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梅芊芊的关心，高利贷
临州的清晨，飘着细雨。
沐颜站在晨光小区的楼下，手里攥着，程瑶借给他的五百块钱。
指尖被雨水浸得发凉。
胳膊上的纱布，虽然换了新的，但一动还是隐隐作痛。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单元楼的门，楼道里的霉味混着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
走到三楼，掏出钥匙开门时，门却从里面先开了。
梅芊芊穿着一身印着“好滋味餐馆”的蓝色工作服。
头发还滴着水，手里拿着一个湿漉漉的拖把，看到他，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沐颜？你这两天去哪了？胳膊怎么了？”
沐颜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这两天没回出租屋。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前两天遇到点事，手机和钱包被偷了，胳膊也不小心弄伤了，在朋友家暂住了两天。”
“被偷了？还受伤了？”
梅芊芊放下拖把，拉着他的胳膊仔细看了看，纱布上还透着点淡红色。
“你这伤看着不轻啊，怎么不早点说？走，先进屋，我给你煮碗面条，垫垫肚子。”
屋里比他走的时候，整洁了不少，客厅的茶几擦得发亮，地上的水渍也拖干净了。
梅芊芊把他按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就传来烧水的声音。
沐颜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点暖。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梅芊芊的热心，让他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感受到了一丝温度。
“对了，你手机被偷了，怎么联系招聘的公司啊？”
梅芊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放在他面前。
“我这有个旧手机，你先用着，虽然有点卡，但打电话发短信没问题。”
沐颜接过面条，碗里卧着一个荷包蛋，飘着几片青菜，香气扑鼻。
他刚想说谢谢，梅芊芊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用笔在上面写着。
“面条一碗，荷包蛋一个，青菜少许，成本加服务费，一共五十块，记账上啊，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沐颜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了。
他就说梅芊芊不会这么“大方”。
不过五十块一碗面，确实有点贵。
但人家愿意借手机，还煮面给他吃，已经很不错了。
“行，记上吧。”
他点了点头，埋头吃起面条，热汤下肚，浑身的寒气都散了不少。
吃完面，梅芊芊把旧手机，递给她。
又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胳膊上的伤：“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没手机没身份证，找工作肯定难，房租下个月还要交，你手里还有钱吗？”
沐颜摇了摇头：“身份证已经在派出所挂失了，要等一周才能拿到新的。手机刚借了你的旧的，钱……只剩下五百块，交房租肯定不够。”
梅芊芊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这里有两千块，你要是急着用，我可以借给你。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钱也是攒着准备重新创业…公司资金流转用的，
你得给我写个欠条，一个月后还我两千五，利息五百，怎么样？”
沐颜愣住了——两千块，一个月后还两千五，这分明就是高利贷。
他之前摆地摊时，见过有人借高利贷。
最后利滚利还不上，被人追着要债。
“这……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他犹豫着说，“我现在找工作还没眉目，一个月后不一定能还上……”
“高？我这已经是看在合租的份上，给你最低的利息了。”
梅芊芊翻了个白眼，心里想到，“你以为我容易啊？
这两千块，是我省吃俭用攒的，
每天在餐馆端盘子到半夜，腿都快跑断了，才攒这么点。
你要是不借，我也不勉强，你自己想办法，凑房租和生活费。”
沐颜看着，梅芊芊疲惫的脸，想起她之前说，“开公司不景气”。
现在看来，所谓的不景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咬了咬牙——现在确实急需用钱，房租、生活费，还有补办各种证件的费用，没有钱寸步难行。
就算是高利贷，先借到手，等找到工作，省吃俭用，应该能还上。
“好，我借。”他抬起头，“我给你写欠条，一个月后一定还你两千五。”
梅芊芊见他答应，脸色缓和了一些，从抽屉里拿出纸笔。
“好勒，你写清楚，借款人沐颜，借款金额两千元，借款日期，还款日期，还有利息五百元，然后签字按手印。”
沐颜认真地写着欠条，笔锋有些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借高利贷，心里既紧张又无奈。
签完字，按了手印，梅芊芊把欠条收好，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块现金递给她。
“数一下，看对不对。”
沐颜数了一遍，正好两千，他把钱小心地放进兜里，小声说：“谢谢你，梅芊芊，我一个月后一定还你。”
“别谢我，你按时还钱就行。”梅芊芊站起身，又拿起拖把。
“我下午还要去公司，你自己在家好好养伤，身份证下来了赶紧找工作，别到时候还不上钱，大家都难看。”
沐颜点了点头，看着梅芊芊出门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拿起旧手机，试着开机，虽然有点卡，但能正常使用。
他给程瑶打个电话，报了平安。
之前的手机被偷，所有联系人都没了，只剩下程瑶借给他的五百块钱，和那句“有困难随时找我”。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细雨，心里突然有点迷茫。
临州这么大，他一个人，没背景没资源。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沐颜每天都去人才市场和招聘会，手里拿着打印好的简历，一家家地问，却屡屡碰壁。
要么是嫌弃他，没有本地工作经验，
要么是觉得他“创业失败”的经历不稳定，
还有几家公司的面试官，看到他胳膊上的伤，
眼神里满是怀疑，连面试机会都不给。
周五下午，沐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刚坐下，旧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沐颜叔叔吗？”电话里传来木子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你怎么不来看我呀？我好想你，妈妈说你忙，可是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