有细微的响动。
她闭了闭眼，意识进入空间——新扩展的药田角落里，一株裹着冰晶的种子正从土里钻出来，像颗被冻住的星星。
这又是......她刚想凑近看，傅司寒的声音从现实传来：夫人，该切蛋糕了。
沈清棠转身看向他，把疑问暂时收进眼底。
毕竟，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进入最甜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