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炁青天,东极上神。
焕照天乡,洞映九门。
奉承正道,赤书玉文。
九天符命,摄龙驿传。”
东方九仙吏高颂唱词,科仪幡旗繁复曳舞。
“三炁丹天,焕景流光。
荧星转烛,洞照太阳。
上有赤精,合契虚皇。
亿劫长存,保天无疆。”
南方九仙吏随之唱和,科仪幡旗亦是变幻。
“七炁素天,太白流精。
光耀金门,洞朗太冥。
中有素皇,号曰帝灵。
功加一切,天地咸宁。”
西方九仙吏紧随其后,科仪幡旗招摇如云。
“北方玄天,三光映照。
辰星转烛,洞焕太微。
黑灵尊神,号曰层威。
策空驾浮,举形仙飞。”
北方九仙吏唱和结束,四方科仪幡旗绕坛而行。
昂日星君当即吟啸而歌,三十六仙吏齐声共唱:
“黄炁中央,调理乾坤。
陶熔阴阳,总统玄真。
镇星吐辉,流耀九星。
五灵安镇,身飞上清。”
五方颂词唱毕,鸣法鼓二十四通。
诸般科仪,规矩森严,庄重肃穆。
焚香、开坛、颂圣、扬幡、宣榜。
旋即昂日星君方才伏拜坛城,口中恭谨道:
“具位下臣昴日天官与临坛众等,谨同诚上启:
祈请长生天境紫极圣智昭灵统元总掌三界无量三元三命大道君闻禀:
今告于十极高真,乃陈伏地之词。
斋官昴宿微星,爰设罗天之醮。
久洁星坛,已肃六斋之礼。
再迎云躅,虔伸一醮之仪。
兰烛相辉,宝炬散六花之瑞。
沉檀交馥,金炉薰五色之祥。
物不足而诚有馀,心既精而文可略。
一忱冒渎,诚惶诚恐。
渺茫下臣,谨求奏降:
道君之载,荡荡巍巍。
至道之精,恍恍惚惚。
顾有漏之幻躯,获罪而无所祈祷,
仰无名之妙道,大德而有以包容。
是谷旦之谨严,肃兰场而致洁。
决真文而敛席,陈芳醮以散坛。
倏瞻奎壁之光,望鉴草茅之恳。
望天颜之咫尺,鉴人意之翘勤。
下臣稽首再拜,祈大道君心慈垂念!”
昂日星君颂罢“请圣”青词,顿时有法念降下。
如一轮状霞光,悬在桃坛之上。
在那祥光当中,隐隐有神形勾勒。
居中为一仙翁,头戴如意莲花冠,手持九曲蟠龙拐。
须发皆白,形如赤子,肤若婴童。
脚下白鹿横卧,身侧白鹤梳羽,一派慈祥和气。
“昴日老儿,你找仙翁有何事?”
忽然,其余两种形象皆是虚化,唯有白鹤凝实。
栩栩如生,昂喙而立,似在审视。
这代表着无量仙翁的法念并未降临,而是由鹤童代替出面。
不过景元却不敢有半点轻视,目光一暼而收,连忙垂手低目。
这位“鹤童”的根脚可是吓人得紧。
不止当过苍天坐骑,乃是万鹤之祖。
而且还是无量仙翁的座下亲传,执掌福命一脉,可谓是位高权重。
不过昂日星君却有些失望。
其实也算不上失望,只是幻想破灭而已。
别看他劝说景元的时候,好似云淡风轻。
实际上也有过老仙翁亲自降临,给景元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顺便也跟着装一波大的幻想。
否则他怎么会用如此盛大的醮法科仪,去奏请老仙翁?
鹤鹿二童再奢遮,也只不过是跟他同一级数的真君。
哪里需要他以如此卑微的姿态对待?
真以为“罗天大醮”的科仪,是谁都能用的吗。
光只是这一次开坛起醮的消耗,都够三山五派都心疼好久的了。
若非昂日星君底蕴深厚、颇有家资。
寻常真君都未必舍得如此壕掷,用一次都得心疼的滴血。
可惜幻想很美好,现实却骨感。
鹤童出面,大概率是要授予景元“金福宫使”的职司了。
若是表现不好,只给一个“祝寿童子”也说不定。
念及于此,昂日星君当即拱手道:“见过鹤童道友。
在下有一小友,素来仰慕仙翁,祈赐“金福宫使”天职!”
景元适时上前,躬身拜下道:“瀛洲太平子,见过白鹤老祖!”
鹤童冷眸狭长,本在以俯瞰的姿态审视着景元。
听闻此言,却是态度温和了许多。
“善!看着确有几分道气。”
只见他鹤眸一眯,淡淡道:“你是昴日这厮的徒弟?何时成道?治何经典?有什么本事?”
面对这连珠炮一般的提问,景元却是默然不语。
按理来说:鹤童此问便相当于面试,景元应该好好表现才对。
但今日之事的本质,乃是昂日星君向老仙翁讨要人情。
所以关键并不在景元,更不在鹤童,而在于老仙翁和昂日星君。
不管鹤童对景元满意与否,他都得给其一个职司。
无非就是好与坏、高与低的区别。
景元若是分不清主次,那就是喧宾夺主。
他好不容易才把昂日星君这老登哄得找不着北,让“老头乐”狂爆金币。
当然不能擅作主张,免得前功尽弃、行百里而半九十。
见景元此等姿态,鹤童的眸光顿时冷淡了几分。
但昂日星君却大为满意,在心中狂呼“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太孝顺了。
于是昂日星君连忙开口帮他找补道:“启禀真君:这小子并非在下门徒。
而是出身希夷一脉,乃是火龙真人门下嫡脉真传!”
景元闻言心中不由得略有触动。
昂日前辈,果真是性情中人呐!
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都愿意为了景元而放低姿态。
你要说景元心里完全没有感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也只能感动一点点。
将他从“老登辈”升级到“前辈境”,就已经是极限了。
没办法,“山”外的人心太复杂,人均都是“小黑子”。
景元实在不敢感情用事,必须要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原来是希夷道友的徒孙,听说小四儿快要证道了?”
鹤童闻言却是立刻改变了态度,语气中透着亲热。
跟先前那喜怒无常的姿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简直像个宽厚长辈。
没办法,谁让希夷真君素来与老仙翁一脉亲近呢?
准确来说:希夷真君本就是鹤童的盟友之一。
对待自己人,跟对待外人,当然要用不一样的态度。
‘尔母婢!希夷老儿的招牌,果然比劳资好用!’
昂日星君心中酸涩万分,恨不得当场栽下一颗柠檬树。
但鹤童却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不等景元回答,又道:
“闲话少叙,三元宫延命使者这个位置,你有没有兴趣?”
这话一出,景元和昂日星君都忍不住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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