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堂!
夜骁的脑子“轰”的一声,炸成一片空白!
血液逆流,四肢百骸瞬间被冻成了冰坨!
那不是什么清修之地,那是夜家的地牢!
是用来镇压最凶恶妖邪、剥皮抽骨的炼狱!
他猛地抬头,撞进一双燃烧着疯狂与毁灭的眼!
督军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此刻因为极致的嫉妒而扭曲,像地狱里爬出的修罗!
“督军!”
夜骁的声音微抖,
“冷小姐……她是冷帅的独女!您动了她,南边会反!”
“呵。”
夜祁喉间溢出一声极尽残忍的嗤笑。
他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如同一头巨兽,将夜骁彻底吞噬。
那股浓稠到化不开的占有欲,像铁水般浇灌下来,烫得夜骁每一寸皮肤都在刺痛,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皮,该由我来扒。她的骨,也应该是我来验。”
夜祁的声音压得极低,贴着夜骁的耳廓,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那些下贱东西,凭什么议论她?”
夜骁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念头转得太快,他根本跟不上!
“妖女?”
夜祁玩味地重复,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没错,她是妖。但那也是我夜祁的妖!”
轰!
他胸膛剧烈起伏,猩红的眼底,毁天灭地的疯狂正与一种更霸道、更不讲道理的独占欲激烈冲撞!
他的东西!
他可以关,可以折磨,可以亲手撕碎了揉进骨血里!
但旁人,连看一眼、议论一个字,都是死罪!
那些亲兵的恐惧,那些下人的窃窃私语,像无数只肮脏油腻的手,正试图触碰他锁在笼中的珍宝!
这个认知,比她是不是妖,更让他暴怒!
将她关进静心堂?
等于向整个天津卫宣告,他夜祁的府里出了个妖女,他连一个女人都镇不住!
不!
他要的,不是让她在众目睽睽下被当成妖物审判!
他要的,是在他的绝对掌控下,亲手剥去她所有伪装,让她只对他一人展露最真实、最脆弱的本体!
“传我命令!”
夜祁的声音骤然绷紧,那股外放的疯狂被他强行压回体内,凝成更恐怖的威压,
“召集所有校级以上军官,还有今晚当值的卫队,前院集合!”
“现在?!”
夜骁心头巨震。
夜祁没回答,只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
夜骁浑身一颤,再不敢多问,立刻躬身:
“是!”
……
一刻钟不到,督军府前院,上百支火把将黑夜撕裂!
近百名军官亲兵在寒风中肃立,盔甲与枪械反射着跳跃的火光,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疑。
尤其是那两个刚从小楼死里逃生的亲兵,正混在队伍里,压低声音,添油加醋地跟同伴描述着小楼里的“地狱景象”。
“……那黑血,就在桌上结成了冰!我亲眼看见的!”
“还有那丫鬟,跟被吸干了阳气似的,倒在椅子上,人事不省……”
话音未落。
主楼大门洞开,一道笔挺的黑色身影踩着马靴,一步步走下台阶。
全场,死寂!
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夜祁的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煞气,却像一座无形的山,狠狠压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他站定,夜骁立刻将那两个传播流言的亲兵从队列里揪出,一脚踹翻在地!
“督军饶命!饶命啊!”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疯狂磕头。
夜祁终于抬眼,视线缓缓扫过面前黑压压的人群,最后,落在那两个抖如筛糠的亲兵身上。
“你们说,冷小姐是妖女?”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领头的亲兵一哆嗦,以为督军这是要嘉奖自己发现有功,连忙抢功:
“是!属下亲眼所见!小楼里有绿光,有凝霜的黑血!那丫鬟……绝对是被她用妖术害了!”
“很好。”
夜祁点了点头。
那亲兵心中狂喜。
下一秒,夜祁的声音陡然炸开,如九天惊雷,响彻整个前院!
“妖言惑众,动摇军心!你们两个,活腻了?!”
亲兵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整个人都傻了。
全场军官更是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督军不是最恨妖邪吗?
今天这是……
夜祁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冰冷的声音,向所有人宣告他的意志:
“冷青璃小姐,是我夜祁请来的贵客,是我督军府的座上宾!”
“她的丫鬟体弱昏厥,她出手救治,何错之有?!”
“至于你们嘴里的‘妖女’,”
他顿了顿,森然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一个人的脸,
“纯属无稽之谈!”
“从今日起,府内上下,谁敢再议论半个字,谁敢对冷小姐有半分不敬!”
他猛地扬手,指向地上那两个已经彻底吓懵的亲兵,下达了最后的审判。
“此二人,造谣生事,以下犯上!拖下去,各鞭挞五十!逐出督军府,永不录用!”
“让整个天津卫都看看,在我夜祁的地盘上,胡说八道的下场!”
“是!”
行刑的卫兵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两人拖走。那两人直到被拖出老远,才反应过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求饶。
晚了。
院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夜祁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雷霆手段给震傻了!
前一秒还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妖女”流言,在督军的绝对权威面前,被碾得粉碎!
谁还敢说半个“妖”字?
谁还敢质疑督军的“贵客”?
看着底下众人敬畏、惊惧、困惑的眼神,夜祁心中那股被窥探的暴怒才稍稍平息。
他要的效果,达到了。
从现在起,冷青璃这三个字,在督军府,将是无人敢碰的禁忌。
她被他用一道更牢固、更无形的锁链,彻底锁死在了那座小楼里。
锁在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囚笼中。
驱散众人,夜祁转身走回书房。
夜骁跟在身后,心里的惊涛骇浪比院子里那些军官更甚百倍。
他完全看不懂了。
督军明明已经信了冷小姐是“妖”,那股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杀意,绝对做不了假!
可为什么……他又要用这种方式护着她?
“督军,您这……”
夜骁终于忍不住,艰难开口。
夜祁走到窗边,遥遥望着远处那栋陷入死寂的小楼,那里面的灯火,不知何时已经灭了。
他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指腹,缓缓摩挲着腰间那块镇魂玉冰凉的轮廓,像在抚摸一件即将被染上血色的藏品。
良久,他才低低开口,声音里,压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兴奋与残忍。
“传令,从明天起,小楼的膳食,由我亲自过目。”
“还有,”
他顿了顿,缓缓转过身,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而满足的笑,
“把后院那几只我从西山猎回来的雪狼,牵到小楼院外,给冷小姐……看门。”
夜骁瞳孔猛地一缩!
雪狼?!
那几只野性未驯的畜生,凶残无比,见血封喉!
夜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是一种即将看到猎物垂死挣扎的、扭曲的快感。
“她不是喜欢装柔弱吗?”
“我倒要看看,当她每天推开窗,看到的都是虎视眈眈的狼群时……”
“她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