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七连出来的兵，还是个顶尖的狙击手苗子，为什么想来我这小小的卫生队？”
“你应该去的地方，是狼牙最锋利的刀刃上。”
成才的胸膛挺得笔直，目不斜视。
“报告队长！”
“我想跟最强的人在一起！”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伍六一，我的老班长，他跟我说，狼牙特战旅的集训营里，藏龙卧虎。”
“他说，最顶尖的精英，不一定只在突击队里。”
“他还说，您，徐澈队长，是个值得跟的人。”
成才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谄媚，只有一种纯粹的，对强者的向往。
徐澈心里有了数，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李二牛。
“你呢？李二牛。”
李二牛被点到名，脸又涨红了。
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不远处围观的何晨光，然后大声喊道：
“报告！”
“俺……俺想跟晨光在一块儿！”
“俺们是一个村出来的，俺答应了乡亲们，要看着他，不能让他学坏！”
噗嗤。
人群里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何晨光满脸黑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冲着李二牛直使眼色。
这夯货，说什么大实话呢！
徐澈也被逗乐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行，理由很充分。”
他最后看向许三多。
“许三多，你的理由，我已经听到了。”
“你想做有意义的事，救人，是最有意义的事。”
徐澈的目光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缓缓开口。
“你们的申请，我收到了。”
“你们想加入卫生队的想法，也很好。”
“但是……”
他话锋一转。
“我们这里，不是收容所，更不是普通的步兵连队。”
“我们是狼牙特战旅的卫生队！是战地医疗特遣队！”
徐澈的声音一字一顿。
“勇气，你们有。决心，你们也有。”
“可这还不够！”
他走到李二牛和许三多面前，眼神锐利。
“我问你们，你们上过几天学？认识多少字？”
李二牛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许三多也低下了头，嘴唇紧紧抿着。
“想进我的卫生队，光有一腔热血是没用的！”
徐澈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们要学的是什么？
是人体解剖学，是药理学，是创伤急救，是外科缝合！
你们要背下上百种药品的名称和剂量。
要记住人体二百多块骨头和主要血管神经的位置！”
“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跟天书有什么区别？”
“战场上，伤员躺在你面前，动脉出血。
你只有几十秒的时间去判断，去止血。
你用错药，下错针，那不是救人，那是杀人！”
“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一番话，让全场再次陷入了沉寂。
是啊，这是卫生队，是救命的地方，不是光靠拼命就行的。
李二牛的脸憋得像个紫茄子，他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喊：
“俺能学！俺不怕吃苦！俺脑子是不好使，但俺能下笨功夫！”
许三多也抬起了头，眼神里满是执拗。
“报告！”
“我……我可以背！”
“我能……把书……全都背下来！一个字不差！”
“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做到！”
看着两人不甘心的样子，徐澈摇了摇头。
“我再说一遍，这不是吃苦和下笨功夫的问题。”
“这是天赋，是悟性！”
“我没有时间等你们慢慢成长，我的队伍里，也不需要只会死记硬背的书呆子。”
“我需要的是能在高压环境下，迅速做出最正确判断的天才！”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最终定格。
“所以，抱歉。”
“李二牛，许三多，你们两个，不合格。”
“你们的才能，不在于拿手术刀，而在于拿枪。
回到集训队去，用你们最擅长的方式证明自己，狼牙有的是地方能让你们发光发热。”
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李二牛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许三多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徐澈不再看他们，而是转向了成才。
“成才。”
“你不一样。”
“你是个天生的狙击手，冷静、专注、精于计算。
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精准地计算出弹道、风速和距离。
这种心智，正是我需要的。”
“你的申请，我批准了。”
“欢迎加入。”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成才身上。
一边是梦寐以求的机会，一边是被淘汰的战友。
成才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挣扎。
他看了看一脸期盼的徐澈，又看了看身旁垂头丧气的许三多。
“队长……”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许三多突然动了。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成才的肩膀。
“成才，去。”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甚至连平时那点结巴都消失了。
成才猛地转头看着他。
“三多……”
“队长说得对。”
许三多的眼神无比认真。
“俺们……不适合这里。”
“但这是你的路，是你一直想走的路。
你不是一直想当最尖的兵，想在狼牙出人头地吗？”
“别因为俺们，耽误了你自己。”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放心，俺……俺也不会走的。”
“俺会通过集训，堂堂正正地留在狼牙！到时候，咱们再比！”
李二牛也反应了过来，他使劲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一拳捶在成才胸口。
“对！成才你去！别婆婆妈妈的！”
“俺和三多给你加油！等俺们都进了狼牙，看看到底谁是孬兵！”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个笨拙地鼓励，一个憨直地打气，成才眼眶一热。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所有的犹豫都烟消云散。
他猛地转身，面向徐澈，双脚“啪”地一声并拢，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
“报告！”
“钢七连侦察兵，成才！”
“申请加入狼牙特战旅卫生队！请队长指示！”
徐澈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抬手，回了一个同样标准的军礼。
“批准入列！”
许三多和李二牛相视一眼。
他们冲着成才和徐澈的方向，敬了个礼，然后转身。
迈着坚定的步伐，汇入了人群，消失不见。
风波过去，卫生队的雏形终于搭建完成。
徐澈看着眼前站着的九个人。
何晨光、徐天龙、史大凡、成才。
沈兰妮、曲比阿卓、叶寸心、杜菲菲、小影。
五男四女，加上他自己，正好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