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萌一路往云州方向飞，早晨的天光逐渐亮透，山脉与平原的交界像一条分界线铺在脚下。
飞了大概半日，景象明显开始变得不同。
先前的山林粗犷、偏僻、风声凄厉，像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可现在，山势渐缓，林木稀疏，偶有农田夹在树林之间，炊烟从远处的村庄升起，空气开始带着一点人间烟火味。
她脚下掠过一处村落，几个小孩正追着一只鸡满地跑，母亲站在门口骂骂咧咧。
若小萌看着那画面，嘴角轻轻弯起。
“挺和平的地方。”
她飞得很高，小孩根本看不到她的影子。
但村口打水的老人突然抬起头，朝天空望了望，像是被气息惊动了，又什么都没看到，只能当是自己眼花。
若小萌收敛了气息，免得扰动太多普通人。
她飞在云层边缘，目光扫向远方。
从小地图上看，这一带属于若氏皇朝的边境区域，人多，生活区分布密集，但高阶修士极少，大多只有炼气、筑基的小修行者，用来镇场子都勉强。
她不急不缓地飞着，顺便观察地势和气息变化。
偶尔也能看到几名散修或商队雇佣的低阶护卫，正艰难赶路。
太阳渐渐升得高了些，风被晒得暖起来。
飞了大概两个时辰，远处忽然出现一个小城，规模不大，城墙上贴满了斑驳的修补痕迹。
城门前排了队，车马、驮兽、旅人都在等着入城。
若小萌没有兴趣停留，只是低头瞥了一眼。
就在她准备掠过去的那一刻，右侧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灵波。
“嗯？”
她偏头，一道若有若无的凶气从林中飘出来。
那股凶气干涸、粗糙、混着血腥，显然是某种妖兽留下的。
按气息强度判断，大概是筑基后期那种小东西。
对普通人来说，这已经能造成大灾难，但对她来说，就是个还没长牙的小崽子。
她下意识探了探，却没放在心上。
可就在她飞过那片林子时，地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
若小萌停住了。
那声惨叫带着撕裂般的绝望，显然不是修士，而是普通人。
“麻烦。”
她叹了口气。
虽说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但听到这种声音，也不能完全装没听见。
她轻轻俯冲下去，一息之后落在林间。
林子并不阴森，甚至还有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来，但地上却倒着一辆翻扣的马车，几个箱子散落一地，马已经被撕成两半，血流满地。
一个中年男人倒在地上，腿部被妖兽抓开一道大口子，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他脸色苍白，一边撑着身体，一边护着背后的人。
那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
一家人缩成一团，眼里满是恐惧。
而在他们前方，一只浑身灰黑、有着三角眼的豹型妖兽正低吼着。
气息躁动，显然已经完全进入了嗜血状态。
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铁剑，抖到快握不住。
铁剑的刃上挂着兽血，应该已经和这妖兽打过一轮，可他只是个普通的炼体武者，根本撑不了多久。
妖兽弓着身体，下一秒就要扑上去。
若小萌没急着动，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男人咬牙大吼：“走啊！快走啊！”
女人哭得浑身发抖，孩子们更是连声音都不敢发。
妖兽毫无停顿，咆哮着就扑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
“啪。”
若小萌抬手，随意一挥。
一道比风还轻的透明刃鸣闪过。
下一刻，妖兽的头颅飞了出去，身体还保持着扑击前的姿势，硬生生栽倒，血像喷泉一样洒出来。
男人愣住。
女人愣住。
两个孩子张大嘴，看着面前从天而降的“仙人”。
若小萌没有停留，她只是随手解决了一个能耽误她赶路的东西。
男人回过神，拖着伤腿扑通跪下：“谢谢仙长！仙长大恩大德，小的……小的一家无以为报……”
若小萌摆摆手：“我只是路过。”
“仙长，请等一下。”男人连忙磕头，“能否……能否救救我……我这腿要是废了，我一家就活不下去了……”
他咬着牙，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显然是被逼到了绝路。
若小萌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妖兽的爪子带有一点微弱的妖毒，对普通人来说足够致命。
她并不打算管太多。
但既然出手斩了妖兽，这一点举手之劳也不算什么。
她伸手，指尖运行毒系异能，落在男人伤口上。
毒系异能一过，毒被驱散，血止住了，这伤势养养就好了。
男人吓得不敢动，只能不停磕头：“谢谢仙长！谢谢仙长！”
女人抱着孩子跪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若小萌本来有些头疼但本来想试试结果没想到毒血异能还能解毒。
“好了，我要走了。”
她轻轻一踏，整个人化作一道光冲上树梢，再往上一闪，已在高空。
风从脸侧掠过。
她没有回头。
她加快速度，迅速远离这片林子。
一路再往前，她遇到的城镇开始多了起来，街道上有摆摊的小贩，修士也多了些，但多数都只是小境界的下层修士。
偶尔有人看见天边一道流光掠过，惊讶地抬头，却根本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
而若小萌也渐渐发现，除了城镇增多，她遇到的小麻烦也随之多了起来。
她飞行太快，气息太强，若不小心隐藏，很容易吸引一些眼红的人。
某次，她刚从城外掠过，就有两名自以为强大的散修试图追上来。
其中一人喊道：“那小女孩气息不凡，肯定身怀宝物！”
若小萌听得一清二楚，却连头都没回。
她只是抬了抬手，轻轻往后弹出一缕空间波动。
“嘭——”
两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就像被人从存在里抹掉一块似的，直接消散成血雾。
风一吹，连骨头都不剩。
若小萌甚至连动作都不算做，只是继续飞，姿势不变，神色不动。
“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太好，还是你们命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