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打起精神来!”
童玺提高音量,脸上重新露出充满信心的笑容。
“别忘了,我们可是大夏乃至整个蓝星,
第一批真正的卡师!是未来卡牌体系的奠基人和开拓者!
自信起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明天以最好的状态,踏入龙渊,开启属于我们的时代!”
“嗯!明白了,玺哥!”
“说得对!我们得向前看!”
“还得是玺哥啊!能考州第一的脑子,果然跟我们不一样……”
赵晗晗也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半是调侃半是佩服地说道。
“别呀晗晗姐,”
童玺连忙摆手,气氛彻底轻松下来。
“你这么说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年龄可比你小,你叫我哥,这不成笑话了。”
“嗯哼!”
赵晗晗俏皮地一扬下巴,
“咱俩各论各的!我比你大,你叫我晗晗姐;
你比我厉害,我叫你玺哥儿!就这么定了!”
“哈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终于再次充满了车厢,
冲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大家纷纷找好座位,将舒适的航空座椅放倒,
在列车有节奏的“咣当”声中,
逐渐陷入沉睡或安静的冥想。
童玺闭上眼睛,却没有立刻入睡。
这些天经历的种种,
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闪现。
炮火、怪物、牺牲、守护、离别……
平静的校园生活,
似乎早已在那个卡牌降临的下午,
彻底终结,遥不可及。
然而,他的嘴角却在不经意间,
勾起一抹细微的、温暖的弧度。
“不过……如果在这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变强之路上,
能有一群可以托付后背的好兄弟、好朋友陪着……感觉真好啊。”
他想起那些传奇故事里,
许多主角一路披荆斩棘,却始终形单影只,难免唏嘘。
“那样……未免也太孤独了……”
……
与此同时,龙渊市内环。
夜色深沉,守备森严。
一处看似寻常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大院内,静谧异常。
唯有深处一扇宽大的落地窗,
依旧流淌出温暖而执着的光芒,
如同黑夜中永不熄灭的灯塔。
皎洁的月光,
费力地穿过庭院中繁茂的梧桐树稠密的叶隙,
化作点点破碎的银斑,
悄然落在窗内书桌上那本摊开的笔记本上,
仿佛也想窥探其上承载的心事。
吱——
一声悠长而突兀的蝉鸣,划破了维持良久的寂静。
笔记本的主人,
一只白皙得近乎透明、青葱般纤细的手指伸出,轻轻将笔记本合拢。
月光照亮了她的侧颜——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精确描绘的美丽。
肌肤如同最上等的白瓷,
五官精致得如同造物主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仿佛是从唯美动漫或童话绘本中直接走出来的女主角。
然而,这位美丽得有些不真实的少女,
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与年龄不符的浓郁忧愁。
当她忧虑时,周遭的世界仿佛都在悄然迎合她的心绪。
那原本略显聒噪的蝉鸣,
变得低沉而悠扬,如同夜的协奏曲;
夏夜的闷热悄然退散,
一缕缕月光仿佛带着深山清泉的凉意,
温柔地抚平空气中的焦躁。
咔嗒——
门把手轻轻转动的声音响起。
少女瞬间抬起头,
脸上那挥之不去的愁云如同被阳光刺破,
绽放出明媚而期待的光彩。
她的笑容,似乎拥有着影响周遭环境的魔力——
月光变得更加皎洁温柔,蝉鸣悠扬如同天籁,
连窗外梧桐树的叶片,都在微风中翩然起舞,沙沙作响,如同为她伴舞。
“爷爷~您忙完啦!”
她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扑进来人的怀中,声音带着娇憨与依赖。
被称作爷爷的老人,虽然面容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但在少女扑入怀中的瞬间,
那疲惫仿佛被一股清冽甘甜的泉水洗涤,
精神肉眼可见地振奋了许多。
“呦,我们家音儿还在这儿忧国忧民呐?”
老人慈爱地拍了拍孙女单薄的肩膀,
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却充满了怜惜。
然而,名为陈音的少女,
听到爷爷的话,脸上明媚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挫败感,
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我听到了……世界的‘回响’……”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哽咽。
“可是我……我动作太慢了,
没能从那些混乱的声音里,及时找到对应的信息,解读出清晰的警告……
爷爷……那些正在赶来龙渊的哥哥姐姐们……他们……没事吧?”
老人原本想用善意的谎言安抚她,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以孙女如今的身份和权限,这些事情根本瞒不住她。
他太了解自己的孙女了,她并非不谙世事的迂善,
而是拥有着一颗真正纯净、悲悯的心。
老人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陈音从爷爷的沉默中,读懂了她最害怕的结果。
那些在世界“回响”中感知到的、每一个都闪耀着独特光芒的生命讯号。
每一个都可能成为未来守护大夏、庇佑一方的栋梁之才!
他们的陨落,不仅仅是个体的消逝,
更意味着在未来某个时刻,可能因守护力量的缺失,
而导致成千上万的家庭破碎,无数同胞的生命被怪物吞噬……
想到那些因自己未能及时预警而可能逝去的生命,
以及其背后连锁反应所带来的可怕未来……
巨大的无力感和自责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爷爷……呜……呜呜……”
她再也控制不住,将脸深深埋进爷爷的怀中,
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泣不成声。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
我能早点完全掌握我的天赋……
能更清楚地听懂世界的‘声音’……
他们……他们就不会……就不会死了……”
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
滚落下来,浸湿了老人的衣襟,也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那哭声里,充满了对一个未能挽回的悲剧的痛惜,
与对自身力量不足的深切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