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不过一秒，便迅速移开，落在茶几上的合作方案上，语气平淡无波：“陆总，久等了。我是‘砚筑’的设计师苏砚，负责本次陆氏写字楼的设计项目。”
他刻意忽略了两人之间过往的纠葛，用最职业化的态度拉开距离。
陆承骁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像是要将这三年的空白都弥补回来。眼前的苏砚，和他记忆中那个总是眼神炽热、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判若两人。他瘦了，也高了，身上的青涩褪去，多了几分清冷的气质，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从前的痴迷与依赖，只剩下陌生的疏离，甚至……一丝隐藏极深的戒备。
这种眼神，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陆承骁的心，让他呼吸一滞。
“苏砚……”陆承骁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下意识地想上前一步，却看到苏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苏砚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微微敛了敛眉，重新站定，只是依旧保持着安全距离：“陆总，我们还是谈公事吧。贵公司的合作需求，我已经让助理发过电子版给我，不知道陆总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他刻意强调“公事”二字，像是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形的界限。
陆承骁收回手，指节微微泛白，他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重新坐回沙发上，只是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苏砚：“我今天来，主要是想亲自确认一下设计团队的能力。毕竟，陆氏新总部的写字楼，代表着公司的形象，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苏砚却并不相信。他抬眸，迎上陆承骁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陆总放心，‘砚筑’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在业内也积累了不少口碑，之前也做过几个大型写字楼的设计项目，绝对有能力完成贵公司的需求。如果陆总不放心，我们可以先出几套初步方案，供您选择。”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完全是一副专业设计师的模样，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陆承骁看着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里的悔恨与痛苦愈发浓烈。三年前，他被家族的压力和旁人的挑唆蒙蔽了双眼，以为苏砚的深情是负担，是阻碍，为了让他“清醒”，竟然亲手将他送进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直到苏砚消失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少年早已刻进了他的骨血，他的冷漠，他的斥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三年，他疯了一样寻找苏砚的下落，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却杳无音信。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我相信你的能力。”陆承骁的声音柔和了几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只是，这个项目比较重要，我希望能亲自跟进，以后可能会经常过来和你沟通。”
苏砚的心猛地一沉。经常沟通？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个项目，和陆承骁划清界限，怎么可能允许他频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