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中央的空地上,篝火噼啪作响,火星随着夜风往上飘,落在周围的石头上,很快又熄灭。朱景炜蹲在发电机旁,手里攥着扳手,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发电机是上次从城里搜来的旧款,白天给供销社供电时突然停了,他得趁着晚上修好,不然明天磨面粉、打井水都成问题。
“咔嗒”一声,扳手拧动螺丝的声音混着篝火声,在夜里格外清晰。朱景炜把拆开的零件放在铺好的布上,每个零件都按顺序摆好——他修东西有个习惯,从不乱堆零件,哪怕是颗小螺丝,也要归位。王墩子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帮他照着发电机内部:“队长,这零件是不是锈住了?我看你拧了半天都没动。”
朱景炜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罐机油,往螺丝上滴了两滴:“放太久了,零件都氧化了,得润润才能拧开。”他等了半分钟,再用扳手一拧,螺丝果然松动了。王墩子看得直点头:“还是你厉害,换我来,说不定直接把扳手拧断了。”
朱景炜没说话,只是专注地检查发电机的线圈——线圈上有几处细微的断裂,这才是停机的关键。他从工具箱里拿出细铜丝,小心翼翼地把断裂的地方缠好,又用绝缘胶带裹紧。篝火的光映在他手上,能看到指关节处的旧茧,那是常年握扳手、修器械磨出来的。
“差不多了。”朱景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王墩子说,“你去把电源开关打开,试试能不能启动。”王墩子跑过去按开关,随着“嗡嗡”的声响,发电机开始运转,旁边的灯泡瞬间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笼罩着周围,比篝火更亮堂。
“成了!”王墩子高兴地喊了一声,周围正在忙活的人都看了过来。朱景炜关掉发电机——现在不用供电,等明天再开更省油。他把零件重新装回去,收拾好工具箱,抬头时正好看到江永望着篝火笑,两人对视一眼,朱景炜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曹滕蛟坐在篝火旁的木凳上,手里拿着个木盒,打开时,里面的碎宝石在火光下闪着彩光。她新设计的宝石项链就放在盒子中央——用银色的细铁丝弯成藤蔓形状,上面串着几颗淡粉色的宝石,最下面挂着一颗水滴形的蓝宝石,晃一下,宝石就跟着动,像挂着片小星空。
“大家快来看!我这新设计的项链,比上次的护身符还好看!”曹滕蛟朝周围喊了一声,正在调试报警器的周焕和赵梅立刻凑了过来,叶禹也从供销社的方向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个账本。
“哟,这宝石选得好啊,粉配蓝,看着真清爽。”赵梅拿起项链,放在手里掂了掂,“要是给高小青戴,肯定显白,她皮肤本来就亮。”曹滕蛟笑着点头:“我就是想着给她做的,她现在学做手工越来越熟练,这项链让她试试串宝石,说不定能做出新花样。”
叶禹凑过来看了看,指着项链上的铁丝:“这铁丝会不会太硬了?戴在脖子上会不会硌得慌?”曹滕蛟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袋:“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明天我找块软布,把铁丝包一层,这样就不硌了。”
高小青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刚缝好的小荷包,听到他们的话,脚步顿了顿。曹滕蛟看到她,立刻招手:“小青,快过来!给你看我新设计的项链,想让你帮忙串宝石呢。”高小青走过去,接过项链,指尖轻轻摸着上面的宝石,心里有点暖——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让她参与设计,不是把她当工具,而是当伙伴。
“我……我试试吧。”高小青小声说,眼神里带着点期待。曹滕蛟立刻把木盒推给她:“你随便挑宝石,想怎么串就怎么串,不用拘着我的设计。”高小青点点头,从盒子里挑了几颗淡紫色的宝石,试着往铁丝上串,篝火的光落在她手上,连带着那串项链,都好像更亮了。
叶禹拿着账本回到供销社,柜台后的灯已经亮了——朱景炜修好发电机后,他特意把供销社的电源打开,好盘点库存。货架上摆满了东西,左边是粮食,右边是日用品,最上面是孩子们用的纸笔,每样东西都按类别摆好,一目了然。
他从柜台下拿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每天的出入库情况。先数粮食:大米还剩二十袋,面粉十五袋,压缩饼干十箱——够寨里人吃三个月,加上新找到的粮仓,还能多撑两个月。再看日用品:肥皂剩八块,牙膏五支,卫生纸三卷,这些得下次出任务时再补,不然很快就用完了。
“哗啦”一声,叶禹把账本翻到最后一页,开始算今天的收入——高小青的护身符换出去三个,一个换了两罐午餐肉,一个换了半袋玉米面,还有一个换了块肥皂,总共积了五十分。他把数字记在账本上,又在旁边画了个小星星——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有新收入,就画个星星,看着满页的星星,心里就踏实。
余杰提着桶机油从外面走进来,身上沾了点油污:“叶禹,你还在盘点啊?我刚给卡车换完机油,顺便给你带了瓶凉水。”他把凉水放在柜台上,瓶壁上还挂着水珠。叶禹接过水,喝了一口,凉意在喉咙里散开,舒服得叹了口气:“谢了,你卡车换好机油了?明天要是去城西探殷先勇的据点,能不能开?”
余杰点点头,靠在柜台上:“放心吧,我检查过了,轮胎、刹车都没问题,机油也加够了,明天开着去肯定稳。”他看到柜台上的账本,凑过去看了看:“今天收入不错啊,这么多星星。”叶禹笑了笑,把账本合上:“都是高小青的护身符卖得好,她手艺越来越好了。”
两人聊了几句,余杰又想起什么:“对了,我把你给我的护身符擦了擦,现在挂在卡车里,反光的时候特别好看。”叶禹的耳尖有点红,低头收拾账本:“好看就行,只要能保平安。”余杰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篝火的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满是暖意。
停车场里,余杰蹲在卡车旁边,手里拿着个油壶,正往发动机里加机油。卡车的引擎盖打开着,里面的零件虽然旧,但被他擦得很干净,没有一点油污。他给卡车换机油有个讲究,每次都要把旧机油放干净,再用清水冲一遍管道,最后才加新机油——这卡车跟着他跑了无数次任务,他早就把它当成了伙伴。
“咕咚咕咚”,新机油顺着油壶口往下流,很快就到了刻度线。余杰把油壶盖好,又拿起扳手,检查了轮胎的螺丝——上次出任务时,轮胎被石头扎了个洞,虽然补好了,但他还是担心螺丝松动。他逐个拧了拧螺丝,每个都拧到最紧,才放心地放下扳手。
他站起身,绕着卡车走了一圈,检查车身有没有划痕——车身侧面有几道浅痕,是上次躲丧尸时蹭到的,他一直没补,说是“留着当纪念”,其实是怕补漆的时候弄坏了车身。余杰拍了拍卡车的车门,像是在跟老朋友说话:“明天又要辛苦你了,咱们去城西,早点把殷先勇的据点摸清楚,回来就能好好歇几天了。”
另一边,周焕和赵梅正在调试报警器。报警器是用旧收音机改的,只要有人靠近寨门,就会发出“滴滴”的响声。周焕拿着螺丝刀,调整着报警器的灵敏度:“之前灵敏度太高了,风吹草动都响,这次得调低点,不然晚上大家都睡不好。”
赵梅手里拿着个小喇叭,帮他测试声音:“你调好了吗?我试试。”她走到寨门旁边,对着报警器挥了挥手,报警器果然没响;她再往前走两步,靠近到三米以内,“滴滴”的响声立刻传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守寨的队员听到。
“成了!”周焕高兴地说,把螺丝刀收起来,“这样既不会误报,也能及时发现情况。”赵梅点点头,把喇叭装回报警器上:“明天江队他们去城西,咱们得把报警器看好,别让殷先勇的人趁虚而入。”周焕“嗯”了一声,眼神坚定——寨里的安全,他们得守好。
江永坐在篝火旁的石头上,手里拿着根树枝,偶尔拨弄一下篝火,让火苗烧得更旺。他看着周围忙碌的人——朱景炜收拾好工具箱,正和王墩子说着明天修水井的事;曹滕蛟和高小青凑在一起,拿着宝石项链讨论怎么串更好看;叶禹和余杰从供销社走出来,正往停车场的方向去,应该是去检查卡车;周焕和赵梅调试好报警器,也走了过来,坐在篝火旁休息。
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谁指挥,却都有条不紊。江永忽然觉得,这些人聚在一起,比任何厉害的技能都管用——朱景炜会修器械,能保障寨里的供电、供水;曹滕蛟会设计手工,能让大家换物资,还能让高小青更快融入;叶禹会管库存,能让寨里的物资用得合理;余杰会开车、修卡车,出任务时能保障大家的出行;周焕和赵梅会调试报警器,能守住寨里的安全。
“江队,想啥呢?”曹滕蛟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手里还拿着那串宝石项链,“是不是在想明天去城西的事?”江永点点头,拨了下篝火:“有点担心,殷先勇手里有枪,咱们得小心点。不过有大家在,我又觉得踏实。”
曹滕蛟笑了笑,把项链递给他看:“你看,小青刚帮我串了颗新宝石,比我之前设计的还好看。她现在越来越像咱们寨的人了,以后肯定能帮上更多忙。”江永看着项链上的宝石,在篝火下闪着光,心里暖暖的——高小青的转变,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没有谁排挤她,反而都在帮她融入。
这时,叶禹和余杰走了过来,叶禹手里拿着两罐饮料,递给江永和曹滕蛟:“刚从供销社找的,还没过期,尝尝。”江永接过饮料,拉开拉环,喝了一口——是橘子味的,有点甜,像末世前的味道。他看着篝火旁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平静的笑意,没有了白天的紧张,只有安稳的烟火气。
“其实咱们能聚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本事。”江永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以前大家都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挣扎,现在咱们有发电机、有卡车、有报警器,还有能一起干活的伙伴,比什么都强。”
大家都点点头,曹滕蛟笑着说:“可不是嘛,以前我一个人找物资,总担心遇到丧尸,现在有大家一起,再也不怕了。”朱景炜也跟着说:“以后咱们再找些武器,把殷先勇解决了,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