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朝会正议到关键处,户部尚书捧着漕运账本,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苏培盛急促的脚步声。他连门帘都未敢掀,隔着屏风便高声禀报:“启禀皇上!西偏殿急报——闻答应诞下龙凤胎,母子(女)平安!”
“什么?!”康熙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案角,将堆叠的奏折撞得歪斜。他甚至未顾及君臣之礼,对着殿中愕然的大臣们摆了摆手:“今日朝会暂且搁置,余下事宜明日再议!”话音未落,已大步迈过屏风,朝着殿外走去。
苏培盛早已提着龙靴候在阶下,见他出来,连忙上前搀扶:“皇上,御辇已备好,往西偏殿只需半柱香路程。”可康熙却摆了摆手,径直踩着常服便鞋往宫道走——往日里需太监搀扶的御道,今日竟走得疾步如飞,玄色衣袍的后背很快被汗水浸湿,鬓边的玉簪也歪了大半。
刚到西偏殿院外,便听见两道清亮的啼哭交织着传来——一道洪亮沉稳,震得院墙上的枯草都微微颤动;一道清脆软糯,像檐下风铃般绕耳。康熙脚步猛地一顿,随即又加快了速度,连守在院门口的禁军都未来得及见礼,便已跨步进了庭院。
内间的门帘被宫女掀开,稳婆正抱着两个裹着明黄襁褓的小婴孩,见他进来,连忙屈膝行礼,脸上满是喜色:“皇上驾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龙凤胎,小阿哥与小公主都康健得很!”
康熙快步上前,目光紧紧锁在襁褓上,连龙袍的玉带松了都未察觉。他先从稳婆手中接过男婴,小家伙被抱在怀里,竟未像寻常婴儿般哭闹,反而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静静望着他,眼神里透着与月龄不符的沉静。
“好!好!”康熙龙颜大悦,伸手轻轻碰了碰男婴的脸颊,触感温热柔软,“此子眉眼间有股沉静气度,竟有几分帝王威仪!就叫胤宸——‘宸’乃帝王之居,朕望他日后能成大清栋梁之才,守护这万里江山!”
说罢,又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婴。小公主比男婴略轻些,被抱在怀里时,小手紧紧攥着稳婆的衣角,闭着眼睛哼唧了两声,模样娇憨可爱。康熙的心瞬间软了下来,语气也比刚才柔和了许多:“这女娃生得玉雪可爱,便叫灵瑶。‘灵’取聪慧机敏之意,‘瑶’喻美玉无瑕,愿她一生顺遂,如美玉般被妥善呵护。”
赐完名,他将两个孩子交还稳婆,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闻咏仪。她虽面色略显苍白,眼底却透着初为人母的温柔,见他看来,便要撑着手臂起身谢恩。康熙连忙上前按住她的肩:“不必多礼,你刚生产完,需好好静养。”
他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苏培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朕旨意——闻答应于今日诞下龙凤胎,为皇室开枝散叶,劳苦功高。朕念其贤淑聪慧,且此前献策漕运、协助治水,皆有功于社稷,今日晋封其为‘咏嫔’,迁居景仁宫偏殿,赐白银千两、江南绸缎百匹,另赏东珠一串、赤金镶玉长命锁两对,赐给胤宸与灵瑶!”
苏培盛连忙躬身应诺:“奴才遵旨!即刻便去拟诏传旨!”
闻咏仪靠在软枕上,声音带着刚生产后的沙哑,却字字清晰:“臣妾谢皇上隆恩!愿胤宸与灵瑶日后能孝敬皇上,不负皇上赐名之恩。”
她心中清楚,这份晋封绝非仅因诞下龙凤胎——若只是生育之功,顶多晋位贵人;真正让康熙下定决心晋封嫔位的,是她此前在漕运改革中提出的“分段运输法”,解决了南北粮草转运的难题;也是她协助太皇太后整顿后宫份例时的公正利落;更是她献上高产水稻方案,为民生谋利的远见。这些功绩叠加,才让她从罪臣之女出身的答应,一跃成为拥有自己宫殿的咏嫔。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映着闻咏仪眼底的清明。晋封咏嫔只是第一步,景仁宫虽不及储秀宫、翊坤宫华贵,却也是独立的宫殿,意味着她在后宫真正拥有了立足之地。而胤宸与灵瑶的降生,不仅让她有了牵绊,更让她多了一份筹码——这对带着前世印记的龙凤胎,注定会成为皇室瞩目的焦点。
康熙又在殿中待了许久,亲自看着宫女给两个孩子喂了奶,听着他们吃饱后安睡的呼吸声,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临走前,他特意叮嘱太医院:“每日派两名太医来景仁宫值守,照料咏嫔与两位小主子的身子,所需药材,皆从内库支取,不得有半分怠慢!”
待康熙离去,春桃才捧着赏赐的清单进来,脸上满是激动:“娘娘!您晋封咏嫔了!还迁居景仁宫!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
闻咏仪笑着点头,目光落在摇篮里熟睡的两个孩子身上。胤宸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严肃的梦;灵瑶则蜷缩着身子,小拳头抵在脸颊边,睡得香甜。她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襁褓,心中清楚,晋封之后,后宫的目光会更加集中在她身上——惠妃的不甘、宜妃的试探,还有其他嫔妃的觊觎,都将接踵而至。
但她并不畏惧。从冷宫走到如今,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罪臣之女。她有康熙的圣宠,有太皇太后的庇护,有两个健康的孩子,更有系统与空间作为后盾。她轻轻握住胤宸的小手,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眼底满是坚定的光——往后的路,她会带着这对孩子,在景仁宫站稳脚跟,在这深宫之中,走出一条属于他们母子(女)三人的安稳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