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戟天将内核小心收起,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给他带来机缘的摊位,转身融入人群。
怀揣着那枚仿若石块的土黄色内核,庄戟天回到了玄水阁安排的迎客楼住处。关上房门,开启此房间自带的简单警戒禁制后,他迫不及待地将那内核置于掌心,在静室柔和的明珠光线下,仔细端详。
之前的兴奋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研究者般的专注。他确信小火星的指引绝非空穴来风,但此刻无论他如何观察,这内核都平凡得令人失望。
他闭上双目,将自身灵觉催动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丝线,一遍又一遍地缠绕、渗透进内核的每一寸“肌理”。然而反馈回来的,依旧是那片死寂,没有能量波动,没有符文痕迹,没有生命残留,就像一块被岁月彻底磨平了所有棱角的河底卵石。
他小心翼翼地导出一丝精纯的赤阳劲炁,缓缓渡入内核,劲炁流入,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分涟漪,也没有被排斥或吸收的迹象。他又尝试借助环境中浓郁的水汽属性、甚至无属性的纯净劲炁去刺激,结果依旧。
他指尖用力,发现内核异常坚硬,以他三十六石之力竟无法捏碎分毫。他取出一柄锋利的精钢匕首,运足劲力刻画,内核表面连一丝白痕都未曾留下。这非凡的硬度,算是它唯一不凡之处,但也仅此而已。
他再次回忆起在水镜坊市时,唯有直接用手接触,神庭穴才有的微弱悸动。他反复用手握住、放开,那悸动依旧存在,微弱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确认着什么,却拒绝给出更多的信息。
“难道……是需要特定的条件?或者,以我如今的境界,根本不足以引动它?”
庄戟天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不解,这就像守着一座宝山,却找不到开启大门的钥匙,甚至无法确认门后是否真有宝藏。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比一无所知更让人心痒难耐。
时间在一次次失败的尝试中流逝,窗外的天色已从黄昏步入深夜。庄戟天感到一阵精神上的疲惫,连续高强度的灵觉运用和劲炁试探,甚至比一场激战更耗心神。
他看着掌中依旧毫无变化的内核,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焦躁和不甘,如同细微的火苗,在他心中蹿动,但他很快意识到,这种情绪于修行无益。
“师尊常言,道法自然,强求不得,机缘既已在我手,何时显现,自有其定数。我若执着于此,反而落了下乘,乱了我求道之本心。”
他想起了自己来到玄水阁的最终目的——三宗大比。那才是眼前最切实、最重要的战场,若因沉迷于探究这未知之物而影响了比赛状态,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念及于此,庄戟天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他不再纠结于立刻解开内核之谜,而是将其郑重地收入怀中,贴身放好——既然手接触才有感应,或许贴身温养才是正理。
他盘膝坐到蒲团上,摒弃心中所有杂念,开始运转赤阳宗的入门心法,进行最基础的调息吐纳。一呼一吸之间,外界浓郁的水属性清元气被引入体内,经过功法的转化,化为一丝丝精纯的赤阳劲炁,汇入丹田。
在这个过程中,他隐约感觉到,怀中那枚内核似乎传来一丝极淡极淡的温凉之意,如同夏日里贴在胸口的一枚凉玉,让他因修炼火系功法而有些燥热的经脉,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舒爽与平和。这感觉太过细微,若有若无,他甚至无法确定是否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但他没有再去深究,只是保持清明,让呼吸变得越来越绵长,心神越来越沉静。
窗外,玄水阁的夜色在水波与雾气中流淌,万籁俱寂,唯有室内,少年均匀的呼吸声与窗外细微的水流声相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