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满地碎玻璃，引擎在死寂的街道上发出闷响。殷先勇攥着方向盘，后视镜里，王凯正用消防斧刮着车门上的暗红色污渍，刘伟则把脸贴在车窗上，盯着远处油库那座银白色储油罐——三天前无人机扫过的画面还在脑子里打转，罐顶的透气阀没关，这意味着里面大概率还有存货。
“咔嗒。”殷先勇的手腕突然泛起白光，技能发动的刺痛感传来。他低头一看，技能栏里跳出新字：【随机技能：一小时内让接触物表面结霜】。
“又是这破玩意儿？”王凯嗤笑一声，他上次亲眼见殷先勇用随机技能把半瓶矿泉水变成了冰坨，在缺水的时候差点没气死。
刘伟突然敲了敲车窗：“前面路口有动静，好像是……行尸？”
七八只皮肤溃烂的行尸正堵在通往油库的铁闸门旁，它们被越野车的声音吸引，正慢吞吞地晃悠过来。王凯抄起消防斧就要开车门，却被殷先勇按住：“等等，用技能试试。”
他推开车门，故意往最近的行尸面前凑了凑，伸手按住对方的胳膊。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从指尖到肩膀，那行尸瞬间被冻成了冰雕，僵硬地停在原地。
“我去，这招好使啊！”王凯眼睛一亮，“快，冻住闸门那边的，我去开门！”
殷先勇依言照做，指尖划过之处，行尸一个个变成冰疙瘩。刘伟举着改装的射钉枪警戒，突然低喝：“小心！后面有活的！”
一只没被冻住的行尸从油罐后面窜出来，直扑殷先勇后背。王凯斧头劈空，眼看就要咬到皮肉，殷先勇情急之下往后一撞——那行尸正好撞在刚冻住的冰雕上，“咔嚓”一声，冰壳碎裂，连带着行尸的脑袋也被砸得稀烂。
“运气不错。”殷先勇抹了把汗，技能刚好结束，手腕的白光褪去。
铁闸门被王凯撬开一条缝，三人猫着腰钻进去。储油罐的金属外壳冰凉，刘伟趴在罐底听了听，突然跳起来：“有油！里面晃荡的声音！”
就在这时，油库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伴随着粗重的喘息。王凯握紧斧头：“不对劲，这声音……不像是行尸。”
殷先勇的心脏猛地收紧，他知道，随机技能的冷却时间还有半小时——这次，他们可能遇上硬茬了。
殷先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迅速躲到储油罐的阴影里。铁链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混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是变异体。”刘伟压低声音，枪管微微颤抖，“上次在超市见过，皮硬得像钢板，射钉枪打不穿。”
王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把消防斧换到左手，右手摸出腰间的三棱刺：“硬也得试试，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先说好，我劈腿，你冻头，老刘盯着它的爪子——那玩意儿能把防盗门抓出窟窿。”
殷先勇点头，目光扫过旁边堆着的废弃油桶，突然有了主意：“等会儿我引它往这边来，王凯你去把那边的输油管阀门拧开，一点点就行。”
铁链声在油罐区中央停住了。那东西似乎在嗅探气味，沉重的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殷先勇深吸一口气，捡起块石头朝反方向扔过去。
“哐当”一声，变异体果然被吸引，庞大的身躯撞开铁桶，朝着声音来源挪过去。它足有两米多高，皮肤呈青黑色，手臂上的肌肉虬结，手指像铁钩似的弯着，脚踝处缠着半截铁链，每动一下都带起一串火星。
“就是现在！”
殷先勇猛地冲出去，故意在变异体身后拍了一巴掌。那怪物怒吼着转身，猩红的眼睛锁定目标，铁链一甩就朝他抽来。殷先勇矮身躲过，借着油罐的掩护绕圈，同时发动技能——这次不是结霜，而是【随机技能：让物体表面产生静电】。
变异体的铁链刚碰到油罐壁，就“啪”地炸开一串蓝火花，它吃痛地咆哮，动作慢了半拍。王凯趁机拧开输油管阀门，刺鼻的汽油味立刻弥漫开来，在地面上汇成一小滩。
“老刘，点火！”
刘伟早攥着打火机等在旁边，火苗一凑到油迹上，火舌“腾”地窜起，顺着汽油蔓延，瞬间在变异体脚下燃起一道火墙。那怪物被火焰逼得连连后退，正好撞进殷先勇预设的路线——退无可退时，它的后背重重撞上了另一排摞起来的空油桶。
“就是这儿！”殷先勇大喊着扑过去，手掌按在变异体后脑勺。静电混着骤然爆发的冰霜技能（不知何时冷却好了），冰火交织的冲击让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猛地绷紧。王凯瞅准时机，三棱刺狠狠扎进它脖子后面的软肉里。
变异体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三人瘫坐在地上，看着对方满身的油污和汗水，突然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妈的，这随机技能总算靠谱了回。”王凯踢了踢怪物的尸体，“赶紧抽油，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对劲。”
刘伟已经把油管接好，油液顺着软管汩汩流进备用油箱。殷先勇望着油库深处那片更浓重的黑暗，总觉得刚才的埋伏，或许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