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那句关于“新课程”的温柔宣判,如同最终敲响的丧钟,在神崎光耳边嗡嗡回荡,让她眼前几乎浮现出自己未来被无数“课程”淹没、骨瘦如柴、眼神空洞的悲惨景象。强烈的求生欲,混合着对上午那场“复习”刻骨铭心的恐惧,像一剂强效兴奋剂,瞬间冲散了些许身体的疲惫,让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功率疯狂燃烧起来!
硬碰硬?上午的血泪史已经证明,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招致更“深入骨髓”的“教导”,直到她彻底丧失反抗的念头。
痛哭流涕地认命?那更不可能!她神崎光可是背负着拯救世界重任的光柱!要是被这无休无止的“私人课程”活活耗死在这里,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和失职!
卑微乞求?上午的实践证明,此路不仅不通,还可能被曲解为“态度不端”,从而增加“课时”!
电光火石之间,排除了所有错误选项后,一个看似唯一可行、也曾无数次在危急关头帮她化解危机的方案浮上心头——战略性撒娇卖萌! 充分利用她年龄小、以及长期以来苦心经营的“活泼开朗小太阳”人设,发动最后的、也是她最擅长的情感攻势!
决心已定,行动立刻跟上!
只见原本还像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床褥里、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的的神崎光,仿佛突然被注入了某种可疑的活力。她猛地从尚带余温的被窝里伸出两只白皙却布满暧昧红痕的手臂,目标明确,快如闪电,不是去接那套干净的衣物,而是精准地一把抓住了蝴蝶忍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去的、绣着精致蝴蝶纹路的衣袖一角,紧紧攥住,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后,她开始用力地、带着点小孩子耍赖般的力道,来回摇晃起来。
“忍~姐~姐~~!” 她刻意拖长了尾音,每一个音节都裹满了蜂蜜般的甜腻和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慵懒,还巧妙混入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惹人怜爱的委屈腔调。她努力睁大那双紫藤花色的眼眸,试图挤出几滴象征性的水光(虽然由于身心俱疲,效果可能不太明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一只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还、还要上……上那个课吗?可……可是光真的好累好累哦……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拆开又随便装回去了一样,又酸又痛,真的……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啦!你看,手都抬不起来了……”
她一边用最柔软的声线诉说着“惨状”,一边努力皱起小脸,做出痛苦又虚弱的表情,甚至试图像只寻求庇护的无尾熊一样,把自己酸痛的身体往蝴蝶忍那边蹭去。可惜,身体的极度抗议限制了她的发挥,最终只能象征性地、笨拙地扭动了两下腰肢,反而牵扯到了某处的隐秘痛楚,让她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而且!而且嘛!” 像是突然灵光一闪,抓到了绝佳的王牌理由,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我终于找到无可辩驳的正当借口了”的咋咋呼呼,试图用音量来增强说服力,“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要参加柱的强化训练啊!炭治郎、善逸、伊之助他们,肯定都已经出发去下一个修炼地点了!我、我作为十柱之一的光柱,怎么能一直一直缺席这么重要的集体训练呢?!这……这完全说不过去嘛!传出去会被不死川先生他们笑话死的!而且!这肯定会影响到鬼杀队的整体战力提升计划啊!主公大人知道了也会担心的!”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站在了道理的制高点上,声音也越来越响亮,越来越理直气壮,试图用“关乎鬼杀队未来”的“公事”这面大旗,来压倒蝴蝶忍那令人窒息的“私人课程”。
“所以!忍姐姐你看!” 她用力晃着手中的衣袖,眨巴着那双努力显得真诚又无辜的大眼睛,充满希冀地紧紧盯着蝴蝶忍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试图从上面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松动或迟疑,“我现在连站稳都费劲,走路恐怕都要扶墙,这个样子怎么去参加那些激烈的对战训练嘛!所以……所以你看,今天的那个……那个‘课程’……是不是可以……呃,稍微通融一下,暂时……延期?等我稍微恢复一点点,至少能跑能跳了,我们再来……再来讨论学习的事情……好不好嘛?”
她使出了最后的撒娇绝技,尾音上扬,带着浓浓的恳求意味。
蝴蝶忍始终静静地站着,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袖像摇拨浪鼓一样晃荡,脸上那完美无缺的温柔笑容没有丝毫动摇,甚至连眼角眉梢的弧度都维持着最标准的、仿佛用尺子量过的姿态。她紫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目光落在神崎光那因为急切争辩而泛起诱人红晕的脸颊,和那双写满了“我想逃课、我要训练”的、闪闪发光的眼睛上,仿佛在欣赏一只试图用装死来逃避责任、最后发现无效,不得不祭出打滚卖萌终极绝技,却依旧显得无比笨拙可爱的宠物猫。
“光的担心……” 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如同春风拂过琴弦般轻柔悦耳,“听起来,似乎确实很有道理呢。”
神崎光心中顿时一喜,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有门儿!果然公事公办还是有用的!)
然而,她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的笑容,立刻被蝴蝶忍紧接着吐出的那个词冻结。
“不过……”
(……我就知道!一定有“不过”!)神崎光内心的小人瞬间垮下脸,发出无声的哀鸣。
“光的身体状况,” 蝴蝶忍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独特的、混合着紫藤花清雅与药草冷冽的香气更加浓郁地将神崎光包裹,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权威,“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你现在的确不适合进行任何高强度的、尤其是需要爆发力和剧烈身体碰撞的战斗训练。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神崎光刚想点头附和,却听到那温柔的嗓音继续流淌:
“但是呢……” 蝴蝶忍的指尖轻轻抬起,越过她紧抓衣袖的手,在她小巧的鼻尖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动作亲昵自然,却带着一种医生宣判病情般的笃定,“我们下午安排的这门‘内心想法管理’与‘绝对诚实’的基础理论课程,恰好……不需要学员进行大量的体力活动哦。”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神崎光下意识揉着酸软腰肢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甚至……根据我的专业判断,适当的、正确的‘思维引导’和‘情绪疏通’,对于放松你过度紧绷的肌肉群、缓解因……嗯,‘剧烈运动’带来的神经疲劳,还有着意想不到的、积极的‘辅助疗效’呢。”
神崎光的脸颊瞬间爆红!(“剧烈运动”?!她说“剧烈运动”?!这算什么专业术语啊喂!)
“至于光担心的,其他柱是否会笑话……” 蝴蝶忍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微妙的、仿佛纵容顽皮孩子般的宠溺,但更深处的,是一种绝对的、不容撼动的掌控力,“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只要光在我这里,每一门‘课程’都能达到‘优秀’的结业标准,表现出令人满意的‘学习态度’和‘领悟能力’……” 她微微停顿,紫眸中掠过一丝冷光,“谁会,又谁敢,来看我的光的笑话呢?”
话音未落,她手腕微微一转,用一种巧妙而不失力道的方式,将自己那被攥得发皱的衣袖从神崎光手中抽了出来。然而,她并没有立刻远离,反而顺势握住了神崎光那只还停留在半空、无所适从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如同上好的玉石,轻轻在神崎光微微汗湿的掌心搔刮着,带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痒意和战栗。
“所以,我亲爱的光,” 她的声音温柔得如同催眠曲,却带着最终通牒的意味,“还是乖乖起来,准备上课吧。”
“还是说……” 她的紫眸微微眯起,那完美笑容的弧度不变,但其下潜藏的危险色彩却骤然浓烈起来,如同平静海面下骤然涌动的暗流,“光更希望……我先帮你进行一番‘特别’的‘课前准备活动’,确保你能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和‘专注度’,投入到我们下午的学习中来?”
神崎光看着蝴蝶忍那温柔得令人心颤、却又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笑容,感受着手心那如同电流窜过般、既痒又麻还带着致命威胁的触感,终于彻底认清现实——她那点小小的、自以为是的算计和咋咋呼呼的抵抗,在对方绝对的实力、洞察一切的眼光和扭曲的“教育热情”面前,再次被无情地、彻底地碾压成了齑粉。
她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认命地、慢吞吞地、带着一身仿佛随时会散架的酸痛,开始极其艰难地、一步三晃地试图从床上爬起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伴随着肌肉的强烈抗议和骨骼的酸涩作响。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上课就上课吧……总比那个听起来就很可怕的“课前准备”要强……)
她在心里为自己即将彻底逝去的“正常”柱生,默默掬了一把无比辛酸的热泪。而蝴蝶忍则优雅地站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磨磨蹭蹭、龇牙咧嘴的起身过程,脸上那温柔而深邃的笑容,满意地加深了。
(不听话、总想着偷跑的孩子,果然需要投入更多的“关注”和“耐心引导”呢。)
(没关系,我们拥有漫长的时间,可以慢慢地、细致地……将你塑造得更加完美,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