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深的宾利刚停在技术部楼下,老张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冲了出来,眼镜滑到鼻尖上都顾不上扶:“傅总!裴小姐!怀表芯片里的东西破解了!”
裴星冉刚推开车门,听见这话脚步一顿。傅聿深皱眉接过电脑,屏幕上是一串加密的通讯录,备注全是“山松”“古柏”之类的代号,只有一个名字标着真实姓氏——林正宏。
“林正宏?”傅聿深指尖点在屏幕上,“十年前就宣布退休的地产大亨,听说三年前移民加拿大了。”
“不止呢!”老张凑过来,手指飞快滑动屏幕,“我查了这几个代号对应的Ip地址,全指向不同国家的私人庄园,背后的人全是‘消失’的大佬——做能源的赵启山、搞金融的李默群,还有当年垄断电子元件市场的周海生,全是二十年内陆续退休的顶级富豪!”
裴星冉突然想起顾家主书房里的对话,指尖在掌心敲了两下:“那个‘女人’的线索呢?芯片里有没有提到?”
老张摇摇头,脸色凝重:“芯片里大部分是资金调度记录,最近一条是三天前,从林正宏的海外账户转了两亿到巴拿马的空壳公司——和瑞士账户的注册地一模一样!”
傅聿深突然合上电脑:“备车,去林正宏的老宅子。”
“可他不是移民了吗?”老张愣了一下。
“退休只是幌子。”裴星冉跟着往车里走,系统面板正闪烁着林正宏的实时定位,“他昨天还在本市的私人医院做过体检。”
林正宏的老宅子在城郊的半山腰,朱漆大门紧闭,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按了三次门铃,侧门才开了条缝,一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探出头:“请问找谁?”
“傅聿深,找林先生谈笔生意。”傅聿深递过名片,眼神扫过保镖腰间鼓起来的地方——是枪。
保镖看了眼名片,转身进去通报。没等两分钟,里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傅聿深一把将裴星冉拉到身后,保镖已经跌跌撞撞跑出来:“快!林先生出事了!”
书房里一片狼藉,红木书桌的抽屉全被拉开,文件散落一地。林正宏倒在地毯上,胸口插着一把银质匕首,刀柄上刻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圆规套着三角尺。
“这是共济会的标志。”裴星冉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匕首柄,“他不是自杀,致命伤在左胸,手法很专业。”
傅聿深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监控探头,突然冷笑一声:“监控被删了?”
管家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块沾血的手帕:“早上还好好的,我去送咖啡的时候就……就成这样了!监控器刚才突然黑屏,我正想叫人修……”
裴星冉突然注意到管家手腕上的表——和顾家主的怀表是同一款式,只是图案换成了共济会的标志。她不动声色地指了指手表:“林先生平时和谁来往比较多?有没有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人?”
管家脸色骤变,后退半步:“没……没有,林先生很少见客人。”
“是吗?”傅聿深拿起书桌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最后一条短信是“雪祭将至,速交信物”,发件人备注是“红姐”,“这个红姐是谁?”
管家的嘴唇哆嗦着,刚要说话,院门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老张跑进来:“傅总!是苏明哲的车!他带了十几个人过来!”
傅聿深立刻下令:“老张,带管家去地下室躲着!裴星冉,跟我从后门走!”
“来不及了!”裴星冉指着窗外,苏明哲的人已经翻墙进来,手里拿着钢管和砍刀,“书房有密道吗?这种老宅子肯定有!”
管家急得直跺脚:“有!在书架后面!按第三本《资治通鉴》的书脊!”
傅聿深一把推开书架,果然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他先让裴星冉进去,刚要跟进去,苏明哲已经踹开书房门,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傅总,跑什么?我只是来拿林正宏留下的东西。”
“杀了人还敢回来?”傅聿深挡在洞口,眼神冰冷。
苏明哲嗤笑一声,挥了挥手:“给我搜!”他的人立刻开始翻箱倒柜,苏明哲则一步步逼近傅聿深,“你以为共济会的事是那么好查的?林正宏就是因为想退出,才落得这个下场。”
裴星冉在洞里拉了拉傅聿深的衣角,用口型说“左边有埋伏”。傅聿深猛地侧身,躲过身后人挥来的钢管,反手一拳砸在对方下巴上。苏明哲趁机要往洞里冲,裴星冉抓起地上的墨水瓶砸过去,墨汁溅了他一脸。
“妈的!”苏明哲抹了把脸,眼神阴狠,“给我把他们抓起来!活的!”
傅聿深拉着裴星冉往洞里退,洞里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走了大概五十米,前面出现一道铁门,裴星冉掏出从管家身上拿来的钥匙,插进去转了两圈,铁门“咔嗒”一声开了。
门外是片竹林,傅聿深的安保部已经赶过来,正和苏明哲的人对峙。看到傅聿深出来,安保队长立刻喊道:“傅总!我们掩护你们先走!”
坐进车里,裴星冉才发现傅聿深的胳膊被划了道口子,鲜血渗过西装外套。她从包里掏出创可贴,刚要贴上去,傅聿深突然抓住她的手:“林正宏手里的‘信物’,应该和怀表有关。”
“我知道。”裴星冉指尖点在他的伤口上,系统面板显示有微量毒素,“匕首上有毒,幸好只是皮外伤。”她从包里拿出支解毒剂,“这是系统兑换的,赶紧涂上。”
傅聿深涂药的时候,老张打来电话,声音激动:“傅总!我审出东西了!刚才抓住一个苏明哲的人,他说共济会的核心成员每月十五号在湖心岛的别墅开会,明天就是十五号!”
“湖心岛?”傅聿深挑眉,“李默群的私人岛屿。”
“对!就是他!”老张说,“而且那个‘红姐’,就是李默群的女儿李红鲤,表面上是个艺术家,其实是共济会的联络人!五年前的走私案,她是主谋之一!”
裴星冉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五年前父母的船就是被走私集团的快艇撞沉的,现场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一枚刻着“鲤”字的玉佩。
“明天去湖心岛。”傅聿深挂了电话,看着裴星冉苍白的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激动,这次我们有备而来。”
第二天一早,傅聿深和裴星冉乔装成厨师,跟着送菜的船登上湖心岛。岛屿不大,中间的别墅戒备森严,门口站着四个保镖,腰间都配着枪。
“菜放这儿吧。”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过来检查,目光在裴星冉手里的保温桶上停留了两秒,“这里面是什么?”
“是李老爱喝的燕窝粥,特意加了冰糖。”裴星冉掀开保温桶,笑容自然,“林先生昨天还说,好久没喝到这么地道的粥了。”
男人果然没再怀疑,挥挥手让他们进去。穿过客厅,里面的会议室传来说话声,李红鲤的声音清晰可辨:“林正宏的信物找到了吗?没有怀表的另一半,瑞士账户的密钥解不开。”
“苏明哲说傅聿深手里有怀表。”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李默群,“明天就是雪祭,必须在那之前拿到怀表,否则账户就会自动冻结。”
裴星冉和傅聿深对视一眼,刚要靠近,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猛地回头,是个穿厨师服的男人,手里拿着把菜刀,眼神示意她看会议室的监控探头。
“别说话,跟我来。”男人压低声音,带着他们往厨房走。到了厨房,他才摘下发套,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负责监视顾家的手下阿凯。
“傅总,我混进来三天了。”阿凯递过个微型摄像头,“里面有八个核心成员,都带了保镖。李红鲤手里有个密码箱,应该装着信物。”
突然,会议室的门开了,苏明哲走出来,正好看见厨房里的三人。他愣了一下,立刻大喊:“有外人!抓住他们!”
阿凯立刻推了裴星冉一把:“傅总带裴小姐走!我掩护!”说着拿起平底锅砸向冲过来的保镖。傅聿深拉着裴星冉往二楼跑,身后传来枪声和惨叫声。
二楼的书房门没锁,傅聿深一脚踹开,李红鲤正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个金色的盒子。看到他们进来,她立刻将盒子藏在身后,按下了桌上的警报器。
“把怀表交出来!”李红鲤从抽屉里拿出把手枪,对准裴星冉,“否则我就杀了她!”
傅聿深从口袋里掏出怀表,却没递给她:“五年前的走私案,是你干的吧?”
李红鲤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
“我父母的船,就是被你的快艇撞沉的。”裴星冉慢慢往前走,系统面板显示李红鲤的枪里只有三发子弹,“那枚刻着‘鲤’字的玉佩,是你的吧?”
李红鲤的手开始发抖,突然扣动扳机。傅聿深一把将裴星冉扑倒在地,子弹打在书架上,书散落一地。裴星冉趁机滚到书桌下,抓起地上的钢笔砸向李红鲤的膝盖。
李红鲤惨叫一声,枪掉在地上。傅聿深立刻冲过去,将她按在桌上。裴星冉捡起金色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玉佩,和她脖子上挂的正好拼成一个完整的“共济”二字。
“这就是信物?”裴星冉拿起玉佩,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完整密钥,是否解锁瑞士账户?】
“放开我!”李红鲤挣扎着,“你们不知道雪祭的真相!那个账户里的钱,根本不是我们的!是用来资助恐怖组织的!”
傅聿深和裴星冉同时愣住。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直升机的声音,李默群带着保镖冲进来:“红鲤!快走!警察来了!”
李红鲤趁机推开傅聿深,抓起桌上的密码箱往窗外跳,正好落在直升机的吊梯上。李默群想跟上去,被傅聿深抓住胳膊,两人扭打在一起。
裴星冉看着手里的玉佩,系统提示还在闪烁。她抬头看向傅聿深,只见他一拳砸在李默群的脸上,将他制服。楼下传来警察的脚步声,老张带着人冲上来:“傅总!我们来了!”
傅聿深喘着气,走到裴星冉身边,看着她手里的玉佩:“解锁吗?”
裴星冉刚要点头,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是张照片——阿凯被绑在直升机上,李红鲤举着枪指着他的头,下面配着一行字:“想救他,带着玉佩来阿尔卑斯山,雪祭之日,一命换一命。”
傅聿深看着照片,脸色阴沉。裴星冉握紧玉佩,指尖冰凉:“她在赌,我们不敢让警察知道恐怖组织的事。”
“那就去会会她。”傅聿深拿起桌上的怀表,将玉佩放进去,怀表突然发出金色的光芒,“雪祭之日,正好是我们去瑞士的日子。”
老张突然喊道:“傅总!李默群招了!共济会只是个幌子,背后真正的老板,是个叫‘幽灵’的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裴星冉看着窗外的直升机越来越远,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阿尔卑斯山的雪,不仅藏着密钥和真相,还藏着一个更可怕的幽灵。而她和傅聿深,必须在雪祭之前,揭开这个最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