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东宫的路上,车厢内,却是一片旖旎温存。
谢无极依旧将骆云曦紧紧抱在膝上,下颌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落落……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哄我?”
骆云曦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之前狂奔大哭的激动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她用力点点头,声音还带着点哭过的软糯,却异常清晰:“嗯,真的。小白,我不走了。”
她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认真地说:“你知道吗?今天下午,我趴在桌上睡着了,梦到你离开了我,我被吓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纸上全是我无意识时写下的你的名字,而我满脸都是眼泪。”
她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眼中水光潋滟,却不再是悲伤,而是浓浓的情意:“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一想到要离开你,我的心就像被撕开一样疼,眼泪根本就止不住。我才发现,我早就离不开你了。没有你的地方,就算回去,也不是我的家。小白,我选择留下,只为你。”
这番话,如同最醇的美酒,让谢无极沉醉不已;又如同最炽热的火焰,将他整颗心都熨贴得滚烫。多年的等待、追逐、忐忑不安,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最圆满、最珍贵的回应。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深邃的眼眸里仿佛盛满了整个星辰大海,亮得惊人:“落落……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为我留下。我谢无极此生,绝不负你。”
言语在此刻显得苍白,他只能用行动表达内心的激动,深深地吻上她的唇。这是一个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吻,充满了无尽的感激、深爱和难以言喻的激动。不再是强势的掠夺,而是虔诚的汲取和温柔的交缠。
“落落……我的落落……此生此世,唯你一人。”他在她唇畔呢喃着誓言,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情到浓时,一切的发生都顺理成章。拥吻渐渐变得火热,不知何时,他的大手已探入她的衣襟,在她纤细的腰肢和光滑的脊背上流连忘返,吻也逐渐变得强势而充满占有欲。骆云曦轻颤着,却没有丝毫抗拒,反而生涩地回应着他。
衣衫渐褪,呼吸交错,车厢内的温度急剧攀升。
就在意乱情迷之际,马车微微一顿,彻底停稳。外面传来萧砚压得极低的声音:“主子,已到漪澜苑。”随即,便是远处细微的、众人退下的脚步声。
漪澜苑是东宫后花园的一处幽静院落,通常谢无极在此处理极度机密之事或短暂休憩,寻常宫人不得靠近。
谢无极听见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手上的动作更加肆意起来。
骆云曦被吻得迷迷糊糊,直到微凉的空气触及皮肤,才猛地惊醒过来,发现两人几乎已是“坦诚相见”,而地点……竟然还在马车上!
“小、小白!还在车上……”她羞得浑身都泛起了粉色,下意识地想抓过衣服遮掩。
谢无极低低一笑,吻着她的耳垂,气息灼热,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邪魅:“马车上有何不可?别有一番趣味……落落,乖……试一次…好不好?我轻些……”他诱哄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反而更加肆意。
骆云曦哪里经得住他这般刻意的引诱,早被他这副模样迷得晕头转向,加上方才互诉衷肠的情动,竟晕晕乎乎地点头应了。
然而,谢无极这个“骗子”,怎么可能只有一次?直到骆云曦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连指尖都懒得动弹,他才心满意足地用自己宽大的外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确保一丝春光都不外泄,然后抱着她,身形矫健地掠下马车,迅速步入漪澜苑的主殿内。
接下来的几日,谢无极依旧白日里去皇宫教导轩辕无澈处理政务,但一到傍晚便会准时回来,雷打不动地陪着骆云曦用晚膳,眉眼间的柔和与愉悦藏都藏不住。
这日午膳后,谢无极悄悄寻到正在太医院整理药材的顾三针。
“你去给落落请个平安脉。”谢无极故作淡定地吩咐,“看看她先前昏睡,身体是否彻底痊愈,有没有留下什么隐患。”
顾三针何等机灵,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嘿嘿一笑,凑近低声道:“怎么?是看看有没有‘后遗症’,还是看看有没有……‘新状况’啊?你们俩这么久了,还这么多次,怎么也该中一次了吧?”
被戳破心思,谢无极耳根微热,瞪了他一眼。
“原来不是看新状况啊,那不着急”顾三针来了劲,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排银光闪闪的银针。他得意洋洋:“先给你看看我的宝贝。看见没?昭昭送我的!独家定制!上面还刻了小小的‘昭’字!你有吗?落落送你什么定情信物了?”
谢无极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拆台:“这不是前些日子军营里打造新兵器剩下那点边角料吗?我记得秦昭当时好像是说……颜色不纯,让你帮忙拿去扔了的?你居然当成宝了?”
顾三针:“……” 被精准打击!
但他顾小爷的嘴皮子岂是白练的?除了在骆云曦那儿吃瘪,他怕过谁?立刻反击:“呵!总比某些人强!追了三年,差点把命搭上,才追到一个姑娘!小爷我这才多久?昭昭都送我礼物了!虽然……虽然是边角料,那也是心意!你呢?除了会强取豪夺、半夜爬窗、装可怜博同情,你还会什么?”
谢无极被他一顿连珠炮怼得一时语塞,脸色黑了黑。他发现自从和落落心意相通后,自己的脾气似乎真的收敛了不少,居然没立刻把这嘴贱的家伙扔出去。
憋了半天,太子殿下居然……耍起了无赖!他冷哼一声,慢悠悠道:“顾三针,你再说下去,信不信我明日就请旨,给秦昭赐一门好婚事?我忽然觉得,靖王世子沐风年轻有为,与秦昭将军年纪相仿,甚是般配。如若请父皇为他们赐婚,想必是一段佳话。”
顾三针瞬间炸毛,跳起来捂住谢无极的嘴:“别别别!哥!亲哥!我错了!我嘴贱!我这就去!立刻!马上!给嫂子请脉去!保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顾三针跑到骆云曦那儿,装模作样地说要请平安脉。骆云曦配合地伸出手。
顾三针搭上脉,仔细探查了片刻,嘴里嘟囔:“唔……脉象平稳有力,气血充沛。这个萧白,他这几天把你养的身强体壮,还让我看你虚不虚?我看你比头小牛犊都要壮实!”
骆云曦一听,这哪是来看病的,分明是来找茬的,气哼哼道:“顾三针,你这是在哪儿吃了瘪,跑我这儿撒气来了?”
话音刚落,却见顾三针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表情变得有些疑惑。
骆云曦不由也紧张起来:“怎么了?不是说我的身体壮得跟牛似的吗?那你怎么还皱眉?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问题?”
顾千衣收回手,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奇怪,真是太奇怪了。你们不是早就……有肌肤之亲了吗?而且据我观察,萧白那家伙最近肯定没少‘辛勤耕耘’啊,怎么你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的身体明明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啊?难道……是他有问题?”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眼睛瞪得溜圆。
骆云曦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没好气地抽回手:“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吓我一跳。没问题就对了,我很注意的,都是在安全期,怎么可能会怀孕?”
“注意什么?安全期?”顾三针不解。
“就是……嗯……”骆云曦想了想,既然顾三针早就知道她的来历,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便直接解释道,“就是我会算日子啊。女子每个月只有那么几天是容易受孕的,叫做‘排卵期’。其他时间相对安全。我……我都是在不是排卵期的时候,所以当然不会怀孕啦。”
“排……排卵期?”顾三针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完全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这是什么说法?医书上从未记载!女子受孕不是看天意吗?还能算日子?”
于是,骆云曦索性给他好好普及了一下基础的女性生理周期和受孕知识,包括卵子、排卵、安全期等等现代妇科概念。
顾三针听得目瞪口呆,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嘴里不停念叨:“原来如此!竟有如此规律!妙啊!妙啊!这比玄之又玄的‘天意’靠谱多了!”他猛地抓住骆云曦的手,眼睛放光,“落落!你再仔细说说!那个‘卵子’究竟是何物?如何判断那‘排卵期’?这简直是医学新知!”
骆云曦:“……” 得,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