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蹲在医疗站门口，目光死死盯着病房里的林晓晓。
女儿醒后一句话没说，只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医生说孩子是受了惊吓，需要静养。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疼的后背，
脑子里全是刘梅变成冰雕又碎裂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疼。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国栋回头，看到林辰走过来，
手里拿着一瓶水。他连忙站起身，嘴唇动了动，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天，他跟着星火团的人踩点周豹的据点，
每天活在恐惧里，一边怕周豹报复，一边怕林辰反悔，把他也变成刘梅那样。
“周豹的三个据点，我们都摸清了，后天动手。”林辰把水递给林国栋，声音平静，“到时候你带队，走在最前面。”
林国栋接过水，手却抖得厉害，水洒出来几滴，落在裤子上。“我……我知道。”他低下头，声音沙哑，
但我有个请求，
能不能让我多看看晓晓？
我怕……我怕这次去了就回不来了。
林辰没说话，只是靠在墙上，目光扫过医疗站的窗户。
病房里，林晓晓终于眨了眨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怕的不是回不来，是怕我杀了你。”林辰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把刀，扎进林国栋的心里。
林国栋浑身一颤，猛地跪倒在地：“林队！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隐瞒赵虎的事！求您看在晓晓的份上，
放过我！
我真的不想死！
”他磕着头，额头撞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就渗出了血。
林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死很容易，活着才难。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我可以让你老婆复活，但是有条件的。”
林国栋的动作瞬间僵住，他抬起头，脸上满是血和泪，
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辰：“您说什么？您能让刘梅活过来？
真的吗？”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三个条件，你选一个。”林辰伸出三根手指，语气没有起伏，“第一个，复活带所有记忆，她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记得你打她，记得铁手团的事，也记得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第二个，复活不带记忆，她会忘了所有事，忘了你，忘了晓晓，忘了这里的一切，像个陌生人一样活着。
第三个，缺腿缺胳膊，记忆全在，但是一辈子都是残疾人，需要人照顾。你自己选。”
林国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三个条件，！每一个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带记忆复活，
刘梅会恨他，会痛苦；不带记忆复活，她就不是他的老婆了；缺腿缺胳膊，她会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心里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选不出来？”林辰的声音依旧冰冷，“没关系，后天抓不到周豹，你就不用选了，下去陪她就好。”
这句话像是一记耳光，打醒了林国栋。他猛地抬起头，
眼神里的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绝望。
他看着林辰，一字一句地说：“我选第一个，带所有记忆复活。”
“哦？”林辰挑了挑眉，“你确定？她会恨你。”
“我确定。
”林国栋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管她恨不恨我，只要她能活过来就好。我欠她的，我用一辈子还。”
“一辈子？
你没资格说一辈子。”林辰冷笑一声，“想要复活她，
光带队抓周豹不够。你要帮我做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这件事，九死一生，甚至可能连累晓晓。你还愿意吗？”
林国栋没有丝毫犹豫，他对着林辰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的血沾在地上，形成三个暗红色的印记。
我愿意当你的狗！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让我死我就死！只要能让刘梅活过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林辰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后天行动，别出岔子。”他转身，朝着医疗站外走去。
林国栋跪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站起身，看向病房里的晓晓，眼里满是愧疚。
林辰离开医疗站，没有回总部，而是朝着宿舍区走去。
夕阳的光洒在安全区的路上，队员们忙着巡逻、整理物资，一切都井然有序。他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口，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饭菜香飘了出来。
夏暖正蹲在地上，喂胖乎乎的橘猫吃饭，橘猫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团团”两个字。听到开门声，夏暖抬起头，笑着看向林辰：“你回来了？刚煮了粥，还热着。”
团团看到林辰，立刻丢下饭碗，朝着他跑过来，
蹭着他的裤腿，发出轻轻的呼噜声。林辰弯下腰，
抱起团团，指尖触到它柔软的毛发，心里的寒意散去了些许。
他看着夏暖，点了点头：“嗯，刚从医疗站回来。粥在哪，我去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