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气流包裹中,龙国小队只觉周遭景物飞速倒退,空间不断折叠,仅仅几次呼吸的功夫,便已跨越了不知多少万里,从那片破碎危险的归墟云海,来到了一处截然不同的地界。
这是一座悬浮于九天之上的宫殿。白玉为阶,琉璃作瓦,四周云雾缭绕,霞光万道,浓郁的天地灵炁几乎凝成实质,呼吸间都觉修为隐隐增长。宫殿并非金碧辉煌,反而透着一种古朴、浩瀚、与道合真的韵味。
姜撼岳将他们放在宫殿前宽阔的广场上,那股束缚之力骤然消失。
“到了,自己进去吧。”他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小家伙,尤其是还在晕头转向的姜浩。
刘羿稳住身形,下意识地感知了一下周围的灵炁浓度,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里的灵炁不仅浓郁得吓人,其精纯程度、蕴含的道韵,远超龙虎山伏魔洞,甚至比他师父张天师讲道时引动的天地之力还要纯粹、高级!
“我滴个乖乖……”他忍不住小声对身边的张欣怡吐槽,“欣怡,我感觉在这里吸口气,都比咱在时间屋里苦修一天强!这地方的主人得是什么级别的老怪物?比我师父猛多了啊!”
张欣怡凝重地点点头,她的精神感知在这里被压缩到极致,但依旧能感受到那无处不在、如同星空般浩瀚无边的意志。
就在这时,宫殿那扇看似普通、实则铭刻着无数玄奥道纹的大门,无声无息地滑开。
一个平静温和的声音从殿内传来:“都进来吧。”
众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
殿内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穹顶之上,星辰运转,演化周天。大殿中央,一位身着月白道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仰望着那片星空穹顶。他身形挺拔,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万道法则都围绕他流转。
在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着淡紫色宫装的绝美女子,气质温婉如水,眼眸中带着洞察世事的智慧与一丝好奇,正微笑着看向他们。正是妙音玄女。
白袍男子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俊朗如玉的脸庞,眼神深邃如同蕴含了整片宇宙的生灭,平静无波,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那层空间施加的认知干扰上微微停留,似乎能直接看穿其下的本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刘羿身上。
刘羿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开了一切伪装,从灵魂到肉体,从过去到未来,都被这道目光看了个通透。他体内化神巅峰的修为,纯阳道体,甚至那缕一剑开天的剑意,在这道目光下都显得如此渺小和……稚嫩。
“你……”流云仙尊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体内的灵炁运转方式,倒是与我所创的《八卦心经》同源,只是……粗陋了些。”
刘羿:“!!!”
他差点跳起来!《太上正一盟威八卦心经》是这位大佬创的?!那师父给的算是……删减版、体验版?!
“前……前辈?”刘羿难得有些结巴,“您认识我师父?龙虎山张天师?”
流云仙尊微微摇头:“不曾听闻。你所说的龙虎山,应是后世之名。此法,乃我于微末时所创,流传出去,有所演变也属正常。”他顿了顿,看向刘羿的眼神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流云仙尊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刘羿身上,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映照出刘羿灵魂最本质的模样。
“至于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波澜,“你的灵魂波长,与我同源。并非简单的转世,更像是……我当年散道于诸天,最重要的一块本源道果,在无尽轮回中自行孕育出的的全新真灵。”
他顿了顿,看着目瞪口呆的刘羿,语气平和却石破天惊:
“从因果与本源上讲,你可谓是我之来世。但从人格与意志上论,你已是独立的个体。”
流云仙尊又把目光转向其他人:“纯正的混沌血脉,虽掌控粗浅,本质尚可(看向姜浩)。时间神力,正在缓慢复苏(看向梓琪)。未来造物与道纹的融合,思路清奇(看向诸葛奕辰)。万兽之主的雏形,潜力尚可(看向上官若璃)。还有你,精神力量非常纯净(看向张欣怡)。”
他一一点评,语气平淡,却让被点评的众人心中巨震!他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们所有的底牌和根源!
“你们很奇怪。”流云仙尊继续说道,“灵魂本质与我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经历、力量体系却又截然不同。而且,你们身上,带着那个地方的标记。”
“那个地方?”刘羿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一个选拔行者,穿梭万界,追求极致升华或归无的地方。”流云仙尊的语气带着一丝追忆,“在我们这个时代,它被称为 ‘源庭之核’ (对应造神空间),而它的对立面,那个引导毁灭与热寂的存在,被称为 归墟之暗 (对应造魔空间)。”
众人屏住了呼吸!他们终于接触到了空间的古老秘密!
“您……您也知道空间?”诸葛奕辰忍不住问道。
“不仅知道。”流云仙尊平静地说,“我们,曾经也是行者。”
一句话,石破天惊!
“什么?!”龙国小队全员震惊。
姜撼岳在一旁抱着胳膊,嘿嘿笑道:“没想到吧?老子当年也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妙音玄女温柔解释道:“那已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我们那一代的行者,最终走到了终点。为了阻止归墟之暗彻底吞噬宇宙,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将其主体封印。而源庭之核也因此耗尽了力量,陷入了沉寂。”
流云仙尊接过话,目光变得锐利:“然而,封印并非永固。随着你们的到来,尤其是你们身上那活跃的源庭标记,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再次惊动了被封印的归墟之暗。归墟云海那些躁动的裂缝,只是它试图挣脱束缚的初步迹象。”
刘羿恍然大悟:“所以……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偶然?我们的身世,还有那什么灵魂波长……”
“是因果,也是必然。”流云仙尊肯定道,“源庭之核将你们送来,或许正是因为感知到了危机的再现,而你们,是与这个时代,与我们,因果牵连最深的人。你们的到来,既是引动危机的钥匙,也可能……是解决危机的希望。”
他缓缓踱步,走到刘羿面前,深邃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吸进去:
“至于你的身世,刘羿。你感觉我像你的前世,或许没错。因为从某种意义上看……”
“你,即是我散道于诸天万界后,于无尽轮回中,重新汇聚而起的一缕……最重要的道果碎片。你并非我的转世,但你承载着我部分的源。”
刘羿彻底愣住了,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信息量太大,他需要缓一缓。
姜浩在一旁挠头,小声问梓琪:“琪琪,羿哥他……变成大佬的碎片了?”
流云仙尊看着刘羿那副震惊到失语的样子,眼中那丝极淡的笑意似乎明显了一分。
“不必多想。你就是你,刘羿。而非其他任何人。眼下,你们需要的是尽快提升实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此地的资源,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袖袍轻轻一挥。
“撼岳,带他们去万道源池。能否有所得,看他们各自的造化。”
“是,老大!”姜撼岳咧嘴一笑,对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龙国小队招呼道,“走了,小家伙们,带你们去泡个澡!那可是好东西!”
泡澡?提升实力?
龙国小队带着满脑子的震撼、疑惑,以及一丝对力量的渴望,跟随着姜撼岳,走向了宫殿深处。而他们与自身源头的第一次接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