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的深夜,连廊下的宫灯都熄了大半,只剩书房的烛火还亮着,像黑夜里孤悬的星。门窗早已用厚棉帘封紧,小禄子和春桃守在门外,连呼吸都放轻——书房里,闻咏仪正和胤宸、胤睿、胤珩、灵瑶围坐在案前,桌上摊着系统最新的反馈光幕截图(闻咏仪用炭笔临摹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系统虽暂降警惕,但‘关注知识应用连贯性’这句话,就是提醒咱们别露马脚。”闻咏仪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点着临摹的光幕文字,“之前宸儿用都江堰分洪法,正好对应上伪造的学习记录,才蒙混过关;可要是咱们再频繁从系统空间取东西,万一触发新的‘溯源任务’,之前的铺垫就全白费了。”
胤宸握着那本《秦代水利考》孤本,封面的深蓝色函套已被摩挲得发亮——这是他从系统百科图书馆取出的关键典籍,苏州河治水、西北淤田都靠它。他指尖拂过函套上的纹路,沉声道:“母妃说得对,系统空间不能再轻易用了。这本《秦代水利考》,现在是最大的隐患——文渊阁的孤本早就登记在册,咱们手里这本若是被查到,根本没法解释来源。”
灵瑶攥着胤宸的衣角,小声说:“那……把它放回去?系统空间不是能存东西吗?藏在里面,总比放在宫里安全。”
“放回去是最好的办法。”闻咏仪点头,目光扫过三个儿子,“不仅是这本书,往后你们谁都不能再从系统空间取资料——胤睿要查兵法,就用文渊阁的《武经总要》和兵部的战报;胤珩要收集民情,就靠小德子和小禄子的信息网;灵瑶的女学事务,用现有的宫女和嫔妃资源就够了。咱们暂时‘藏起’系统,只靠现有的‘学习记录’和‘实践成果’立足,等风头彻底过了再说。”
胤睿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他之前想从系统查“准噶尔部落族谱”,现在看来只能作罢。他抬头道:“我明白,现在最要紧的是‘自洽’。之前伪造的《兵法旁听手记》里,只提了听兵部官员讲课、看《汉书》,要是突然拿出系统里的部落资料,反而会露破绽。往后我就按手记里的路径来,只钻研现有的典籍和战报。”
胤珩也附和:“民情这边更不用系统,小德子现在能摸清上书房太傅的动向,小禄子能查后宫各局的徭役,江南的情况还有户部的核查奏报——这些‘实体’信息,比系统里的资料更安全,就算被查,也能找到人证。”
议到此处,胤宸不再犹豫,捧着《秦代水利考》走到书房角落的阴影里。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存入系统背包”,指尖的孤本突然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微光(只有同盟几人能看见),下一秒便消失在掌心。他睁开眼,摊开双手,空空如也:“藏好了,系统背包里有单独的分类,不会和之前的资料混在一起,也不会被外界探查。”
闻咏仪看着他的动作,松了口气,又叮嘱道:“记住,往后就算遇到难题,也先靠现有的资源想办法——比如宸儿再遇到治水问题,就去文渊阁找相关古籍,哪怕多花些时间,也不能再动系统;睿儿要是对兵法有疑问,就去问李太傅或王侍郎,把‘请教官员’的痕迹做足,贴合之前的手记。”
灵瑶忽然想起什么,小声说:“宜妃之前还查过水利学堂的账,现在会不会还盯着咱们?要是咱们突然‘收敛’,她会不会起疑心?”
“不会。”胤珩摇头,语气笃定,“小德子说,宜妃最近在忙着给娘家侄子求官,没心思管咱们的事。而且咱们‘减少动作’,反而符合‘皇子专注现有事务’的逻辑——宸儿专注西北水利学堂,睿儿专注兵法旁听,我专注民情记录,灵瑶专注女学推广,都是之前就定好的方向,不会显得突兀。”
闻咏仪拿起案上的茶杯,给每个孩子都倒了半杯凉茶——凉意在舌尖散开,正好压下心里的焦躁。她看着眼前四个孩子,眼神里满是坚定:“咱们这个同盟,最要紧的就是‘稳’。系统是助力,但不是靠山,只有把‘伪造的学习路径’走成‘真实的成长轨迹’,才能真正在大清站稳脚跟。往后,咱们就做‘普通却出色’的皇子公主,不贪快,不冒进,一步一步来。”
夜色渐深,烛火已燃至烛台底部。几人又细细核对了一遍“后续行动清单”——胤宸明日去工部对接水利学堂教材,用文渊阁的《河防续考》做基础;胤睿去上书房找李太傅请教“匈奴战法”(贴合手记里的“旁听计划”);胤珩去茶水间见小德子,收集上书房最新的舆情;灵瑶去女学安排“民妇识字进阶课”——每一项都避开系统,只靠现有资源推进。
密议结束时,天已微亮。孩子们轻手轻脚地离开书房,胤宸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案上的学习记录册——那本伪造的《水利学习每日录》,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角落里,像一枚护身符,守护着他们跨越转世的秘密。
闻咏仪独自留在书房,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心里清楚:减少系统使用,或许会让事情推进得慢一些,但只有这样,才能避开系统的探查,让同盟的每一步都走得扎实。她拿起那本临摹的光幕截图,用火折子点燃,灰烬落在铜盆里,随风散成细碎的粉末——就像他们要暂时“藏起”的系统痕迹,不留下半点破绽。
宫墙外的晨钟声缓缓响起,新的一天开始了。景阳宫的众人,带着“暂敛锋芒”的决心,各自投入到“既定的事务”中,而系统背包里的《秦代水利考》,则成了他们与系统之间,暂时封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