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太虚山夜晚,风里还带着灵草的余温,源树的金叶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将练武场的青石板染成淡金色。沈砚刚收拾好剑架,就见灵韵洞的方向飘来一缕淡金的灵韵,像有人在悄悄召唤——是苏寒的气息。
他提着一盏灵韵灯往洞走去,灯影在石板上晃出细碎的光,路过演武场边缘时,发现苏璃还蹲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株刚冒芽的共生榕幼苗,正用指尖轻轻给幼苗拂去夜露。“小璃,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沈砚停下脚步,灯光照亮了幼苗嫩绿的叶片。
“大师兄,你看这幼苗,白天还蔫蔫的,晚上竟精神了!”苏璃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星璃说,夜晚的灵脉最静,幼苗吸收灵韵更快,我想多守一会儿,等它再长片新叶。”
沈砚笑着点头,又叮嘱了两句“别着凉”,才继续往灵韵洞走。刚到洞口,就听见苏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来得正好,刚发现灵脉芯晶有新动静。”
走进洞内,沈砚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住——灵脉芯晶的水晶表面,竟浮现出七域的微型虚影:风之域的灵鸢在虚影里盘旋,雷之域的石塔泛着淡紫雷光,水之域的灵水湖波光粼粼,连林海域的共生榕都在虚影里轻轻晃动,每一片叶子都清晰可见。
“这是……七域的灵韵在芯晶里‘显形’了?”沈砚凑近水晶,指尖刚碰到表面,就感受到一股温和的灵韵顺着指尖传来,与白日里浮散的灵韵不同,夜晚的灵韵更沉、更纯,像融化的蜜糖,缓缓渗入体内。
“春日灵脉苏醒,芯晶也跟着活跃起来。”苏寒坐在石凳上,手中握着那根春醒草杖,杖尖轻轻点着地面,“夜晚灵韵不被日光干扰,最适合梳理。你试试用融域剑意,跟着芯晶里的虚影走,看看能不能摸到灵脉流转的规律。”
沈砚依言站在水晶前,归墟剑平举在胸前,闭上眼睛。剑意缓缓散开,像一张柔软的网,轻轻裹住灵脉芯晶。很快,他的意识就跟着剑意融入了水晶——眼前不再是洞中的景象,而是风之域的浮空岛:灵风稻在夜风中轻轻起伏,灵脉节点旁的虚空雪绒草幼苗,正贪婪地吸收着灵韵,根须在地下悄悄延伸;转瞬间,又到了雷之域的石塔下,雷光在塔尖凝成小小的光团,顺着灵脉缓缓流向其他域……
“这是芯晶在‘带’你看七域的灵脉。”苏寒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温和却清晰,“记住这种感觉,灵脉不是死的通道,是活的脉络,有自己的呼吸和节奏。夜晚梳理灵脉,就像给它‘把脉’,能及时发现藏在深处的问题。”
沈砚跟着芯晶的虚影,一一看过七域的灵脉节点:水之域的灵水湖底,节点旁的灵水莲根系缠着一缕淡淡的浊流,虽不影响灵韵流转,却像颗小小的隐患;彩光域的七彩山巅,节点的灵韵有些偏盛,若不疏导,可能会影响周围的灵草……他将这些细节一一记在心里,剑意顺着灵脉轻轻流转,悄悄将水之域的浊流裹住,又将彩光域的盛韵分去几分给虚空域。
等他睁开眼时,灵脉芯晶的虚影已经淡去,水晶表面却比之前更亮了,七条彩线在里面流转得更顺畅。“你做得很好。”苏寒的眼中满是赞许,“水之域的浊流和彩光域的盛韵,若等白天灵韵浮散时处理,只会事半功倍,夜晚却能悄无声息地解决。”
沈砚刚想说话,就听见洞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星璃抱着星盘走来,光轨上的七域灵脉光带都泛着平稳的淡光。“师父,大师兄,我刚才看星盘,发现水之域和彩光域的灵脉变稳了,是不是你们在梳理?”星璃的声音带着好奇,光轨还在轻轻转动,像在确认灵脉的状态。
“是沈砚用融域剑意处理了些小问题。”苏寒笑着解释,又对沈砚说,“以后夜晚梳理灵脉,你们可以一起过来——星璃用星盘定位,你用剑意疏导,小璃若想过来,也能带着灵草来吸收夜露灵韵,一举三得。”
星璃立刻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太好了!我早就想看看灵脉芯晶显形的样子,下次一定早点来!”
三人走出灵韵洞时,月光正浓,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一张温柔的网。苏璃还在演武场边缘守着幼苗,见他们出来,立刻挥手:“师父,大师兄,星璃姐!你们看,幼苗真的长新叶了!”
他们走过去,借着灵韵灯的光,果然看到幼苗的顶端冒出了一片小小的新叶,嫩得像透明的绿玉。苏寒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新叶,一缕淡金的灵韵顺着指尖渗入叶片:“夜晚的灵韵最养灵草,以后可以多带些幼苗来这里,让它们跟着灵脉一起生长。”
夜渐渐深了,风里的凉意浓了些,苏璃才恋恋不舍地抱着幼苗回去,星璃也收拾好星盘,说要回去记录今晚的灵脉变化。沈砚陪着苏寒走回共生阁,路上,苏寒突然停下脚步,望向七域的方向,月光洒在他身上,玄仙真气的淡金光膜像一层薄纱。
“你知道为什么要在夜晚梳理灵脉吗?”苏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千年前,浊流总在夜晚侵袭,因为那时灵脉最静,也最容易被趁虚而入。如今我们在夜晚守护灵脉,既是梳理,也是防备——防备那些藏在暗处的隐患,守护七域的安稳。”
沈砚望着远处的七域灵脉光带,光带在夜色中像七条安静的绸带,却藏着生生不息的力量。他突然明白,夜晚的守护,比白日更重要——白日的练剑是砺刃,夜晚的梳理是护脉,一攻一守,才能让七域的灵脉永远安稳,让共生的信念永远坚定。
回到共生阁时,苏寒递给沈砚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灵液:“这是用春醒草和夜露熬的,涂在剑鞘上,能让归墟剑更好地吸收夜灵韵。”
沈砚接过玉瓶,指尖传来玉瓶的温润,心里也暖暖的。他知道,师父教他的不仅是梳理灵脉的方法,更是守护的细节——是这些看似微小的细节,像夜露滋养灵草一样,慢慢筑牢七域共生的根基。
月光下,沈砚握着玉瓶站在共生阁前,望着灵韵洞的方向,归墟剑在剑鞘里轻轻震颤,像在回应夜灵韵的召唤。他知道,这个夜晚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无数个夜晚,他会陪着师父,陪着伙伴们,守着灵脉芯晶,守着七域的灵脉,让每一个夜晚,都像今夜这样,安静、安稳,充满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