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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佛之内,空间逼仄,黑暗沉闷如铁棺。

我背靠着冰冷坚硬的金属内壁,四肢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像一尊被强行塞进盲盒的手办。只有眼睛能透过那几个细微的气孔,窥见外面扭曲的光影。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哀嚎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传来,模糊而失真。

内心oS: 卧槽!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个屁啊!老娘这还没出师呢,就先被人当限量版手办塞进“金佛盲盒”里了?李清帆,笑面伶官,你们俩给我等着!等老娘出去了,一个给你们塞进兵马俑里当千年陪葬,一个给你们扔进少林寺十八铜人阵里当活体沙包!

绝望倒谈不上,主要是憋屈,憋屈得快要原地爆炸!

我这身利落的杏黄短打,背后那根用破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镔铁棍,马厩里那匹嗷嗷待跑的汗血宝马……一切跑路装备都已就位,结果却在“新手村传送点”被人兜头套了麻袋,直接塞进了“VIp观战席”?这操作简直比落地成盒还离谱!

外面已然杀成了一锅滚粥。

透过气孔,能隐约看到下方攒动的人头和远处主殿模糊的轮廓。

萧太后和精绝女帝的身影偶尔在有限的视野里闪过,如同皮影戏里的角色。

时间在黑暗中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被拉得漫长。穴道被封,气血不畅,半边身子都麻得像过了电。

我尝试默默冲击穴道,可笑面伶官的手法阴损刁钻,内力如同石沉大海,只换来更深的无力感。

内心oS: 完了完了,再这么下去,不用他们把我运出城,老娘自己就得先在这铁罐子里风干成木乃伊了!还是自带皇家认证的那种!

就在我内心弹幕刷得飞起,几乎开始研究用舌头能不能撬开这该死的暗门时——

外界的喊杀声竟骤然锐减!

没等我琢磨明白怎么回事,透过气孔,赫然看见一柄闪着寒光的弯刀,从后方悄无声息地抵住了萧太后的后颈。

而握着刀柄的,正是方才还与她并肩而立的精绝女帝!

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萧太后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微微转头,声音因惊怒而发颤,却依旧撑着太后的威仪:“精绝!你竟敢反我?!我待你不薄,西域这些年何曾短缺过你精绝的用度?你为何要行此悖逆之事!”

精绝女帝嗤笑一声,弯刀又往前递了半分,锋利的刀刃紧贴皮肤,压出一道血线:“待我不薄?萧姐姐,你何曾真正把我精绝当作平等的盟友?不过是你麾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矿产、绿洲、连同我精绝赖以生存的香料商路,只要你看上的,我哪样不是战战兢兢、双手奉上?!”

她眼底压抑了十数年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快意:“我伏低做小,阿谀奉承你十余年!如今,也该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萧太后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想怎样?”

“很简单。”精绝女帝嘴角勾起狠毒的弧度,目光扫过殿外残余的混乱,最终定格在萧太后苍白的脸上,“交出兵权,交出虎符。”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阴冷:“不过……若太后肯将那西夏长公主李清露的头颅亲手奉上,再把你身边那位能断乾坤的‘麒麟才子’洛无尘,完好无损地交于我精绝……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条性命,放你安然离开这梵天宫。”

“痴心妄想!” 萧太后猛地挣扎了一下,虽被利刃制住,气势却丝毫不堕,“我西域十万雄师就陈兵国都之外!你区区精绝,今日即便伤了我,你和你这些叛军,也休想踏出梵天宫半步!”

“哈哈哈——!”

一声粗粝沙哑的狂笑陡然炸响,如同砂纸摩擦着所有人的耳膜:

“萧太后!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光是精绝或许不够,那若是再加上我突厥铁骑呢?!”

我心头猛地一缩,透过气孔死死盯住殿门——

只见一个虬髯如戟、身披斑驳兽皮甲的壮汉,带着一身血腥煞气,阔步踏入大殿。他腰间醒目地悬挂着一个造型诡异、宛如人手形状的黄铜盒。

正是月前边境夜宴上,用那邪门的“九连环梵音盒”暗算我的突厥使臣——巴兰!他身后跟着十余名眼神凶悍的突厥武士,弯刀已然出鞘,杀气腾腾。

萧太后瞥见他腰间的怪异铜盒盒,瞳孔骤缩,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巴兰!你竟敢擅闯我西域圣地梵天宫!”

巴兰咧嘴,露出被尼古丁熏黄的牙齿,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着萧太后:“擅闯?太后您设计毁我突厥护河大坝,淹死我数千族民,又害我护国大将惨死,这笔血海深仇,难道我不该亲自上门,讨个说法?!”

他一步步逼近,腰间那手形黄铜盒随着他的步伐“哐当”作响,发出扰人心神的诡异韵律:“太后好高明的手段!一面假意和谈,一面暗下杀手,害得我在可汗面前百口莫辩!你说,我若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该如何向我的族人交代?!”

萧太后强自镇定,冷喝道:“突厥蛮夷,不服王化,合该受此惩戒!大坝溃塌,大将伏诛,皆是尔等咎由自取,与我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 巴兰猛地抬手,那手形黄铜盒“咔哒”一声弹开,发出刺耳欲聋的尖鸣,“今日这梵天宫,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我之间,注定只有一人能站着出去!”

精绝女帝见状,脸上笑意更深,架在萧太后颈间的弯刀微微松了些许:“萧姐姐,看清形势了吗?如今你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乖乖合作,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巴兰眼底翻涌着残忍的兴奋,他粗糙的大手猛地摊开那个手形铜盒——盒身雕刻着狰狞的兽纹,中央是一个恰好能容纳一只手掌的凹槽,边缘赫然镶嵌着五枚寒光闪闪的细薄刃片!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萧太后,认识这宝贝吗?”他像抚摸情人般摩挲着金盒上的机关,声音阴恻恻得让人头皮发麻,“此物名为‘断指金枷’,是我最钟爱的‘小玩具’之一,专治各种嘴硬。”

萧太后瞳孔猛缩,下意识想后退,巴兰却猛地探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她的右手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别急着躲啊,”他狂笑着,露出森白牙齿,“今日咱们就玩个有趣的‘问答游戏’。答对了,保你一根手指;答错了嘛——”

内心oS: 太特么变态了!《电锯惊魂》里的竖锯老祖看了你,都得递根烟喊声“后生可畏”!

话音未落,“咔哒”一声脆响,他粗暴地将萧太后的右手硬生生摁进了黄金铜盒的凹槽里!盒身机关瞬间收紧,冰冷的金属紧紧箍住她的手掌,五枚锋利的刃片精准地对准了她的五根手指,仿佛下一秒就要血光迸现!

萧太后浑身绷紧,额角青筋暴起,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屈服:“巴兰!你敢!”

“我不敢?”巴兰俯下身,凑到她耳边,湿热带着腥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语气带着令人作呕的愉悦,“太后您都敢杀我大将、淹我族人,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游戏规则很简单,我问,你答。我若不满意,便扣动一次机关。”

他直起身,手指搭上了第一个机关,指尖轻轻敲击,眼神中的变态渴望几乎溢出来:“第一个问题——能调动你西域十万大军的虎符,藏在何处?”

精绝女帝抱臂旁观,如同欣赏一出好戏,冷笑道:“萧姐姐,断指之痛,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何必为了身外之物,受这份活罪?”

巴兰的手指开始施加压力,黄金铜盒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第一枚刃片微微下沉,已然触碰到萧太后的食指指尖,瞬间划开一道细小的血口!“太后,我的耐心有限,”他舔了舔嘴唇,兴奋地开始倒数,“三——二——”

就在巴兰的指尖即将彻底按下,萧太后闭目待厄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清朗如玉磬、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破开阴霾的利剑,裹挟着浑厚的内力,骤然响彻整个大殿:

“虎符不在,但控符之人,在此。”

声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喧嚣的喊杀声、兵刃交击声戛然而止。

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连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齐刷刷地投向大殿正门——

光影交错间,一道身影逆着门外投入的天光,缓步而入。

不是众人熟悉的玄色劲装,而是一袭月白锦袍,衣袂飘飘,不染尘埃。

玉冠高束,勾勒出清隽挺拔的轮廓,眉如墨画,眼尾微扬,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与疏离。他步履从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无声的鼓点上,明明速度不快,却带着排山倒海的威压,瞬间成为整个血腥大殿的绝对焦点。

他甚至未曾扫视殿内如林的敌人,目光平静地掠过,仿佛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摆设。

径直走向大殿中央的香案,信手拈起三炷线香,就着旁侧的长明灯点燃。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刻入骨子里的优雅与熟稔。

随后,他面向那尊巨大的佛像,微微颔首,执香行礼。

那姿态,并非寻常香客的虔诚跪拜,而更像是一种平等的致意,一种源自血脉、浸润于日常的皇家仪范,仿佛这样的场合于他,不过是家常便饭。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月白的锦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泛着柔和却不容亵渎的光泽,与殿内飞溅的血污、冰冷的刀光形成了极致而残酷的对比。他眉宇间不见半分波澜,只有一片漫不经心的淡然,仿佛踏入的不是修罗杀场,而是自家后花园。

我透过气孔,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

内心oS: 这特么?是……是“洛无尘”吗?不对啊?!这从衣服到气质,这走路带风、睥睨众生的范儿……分明就是本尊啊?!不是吧阿sir?我这是掉进盗梦空间第几层了?还是我没睡醒出现严重幻觉了?!

金佛完美地罩住了我此刻扭曲震惊、堪比表情包合集的脸,否则一定能看到我的五官正在表演一场高难度的团体失控。

他看向巴兰时,眼神轻慢,如同在打量一件碍眼的垃圾,那漠然,比赤裸裸的杀意更令人胆寒;目光扫过精绝女帝时,更是淡得如同掠过空气,却让她架着弯刀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颤。

明明置身于群敌环伺、血污狼藉之中,他却像一株生长于雪山之巅的寒玉灵芝,自带清辉,将周遭的一切污浊与血腥都隔绝开来。

连精绝女帝抵在萧太后颈间的弯刀,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而松懈了几分。

巴兰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那变态的笑容瞬间冻结,他死死盯着来人,像是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的幽灵,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洛、无、尘?”

他根本未曾理会巴兰的惊骇,目光越过重重人影,先是落在被制住的萧太后身上,随即,似有若无地、极其快速地扫过殿中央这尊困住我的金佛——那一眼,快如浮光掠影,却让我浑身血液骤然一热。

巴兰死死盯着“洛无尘”那身纤尘不染的月白锦袍,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猛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虬髯因剧烈的笑声疯狂抖动,眼中充满了极尽的讥讽与不屑:“哈哈哈!洛无尘?!那个被药罐子泡着、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他用刀背重重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嘲弄道:“听说你重伤濒死,喝下去的药渣都能堆成小山了!味道可还可口?怕是连自己个儿爬起来都费劲吧?就你这副德行,也敢来这儿充英雄、救美?”

笑声戛然而止,巴兰眼底凶光毕露,弯刀猛地指向洛无尘,厉声道:“也好!既然西域封了你做什么西疆王!镇南将军!那你就是活的虎符!今天正好,送你和你的好岳母,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

说罢,他猛地一拍手,嘶声怒吼:“给我拿下!”

殿外广场上,那些伪装成萨满的突厥武士闻令,立刻伸手探向腰间,欲要抽出弯刀,向洛无尘合围扑杀!

然而,就在他们的指尖刚刚触到刀柄,刀刃尚未完全出鞘的电光石火之间——

异变,毫无征兆地爆发!

人群中,另一批同样戴着厚重熊皮面具的“萨满”,竟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抽出了兵刃!

寒芒暴闪,目标却并非洛无尘,而是他们身边毫无防备的、真正的突厥武士!

“噗嗤——!”“啊——!”

利刃割裂皮肉的声音与凄厉的惨叫瞬间取代了之前的肃杀!

血花如同妖异的红莲在人群中炸开!

那些突厥武士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身边“同伴”的刀锋砍翻在地!混乱中,只见那些倒戈的“萨满”猛地扯下脸上的熊皮面具,露出一张张精悍冷肃、眼神锐利的面孔——赫然是“洛无尘”早已安插好的内应!

他们一直潜伏在突厥的队伍里,借着厚重的伪装,隐忍至今,只待这一刻的雷霆反水!

巴兰脸上的狂笑彻底僵死,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收缩成针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颠覆性的一幕,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怎么回事?!你们是谁的人?!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洛无尘”依旧静立原地,月白袍袖在激荡的气流中微微拂动,眼神寒凉如万古不化的冰川,唇角终于勾起一抹极淡、却充满了讥诮的弧度:“你以为,就凭你这点粗劣的算计,便能撼动西域根基?”

他抬眼,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扫过那些肃立待命的内应,声音清越,却带着掌控一切的绝对力量:“你的萨满队伍里,三成是我的人。从你带着他们踏进梵天宫山门的那一刻起,你们的生死,便已由我掌控。”

那些内应武士迅速结阵,刀锋向外,将残余的突厥叛党与精绝武士反包围在内,凛冽的杀气如同实质,弥漫整个大殿。

巴兰的脸色由赤红转为惨白,再由惨白变为死灰,握着黄金铜盒的手剧烈颤抖,连架着萧太后的精绝女帝,看向“洛无尘”的眼神里,也第一次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惊惧。

巴兰见心腹瞬间倒戈,大势已去,双目赤红如血,理智尽失,嘶吼着挥刀扑向“洛无尘”:“狗贼!我杀了你!”

他一介使臣,本就以口舌见长,武艺稀松平常,怎是“洛无尘”的对手?

“洛无尘”身形甚至未曾移动,只微微侧身,那凌厉的刀锋便贴着他的衣襟掠过。

同时,他手腕如灵蛇出洞,闪电般扣住巴兰持刀的手腕。“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巴兰的腕骨被生生捏碎,弯刀“哐当”坠地。未等他惨嚎出声,“洛无尘”另一只手已如铁钳般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巴兰双腿乱蹬,脸色迅速涨成紫红,窒息感让他语无伦次:“放……放下……刀!都放下……”

精绝女帝见状,架在萧太后颈间的弯刀下意识收紧,却对上“洛无尘”倏然转来的目光。那眼神冰冷刺骨,蕴含着毁天灭地的风暴,仿佛在说——你敢动她分毫,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精绝女帝牙关紧咬,在那绝对的压迫下挣扎片刻,终究不甘而又恐惧地松开了手,弯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洛无尘”冷哼一声,随手将巴兰像扔破麻袋般掼在地上,一只脚随即踩上他的胸膛,力道千钧,让他动弹不得。他俯身,拾起那只掉落在地的“断指金枷”,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巴兰使者既然对此物情有独钟,那我们便继续你未完成的游戏。”

话音未落,他猛地攥住巴兰完好的左手,不顾其杀猪般的挣扎与求饶,硬生生将那只粗糙肮脏的手掌,塞进了黄金铜盒的凹槽之中!“咔哒”一声,机关锁死,锋利的刃片紧紧贴上了巴兰的手指。

巴兰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地嘶喊:“你要干什么?!你还没问!你不能这样!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咔——!”

回应他的,是机关冷酷无情的咬合声!

寒光一闪,鲜血飙溅——巴兰左手的食指应声而断,掉落在地,还微微抽搐着。

“啊——!!!”

巴兰发出了非人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额头冷汗如雨,瞬间浸湿了头发和衣领:“你疯了!我没答!你没问问题!!”

洛无尘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声音平淡却带着渗入骨髓的戾气:“这一下,敬你一月前,用九连环梵音盒,企图伤她。”

“她?”巴兰疼得神志模糊,下意识反问,“谁?你说的是谁?”

“洛无尘”垂眸,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本王的,王、妃。”

“本王”二字,说得轻描淡写,却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死寂的大殿之中!

所有人都被这自称震得心神俱颤,下意识看向萧太后——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萧太后所封“西疆王”的王号。

可我透过气孔,看着他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矜贵威仪,听着那自然而然、带着天生主宰气息的称呼,心脏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几乎要跳出胸腔!

内心oS疯狂刷屏:!!!这“本王”的自称!这语气!这神态!这骨子里透出来的、压根不把在场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绝对气场!!!!卧槽!卧槽!卧槽!不是吧?!真的假的?!玩这么大吗?!

洛无尘指尖还沾染着巴兰的鲜血,他却浑不在意,只用锦袍下摆随意擦拭了一下,眼神依旧冰封万里,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日的糕点:“游戏继续。”

他再次俯身,冰冷的目光落在巴兰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第一个问题如同冰锥凿下:“突厥暗中陈兵西域边境的三万伏兵,预定于何时发动突袭?”

巴兰浑身一颤,断指的剧痛让他牙齿咯咯作响,却还试图顽抗:“我……我不知道!杀了我也不知道!”

“咔!”

第二个机关应声落下,中指齐根而断!鲜血喷溅而出,有几滴甚至落在了“洛无尘”月白的锦袍上,晕开点点红梅,他却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啊——!!!”巴兰疼得蜷缩成虾米,眼泪鼻涕混着血污糊了满脸,声嘶力竭地吼道,“午时三刻!是午时三刻!边境守将默罕带兵埋伏在黑风谷!”

洛无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弧度,淡淡道:“很好。本王昨夜已派轻骑连夜奔袭黑风谷。此刻,你口中的守将默罕,想必已成一具尸体。”

巴兰瞳孔骤然放大,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洛无尘的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你们安插在西域各州郡的情报据点,联络暗号是什么?”

巴兰浑身抖如筛糠,嘴唇哆嗦着,还在犹豫。他清楚,一旦据点暴露,突厥在西域经营多年的情报网将瞬间土崩瓦解。

洛无尘显然没有等待的耐心,指尖微动,作势便要扣下第三个机关。

“我说!我说!!”巴兰彻底崩溃,哭喊着求饶,“暗号是‘黄沙渡鸦,月上三竿’!据点……据点大多伪装成各州郡生意最好的酒肆后院!”

“不错。”洛无尘语气依旧平淡,却透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按此暗号,本王的人半个时辰前已同步行动。此刻,你的那些据点,想必已被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巴兰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连呻吟的力气都已失去。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他所能揣度的病夫,而是一头早已张开巨网、静待猎物入彀的洪荒凶兽!

“第三个问题,”“洛无尘”的指尖搭上了第三个机关,眼神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情感,“你派往金国,蛊惑现任国君修建所谓‘龙脉道’的星象师,真实目的为何?”

巴兰疼得意识模糊,断指的剧痛和接连的打击让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嚎着嘶吼:“是……是为了掏空金国国库!那星象师是假的!所谓的龙脉能兴国运也是编造的谎言!就是为了挑起西域与金国的争端,拖垮他们的国力!让他们无暇他顾!”

洛无尘嘴角那抹冰冷的嘲讽愈发明显,语气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漠然:“巧了。”

他抬眼,目光如同冰锥刺向巴兰惨无人色的脸:“本王已命人在‘龙脉道’沿途险要处设下重重劫道暗桩,并散播‘龙脉道触怒山神,修建者必遭天谴’的流言。这工程,注定永无完工之日。”

内心oS:(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金国?万象域!?你们特么的到底花了多少钱,请了谁来友情客串啊?!!

“洛无尘”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指尖搭上第四个机关,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剧毒:“最后一个问题——”

他俯身,扼住巴兰咽喉的手猛地收紧,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一字一顿,带着蚀骨的狠厉与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她、在、哪、里?”

巴兰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压得喘不过气,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谁?你……你说谁?”

“我、的、王、妃。”“洛无尘”的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巴兰脸色惨白如纸,拼命摇头,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奉命配合精绝女帝制造混乱,从没见过什么王妃!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

他的哭喊凄厉刺耳,却没有换来洛无尘眼中丝毫的波澜。

洛无尘的眼神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指尖已然用力,机关发出“咔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预响,寒光直指巴兰的无名指。

就在巴兰的哭嚎僵在喉咙里,洛无尘指尖即将无情扣下的瞬间——

巴兰因剧痛和极致的恐惧,竟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洛无尘松开手,任由巴兰像一滩烂泥般瘫在血泊中。

他缓缓直起身,月白锦袍上溅落的猩红点点,非但没有折损他的清贵,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浴血而生的煞气与凌厉。

他转过头,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冰棱,直直射向一旁面无人色的精绝女帝。

那一眼,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生机的绝对压迫。

精绝女帝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先前所有的野心、算计、以及对那“麒麟才子”的觊觎,此刻全都化为乌有,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杀!给我杀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试图用疯狂的嘶吼来驱散那几乎将她吞噬的恐惧。

残余的精绝武士在她的命令下,如同困兽,红着眼扑向周围的西域士兵,大殿内瞬间再次爆发出惨烈的混战。刀锋砍入骨肉的闷响、垂死的哀鸣、绝望的怒吼交织成一片,血光弥漫,将金色的地砖染成一片暗红。

混乱中,精绝女帝被一名悍勇的西域士兵逼得连连倒退,情急之下,她挥舞着弯刀胡乱劈砍,竟一刀斩在了身后支撑着高台供桌的桌腿上!

“咔嚓!”

实木桌腿应声而断!高台失去平衡,猛地一晃!

那尊困着我的金佛,也随之剧烈摇晃,随即,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向前轰然倾倒!

“轰隆——!!!”

巨大的金佛重重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外壳在撞击下崩裂开来,木屑、碎金与尘土混合着飞扬四溅!

我被禁锢的身形随着佛像的崩裂顺势滚落而出,虽然穴道未解,依旧动弹不得,却恰好稳稳落在碎裂的佛身旁边。

一身杏黄色的劲装仅仅被划开了几道浅痕,在血色与尘土的背景下,颜色愈发鲜亮夺目,并未沾染太多狼狈。发髻微松,几缕青丝垂落颊边,衬得眉眼愈发明澈,不见丝毫仓皇,反而有种异样的镇定。

就在这烟尘尚未完全散尽的刹那,我的目光,穿透迷蒙的浮尘,不偏不倚地,撞进了一双深邃清冷的眼眸之中。

“洛无尘”就站在不远处的血泊与尸骸之间,一身月白锦袍在漫天猩红的映衬下,皎洁如天边孤月,纤尘不染。

我们之间,是依旧在厮杀翻滚的人影,是四处飞溅的温热血液与断裂的残刃,杀声震耳欲聋,死亡的气息浓郁得令人作呕。

可偏偏,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喧嚣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抹去。

他望向我的眼神,是这修罗杀场里唯一的静止。

最初是猝不及防的微怔,深邃的瞳仁几不可察地轻轻一缩,如同平静无波的寒潭,被一粒骤然投入的石子,荡开了圈圈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涟漪。

我望着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先前所有的恐惧、委屈、震惊,在这一刻尽数凝固、消散。

周遭的一切都沦为了模糊扭曲的背景,唯有他一身孤高的月白,与我一身明亮的杏黄,在这血色弥漫、混乱不堪的大殿之中,如同两帧被时光定格的绝美画面,隔着尸山血海,隔着刀光剑影,遥遥相望。周围的厮杀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声响,时间在此刻骤然停滞,万籁俱寂,只剩下彼此眼中清晰无比、深刻入骨的身影。

我强行按捺住内心早已万马奔腾、堪比咆哮教主附体的疯狂oS,硬生生端出了西夏长公主最后一丝的矜贵与威仪。

——脊背挺得笔直如松,眉眼间不见半分落难者的仓皇,哪怕身不能动,也依旧维持着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略带疏离的从容。

然而,这份强撑起来的威仪,在我开口的瞬间,便碎得干干净净,渣都不剩。

我对着那个沐浴在血色与天光中的月白身影,扯出一抹算不上优雅、甚至带着点惯常痞气的笑容,语气轻快得仿佛不是在生死战场,而是在自家后花园遛弯时,偶遇了隔壁那位不太好惹的俊俏邻居:

“嗨,小—王—爷,”我眨了眨眼,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

“这么大阵仗……你,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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