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只有角落的落地灯亮着暖黄的光。裴星冉趴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智慧城市”项目方案的文档已经翻到了第37页。她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手边的黑咖啡已经凉透，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桌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手机突然震动，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裴星冉吓了一跳，指尖的咖啡勺“当啷”撞在杯壁上。她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出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对“智慧城市”项目存在核心需求，可消耗点[嫉妒]值兑换“未来信息碎片”，是否兑换？】
她眼底闪过一丝清明，指尖毫不犹豫地按了“确认”。下一秒，一段模糊的文字突然浮现在脑海——“智慧城市数据终端需搭载动态追溯模块，实现信息生成、传输、存储全链路可查，符合最新涉密信息管理标准”。
裴星冉猛地坐直身体，抓起桌上的项目招标文件翻到“技术要求”页，逐字逐句地看。文件里只笼统提了“信息安全保障”，压根没提“全链路可追溯”。她想起上周参加行业峰会时，听市政务服务中心的主任随口提过一句“下个月要出台涉密信息管理新规”，当时没人当回事，现在看来，这才是这次竞标藏在水面下的关键。
“咚咚咚——”门外传来轻敲声，助理林薇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裴总，技术部刚把最新的模块测试报告拿过来，还有……您让我查的顾氏集团最近的技术专利，也整理好了。”
裴星冉接过文件，快速翻到专利清单那页，目光停在“一种城市数据加密传输方法”上，申请日期就在三天前。她冷笑一声，把文件拍在桌上：“顾承言动作够快，这是提前猜到要拼技术了。”
“那我们……”林薇犹豫着开口，“技术部说，要是加追溯模块，得重新调整底层代码，只剩两天时间，恐怕赶不上。”
裴星冉没说话，打开电脑里的项目架构图，用红色标注笔圈出“数据安全层”，然后把屏幕转向林薇：“让技术部牵头，把原来的加密模块拆分成‘传输加密’和‘追溯记录’两个子模块，追溯模块不用做太复杂，先实现基础的时间戳和节点记录功能，我去找张教授帮忙。”
“张教授？就是那个搞信息安全的泰斗？”林薇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可张教授去年就退休了，据说从不插手企业项目。”
“他欠我爸一个人情。”裴星冉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往门口走，“你现在通知技术部开紧急会议，我一个小时后回来。对了，把咖啡热一下，要浓点。”
凌晨的街道空旷得很，裴星冉开着车往城郊的别墅区赶，车载电台里正播放着早间新闻的预告。她刚拐过一个路口，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傅聿深”。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犹豫了三秒还是按了挂断。
没过两秒，短信就发了过来：“技术部的老陈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说裴氏要改方案？需要傅氏的技术团队支援吗？”
裴星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回复：“不用，裴氏能搞定。”发送成功的瞬间，她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涩味——昨晚让他走的时候话说得那么重，他倒是还记着她的项目。
四十分钟后，张教授家的门铃响了。老人穿着睡衣开了门，看到裴星冉冻得通红的鼻尖，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跟你爸一样倔。进来吧，刚熬的小米粥，喝一碗暖暖身子。”
餐桌旁，裴星冉把追溯模块的构想画在纸上，张教授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个思路是对的，新规下个月就落地，这次竞标肯定是提前透了风声。但两天时间做底层调整，风险太大，万一测试出bug，竞标时要出大问题。”
“我知道，但这是唯一能赢顾氏的机会。”裴星冉舀了一勺小米粥，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片，“顾氏刚申请了加密专利，常规方案我们拼不过。张叔，我记得您退休前做过类似的追溯系统原型，能不能借我参考一下？”
张教授沉默了片刻，起身走进书房，拿出一个旧U盘放在桌上：“这是我当年的研究成果，只能给你看核心逻辑，不能直接用。星冉，做生意跟搞技术一样，不能只靠投机取巧。”
裴星冉攥紧U盘，眼眶有些发热：“我知道，谢谢您。”
回到公司时，技术部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裴星冉把U盘插在投影上，调出追溯模块的核心逻辑图：“大家看这个节点记录算法，我们不用照搬，简化成三级节点就行，重点突出‘实时性’和‘不可篡改’。老陈，你带两个人负责底层代码调整；小李，你盯测试，每改一行代码就跑一遍压力测试；林薇，你去对接政务中心，确认新规的具体要求，顺便探探其他竞标公司的动向。”
“好！”众人齐声应道，原本疲惫的脸上都多了几分斗志。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裴氏集团的办公楼灯火通明。裴星冉几乎没合过眼，饿了就啃面包，困了就靠在椅子上眯十分钟。第三天早上，当最终版方案打印出来时，她看着封面上“裴氏集团”四个字，终于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林薇的惊呼声吵醒：“裴总！不好了！顾氏集团刚才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说他们掌握了‘智慧城市’项目的核心技术，还放出了一段加密模块的演示视频，跟我们之前的初步方案很像！”
裴星冉猛地坐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抓过手机，点开财经新闻的直播，顾承言正站在镜头前，西装革履，笑容得体：“顾氏的加密技术在行业内处于领先地位，这次的方案我们准备了半年，有信心为城市建设贡献力量。”屏幕下方的评论区已经炸了，不少网友都在说“裴氏肯定要输了”“顾氏这技术太牛了”。
“他抄袭我们的初步方案！”技术部的老陈气得拍桌子，“上次行业交流会，我们提交过一份初步构想，肯定是那时候被他拿去了！”
裴星冉却异常冷静，她看着屏幕上顾承言的演示视频，突然笑了：“别急，他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林薇，把我们的方案再印十份，重点标红追溯模块的部分。老陈，把压力测试报告整理好，竞标会的时候带上。”
林薇一脸茫然：“裴总，顾氏都放演示视频了，我们的追溯模块能赢吗？”
“当然。”裴星冉拿起方案，指尖敲在“追溯模块”那页，“他只抄了表面的加密技术，却不知道真正的核心是追溯。顾氏的加密模块没有追溯功能，不符合即将出台的新规，就算演示得再好看，也是个不合格的产品。他急于抢占先机开新闻发布会，就是想逼我们自乱阵脚，可惜，他踩进了我设的陷阱。”
竞标会在市政务中心的大会议室举行，一共五家公司参与。裴星冉带着林薇和老陈走进会场时，顾承言正坐在第一排，看到她进来，挑眉笑了笑，语气带着挑衅：“裴总，昨晚没睡好吧？脸色这么差。”
裴星冉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刚放下文件，就看到傅聿深的助理站在门口，朝她递了个文件夹。她皱着眉走过去，助理压低声音说：“傅总让我给您的，里面是傅氏技术部做的追溯模块兼容性测试报告，他说怕您的测试数据不够全面。”
裴星冉翻开文件夹，里面的测试数据详细得惊人，甚至标注了不同场景下的容错率。她抬头看向门口，傅聿深的车刚好停在外面，车窗降下，他的目光透过玻璃落在她身上，眼神复杂。她握紧文件夹，对助理说：“替我谢谢他，告诉他，裴氏的方案没问题。”
竞标会开始后，前四家公司的演示都中规中矩，评委们的反应很平淡。轮到顾氏时，顾承言亲自上台演示，加密模块的传输速度确实很快，评委们纷纷点头，甚至有人当场问起了合作细节。顾承言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目光扫过裴星冉，带着明显的得意。
“顾总，请问你们的加密模块能实现数据追溯吗？”就在这时，评委席上的政务中心主任突然开口，“下个月要实施的涉密信息管理新规，要求数据全链路可查。”
顾承言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主任，加密模块的核心是保障数据安全，追溯功能属于附加模块，后续可以根据需求添加。”
“后续添加？那就是现在没有了？”主任放下笔，语气严肃起来，“智慧城市项目涉及大量市民信息和政务数据，必须符合新规才能中标，这是硬性要求。”
顾承言的脸色瞬间白了，站在台上手足无措。台下一片窃窃私语，不少人都看向裴星冉——刚才顾氏放演示视频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裴氏输定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反转。
“接下来，有请裴氏集团演示方案。”主持人连忙打圆场。
裴星冉深吸一口气，走上台。她没有急着放演示视频，而是先把追溯模块的架构图投在屏幕上：“各位评委，裴氏的方案核心是‘安全+追溯’，我们的追溯模块采用三级节点记录算法，数据生成时自动打上时间戳和设备标识，传输过程中每经过一个节点都会留下记录，存储时采用区块链技术，确保不可篡改。”
她点击鼠标，调出测试报告：“这是我们连续四十八小时的压力测试数据，在十万条数据同时传输的情况下，追溯记录的准确率是100%，延迟不超过0.5秒。另外，我们已经和政务中心的信息科对接过，方案完全符合新规要求。”
评委们纷纷传阅测试报告，政务中心主任看得格外仔细，不时点头。顾承言坐在台下，手指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裴星冉竟然能提前知道新规的内容，还做出了对应的模块。
“裴总，你们的追溯模块和加密模块是独立的还是集成的？如果后续要升级加密技术，会不会影响追溯功能？”有评委提问。
“是模块化设计，相互独立又能数据互通。”裴星冉调出模块接口图，“这是接口协议，支持市面上所有主流的加密技术，后续升级不需要改动追溯模块的代码。”
演示结束后，评委们进行了闭门讨论。裴星冉回到座位上，刚喝了一口水，就看到顾承言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得可怕：“你早就知道新规的事？”
“我只是比你更关注政策动向。”裴星冉放下水杯，语气平淡，“顾总，做生意要靠真本事，不是靠抄袭和炒作。”
“真本事？”顾承言冷笑一声，俯身靠近她，声音压低了些，“你以为傅聿深没帮你？他昨晚让技术部的人通宵做了追溯模块的兼容性测试，你以为我不知道？裴星冉，你不过是仗着有傅聿深撑腰！”
裴星冉的心猛地一沉，抬头看向门口，傅聿深的助理还站在那里，目光正落在他们身上。她刚要开口反驳，就听到主持人宣布：“经过评委讨论，本次‘智慧城市’项目的中标单位是——裴氏集团！”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林薇和老陈激动地跳了起来。裴星冉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顾承言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会场，背影带着明显的狼狈。
走出政务中心时，阳光正好。裴星冉刚要上车，就看到傅聿深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穿着黑色的羊毛衫，手里拿着一件外套。他看到她出来，快步走上前，把外套递过去：“早上凉，披上吧。”
裴星冉看着他手里的外套，是她上次落在他车上的那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你的测试报告。”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输。”傅聿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昨晚技术部的人说你两天没合眼，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还有后续的对接工作要做。”裴星冉披上外套，转身要上车，却被傅聿深拉住了手腕。他的手心很暖，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那是他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的味道。
“星冉，”傅聿深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更不该不尊重你。但我是真的担心你，顾承言那个人……”
“我知道。”裴星冉打断他的话，挣开他的手，“傅聿深，这次的项目我赢了，靠的是裴氏的团队和我自己的努力。我很感谢你帮我，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建立在平等尊重的基础上。”
傅聿深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裴星冉上车后，从后视镜里看到傅聿深还站在梧桐树下，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车。她握紧了方向盘，心里五味杂陈——她赢了竞标，赢了顾承言，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聿深的温柔。
就在这时，林薇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后，脸色突然变了：“裴总，不好了！顾氏集团刚才发布声明，说我们的追溯模块侵犯了他们的专利，还要起诉我们！”
裴星冉的身体猛地一僵，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屏幕上刚好显示着张教授发来的短信：“星冉，我刚查到，顾氏昨天下午申请了追溯模块的外观专利，跟我给你的原型很像！”
她看着短信内容，心里咯噔一下——顾承言竟然这么快就反扑了，还玩起了专利诉讼的把戏。她转头看向窗外，傅聿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梧桐树下。她深吸一口气，对林薇说：“回公司，马上召开法务部会议。顾承言想给我设陷阱，那我就陪他玩玩。”
车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但裴星冉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顾承言的专利诉讼只是开始，背后说不定还有更棘手的麻烦。而傅聿深的帮助，到底是雪中送炭，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她现在还说不清。但她清楚，这一次，她必须靠自己，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