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偏西,金色的光斜斜地照进堂屋,落在八仙桌上。陆柒柒把奖状放在桌上,红色的纸片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金色的字泛着光,像医院里挂在墙上的锦旗,亮得晃眼。
李秀兰赶紧从灶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湿抹布 —— 是粗布做的,洗得发白,拧得半干,带着皂角的淡香。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奖状,用抹布轻轻擦着表面,怕沾了灰:“慢点放,别折了,这可是柒柒得的奖,得挂起来,让大家都看看。”
陆老实搬来梯子,是去年修房时用的,木梯有点晃,他踩着梯阶,手有点抖,生怕摔了。“挂在哪好呢?” 他抬头看了看堂屋的墙,“挂在神龛旁边吧,显眼,来人就能看见。”
陆柒柒站在下面,扶着梯子,看着母亲擦奖状的样子,突然想起前世在医院 —— 王姨也是这样,拿着她得的 “进步奖”,用软布擦了又擦,挂在她的床头,说 “柒柒进步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时候的奖状也是红色的,边角有点卷,她总在睡前摸一摸,觉得心里踏实。
“娘,您擦得真仔细,像王姨以前擦我的进步奖一样。” 陆柒柒对着空气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梯子的木阶,糙得磨手,“王姨,你看,我把奖状带回家了,要挂起来,跟在医院一样。”
李秀兰没听见她的小声嘀咕,只是笑着说:“那可不,这是柒柒的荣誉,得好好护着。你爹昨天还说,要给你做个木框,把奖状装起来,免得受潮。”
陆老实把钉子钉进墙里,“笃笃” 的声音在堂屋里回荡:“明天就去镇上买块玻璃,做个框,比装在墙上好看。柒柒,你说好不好?”
陆柒柒点头:“好啊,像医院里装锦旗的框一样,肯定好看。”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 “咚咚” 的敲门声,是李婶来了,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刚烙的饼,还冒着热气。“听说柒柒得了奖,我来看看。” 她走进堂屋,看见桌上的奖状,眼睛一亮,“哎呀,这奖状真好看!柒柒真能干,以后就是村里的名人了,我家丫头要是像你一样,我就放心了。”
李秀兰笑着让她坐:“都是柒柒自己努力,我们也没帮上啥忙,就是给她打打下手。”
“咋没帮上?” 李婶接过李秀兰递的水,喝了一口,“做爹娘的,能支持孩子就好。我家那口子,总说丫头学种番茄没用,你看柒柒,种番茄都能得奖,多厉害!” 她又唠起家常,“我家丫头昨天还跟我闹,说要跟柒柒学种番茄,说要得个‘小能手’奖,我笑着说,你得先跟柒柒好好学。”
陆柒柒笑了:“丫头聪明,肯定能学会,像医院里的小病友学折千纸鹤一样,一学就会。”
李婶刚要接话,院门口又传来脚步声,是村支书,手里拿着个红纸包:“柒柒在家吗?好消息!上面知道你得了‘最佳农产品’,要给你家挂‘致富能手’的牌子,明天就送过来,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堂屋,别让牌子挂得太挤。”
陆老实激动得从梯子上下来:“真的?太好了!我们这就收拾,把神龛旁边的墙擦干净,专门挂牌子。”
李秀兰赶紧找了块干抹布,擦着墙上的灰:“柒柒,你看,你得了奖状,又要挂牌子,真是给家里争光了!”
陆柒柒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对着空气说:“王姨,我还要挂‘致富能手’的牌子呢,像医院里的‘优秀病友’牌子一样,是不是很厉害?” 她又对村支书说,“谢谢支书,我们今天就收拾好,明天等着挂牌子。”
村支书笑着说:“谢啥,这是你应得的!明天我带村民来热闹热闹,让大家都沾沾你的喜气。”
李婶也说:“明天我也来,帮你们搭把手,顺便看看牌子长啥样。”
李秀兰擦着墙,笑着说:“好啊,明天大家都来,我烙饼给大家吃,像过年一样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