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兄弟的狼狈逃离,为他们在杭城的势力画上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休止符。
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曾经显赫的“蒋氏”招牌,在浙省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第二天,天色刚亮,沈昭便已开始冷静地处理残局。
他通过特殊渠道,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一千五百多个,这笔巨款如同高效的润滑剂和封口费,迅速抚平了昨夜那场激烈枪战所可能引发的官方震荡。
该打点的环节一个不落,该推出去顶罪的“小角色”也很快到位。在强大的能量和金钱开道下,一场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风波,被硬生生压成了内部械斗的“铁笼事件”,最终给了上面一个足够体面的交代,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只在知情人的窃窃私语中,增添了一段关于沈昭手段通天的谈资。
扫清了蒋家这个最大的障碍,浙省的地下版图迎来了权力真空。
沈振南和石磊如同挣脱了锁链的猛虎,开始毫无顾忌地开疆拓土,接收、整合蒋家遗留下来的庞大产业和地盘,江山控股的声望一时无两。
后方已然稳固,沈昭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他终究是上h的王,浙省只是他棋盘上落下的一枚重要棋子,如今棋局已定,他该回家了。
一个月后,高琪的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脸上的血色也重新回来。沈昭安排好一切,临行前,给还在内m漂泊的半仙儿打了个电话。
“这边事了了,我准备带人回上h了。你回去不?” 沈昭的声音很随意,带着对老兄弟的熟稔。
电话那头传来半仙儿迷迷糊糊、显然还没睡醒的声音,夹杂着哈欠:“啊……你们先回吧……我这边刚入股了一家传媒公司,正摸着门道呢,想再干一段时间看看……”
“行,那你自个儿当心点。我不管你了。” 沈昭也不多劝,利落地挂了电话。人各有志,半仙儿想在新的领域折腾,他自然不会阻拦。
挂断电话,沈昭便带着核心班底,乘坐车队,踏上了返回上h的高速公路。车辆驶离杭城时,他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这座依旧繁华的城市,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通往内m的漫长公路上。
一辆风尘仆仆、甚至还能看到细微弹痕的奥迪车,正孤独地行驶着。
车内,蒋正鹤靠在副驾驶位上,脸色灰败,右腿膝盖处包裹着厚厚的、已经有些脏污的纱布, 蒋正鹤彻底瘸了。那晚石磊精准的一枪,彻底废掉了他的行动能力,也击碎了他最后的尊严。
开车的蒋正立同样满脸疲惫,眼神深处是劫后余生的惊悸与不甘。
他们如同丧家之犬,一路颠沛流离,凭借着最后一点警觉和运气,总算逃出了沈昭的势力范围,踏上了内m的土地。
他们兜里,揣着变卖浙省全部产业换来的,仅剩的一个半“太阳”。这笔曾经看似庞大的资金,此刻在失去根基和未来之后,显得如此单薄和讽刺。
他们知道沈昭的影响力未必不能延伸到内m,还带着一个残疾的大哥。然而,困兽犹斗,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有钱,江湖就未必没有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驶入内m这片看似广阔、实则暗流汹涌的新江湖,与他们宿命中的下一个对手江林集团,将会碰撞出怎样更加激烈、更加残酷的火花?
一年光阴,足以改变许多。
晟合地产的开发项目工地上,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脚手架林立,塔吊缓缓转动,昭示着蓬勃的野心与财富。
而在静谧的张家别墅内,也迎来了新的生命。
张静雅腹中的孩子已然降生,如今已是个四个多月大的女婴,粉雕玉琢,眉眼间依稀能看到江林的影子。
按照江林入狱前便起好的名字,她为女儿取名江知夏。
铁窗之内,江林收到这个消息时,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这个在刀光剑影中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男人,眼眶竟有些湿润。
接连两天,他兴奋得几乎无法合眼,脑海中反复勾勒着女儿稚嫩的模样,这成为了他在漫长刑期中最温暖明亮的一束光。
天晟集团内部,所有人都为这位小公主的降临感到高兴,一种微妙的、如同家族般的凝聚力悄然滋生。
大小德兄弟更是将小知夏视若己出,疼爱有加。这天,大德正笨拙地逗弄着婴儿车里咿呀作声的小知夏,粗犷的脸上挤出近乎滑稽的温柔表情。
一旁的温婷用胳膊碰了碰他,语气带着一丝羡慕与娇嗔:“哎,咱俩啥时候结婚,也要个自己的孩子啊?”
大德直起身,挠了挠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不着急吧?不结婚一样要孩子嘛!你看林子,不也没结婚,这闺女不照样有了?”
“切!” 温婷不满地撇嘴,扭过头去,“想得美!不结婚我才不给你生呢!”
夜色下的东河区,则是另一番景象。
新盖起来的“阿波罗”慢摇吧,霓虹闪烁,人声鼎沸。
震耳欲聋的音乐如同心跳般鼓动着整个街区。
这是经过监狱里江林点头,由徐祥坤一手操办起来的新场子,凭借其豪华的装修和过硬的关系,迅速成为内m夜生活的新地标,可谓日进斗金。
然而,就在这片自家产业的喧嚣之下,一丝不和谐的杂音悄然响起。
慢摇吧顶楼的私人包房内,小德正和大哥大德,以及几个核心兄弟喝酒吹牛,气氛热烈。
小德怀里搂着一个模样俏丽的陪酒姑娘,两人正说笑着。
突然,包房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一个喝得五迷三道、衣衫不整的男人踉跄着闯了进来,满身酒气。
大德放下酒杯,眉头立刻皱起,语气不善:“你谁啊?走错门了吧?”
男人迷迷糊糊地摆摆手,舌头都有些打结:“呃……不好意思,喝……喝多了,走错了……” 他边说边要退出去,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了小德怀里的那个姑娘,眼神瞬间定住,伸手一指:“你!跟我走!”
那姑娘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小德怀里缩了缩,紧紧拽住他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小德,满是求助。
小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轻轻拍了拍姑娘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斜眼看向门口那不知死活的男人,语气冷了下来:“你叽霸谁啊?这我点的台,凭什么跟你走?你算哪根葱?”
男人被小德的态度激怒,借着酒意,也没好气地骂道:“操!老子在这儿点了她多少次了!整个阿波罗,谁不知道我王老五?一个月至少消费五十多个!我想让她陪我喝杯酒,有毛病吗?!”
“嗬?” 小德一听,瞬间给气笑了,梗着脖子,混不吝的劲头直接上来了,他松开姑娘,慢慢站起身,“有钱牛逼呗?跑这儿跟老子摆谱来了?”
包房内的音乐还在轰鸣,但空气,已然带上了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