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蛊雾在月光下泛着碧色,苏寒的青冥剑刚触及苗疆边界,剑身上的“断生·生”纹路突然渗出血丝。沈砚腰间的星火剑发出悲鸣,剑鞘上的苗疆图腾竟在蠕动——那是三年前南疆圣女为他刻下的“护生咒”,此刻却化作“血蝶引”的纹路。
“大人!圣蛊神殿方向有祖巫血脉波动!”赤练的蛊笛裂开细纹,笛中飞出的金蚕蛊在半空爆成血雾,“巫王说九黎蝶后破茧需饮‘至纯剑意血’,难道……”
众人穿越蛊林时,无数“血雾蝶”从腐叶下腾起。苏寒挥剑斩出四象剑意,青龙虚影卷开毒雾,却见每只蝴蝶翅膀上都印着“杀苏寒”的苗疆咒文。沈砚被蝶群逼至悬崖边,星火剑自动出鞘,却在剑光映出他面容时,刃口竟转向他咽喉。
“阿砚小心!”苏寒掷出剑意锁链缠住少年手腕,却见星火剑的剑锋已刺破沈砚喉间皮肤,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蝶形——那血珠里混着与祭坛偶人相同的巫毒咒文。
“是‘替身血蛊’!”赤练咬破指尖祭出祖巫精血,“有人用沈砚的血炼制了苏寒大人的偶人,现在圣蛊认血,要将大人的剑意转嫁到偶人身上!”
圣蛊神殿的青铜门轰然洞开,殿内悬浮的九黎蝶后蛹正渗出金色汁液,汁液在地面汇成血阵,阵眼处的偶人正随着沈砚的呼吸起伏。巫王跪在祭坛前,头戴着刻有“祖巫降罪”的青铜面具:“苏寒真人,蝶后预言说你将血染苗疆,唯有以剑仙之血饲蛊,才能平息灾祸!”
“荒谬!”乌娅的冰刃劈向血阵,却被阵中伸出的骨手缠住脚踝,“你们看偶人胸口的剑——是有人故意将星火剑插入其中,嫁祸师父!”
苏寒的天象剑意刺入偶人眉心,竟在咒文中发现玄夜的黑沙气息。他“看”见三日前的场景:某蒙面人以黑沙操控沈砚的剑,将其插入偶人心脏,而巫王的“预言”,不过是被黑沙篡改的幻象。
“巫王,你被魔修误导了。”他挥剑斩断连接偶人与沈砚的血线,“真正的预言应该是——”
话音未落,九黎蝶后突然破茧而出。这只巨蝶的翅膀竟由无数人脸拼成,每双眼睛都流着血泪,口器中喷出的不是花蜜,而是带着剑意的毒针。苏寒展开天象剑意护盾,却见毒针穿透护盾,在他手臂划出血痕——那血珠竟在空中凝成“杀”字,飞向偶人。
“不好!蝶后认主了!”赤练的蛊群撞上蝶翼,瞬间被炼化成蛊毒,“它把偶人当成了宿主!”
沈砚不顾伤口冲向前去,星火剑在他手中发出龙吟:“师父,用我的血破阵!当年你用剑意救过我,现在该我……”
“胡闹!”苏寒反手将他掷向星璃,剑势却在触及蝶后时骤变——他竟主动引颈受戮,让蝶后的口器刺入咽喉。赤练惊呼着要召回祖巫虚影,却见苏寒的三色仙骨突然发出强光,将蝶后的毒针炼化成“护道蝶”。
“巫王,你可知‘九黎蝶后’的真名?”苏寒的血滴在祭坛上开出莲花,每朵花中都映着苗疆先民抗魔的画面,“是‘执念蝶’,它吞噬的不是剑意,是世间无法言说的‘冤’与‘怨’。”
蝶后发出悲鸣,翅膀上的人脸开始脱落,露出底下真正的蝶翼——那是用千万苗疆护道者的信念织成的“九黎战旗”。巫王的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他眉心被黑沙侵蚀的痕迹:“原来……预言早被篡改,我……”
“现在该让真正的预言显现了。”苏寒将青冥剑插入血阵,剑身上的“断生·生”纹路与蝶后共鸣,祭坛地面突然浮现出真正的“九黎预言图”——苏寒以剑斩破黑沙,沈砚捧着修复的星火剑站在他身侧,而赤练正用祖巫血重新封印圣蛊神殿。
玄夜的虚影突然从黑沙中渗出:“苏寒,你总是能破坏我的计划。但你看这蝶后——”他指向巨蝶逐渐透明的身体,“它的寿命已尽,苗疆的执念,终将随它的死亡而崩塌。”
“执念不会死,只会传承。”苏寒挥手招来酿心谷的“记忆麦穗”,麦粒落在蝶后翅膀上,竟化作千万只小蝴蝶,每只蝴蝶都驮着苗疆孩童的心愿,“你瞧,孩子们正在用‘希望’喂养新的圣蛊。”
九黎蝶后发出最后的清鸣,化作光点融入苏寒的道核。沈砚望着师父愈合的咽喉,发现那里多了道蝴蝶形状的淡疤:“师父,这是……”
“是苗疆的‘护道印’。”赤练跪地行礼,苗疆的蛊女们从暗处走出,每人手中都捧着用蝴蝶翅膀酿的“清蛊酒”,“从此之后,苗疆的蛊,只为护道而鸣。”
苏寒接过酒盏时,发现酒液中映着玄夜离去的背影。那道背影虽被黑沙笼罩,却在接触清蛊酒的光芒时,指尖隐约透出点微光——像极了酿心谷里刚发芽的麦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