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盛礼脸黑得可以滴墨,还是强压下怒火说道:“刚才我就审过这几个泼皮了,倒不像是小叔叔说的,如今真假难辨,不如去开封府辩一辩吧。”
小曹国舅也不是个草包,一句话就被吓退,闻言笑着说道:“不过一对讨生活的父女,大侄子你如此上心,为了他们你要跟我作对吗?还去开封府辩一辩呢,你自己不嫌丢人,总要照看着济阳郡王府的脸面。”
一顿抢白却是将曹盛礼激怒,拍着桌子说道:“你还知道济阳郡王府的脸面?明明是你强抢民女,威逼勒索,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我曹氏先祖百年声誉将毁于一旦,今日之事幸亏没有酿成大祸,你赔些银子了事,不然面脸上怕是不好看。”
小曹国舅闻言却是不服,大声喝道:“你个胆大包天的兔崽子,管天管地还管到你亲叔叔头上来了,你既不掌管律法,又是晚辈,还敢捉拿你亲叔叔不成,今日若是不将这父女交于我,咱们就在这酒楼之外好好论一论纲常伦理。”
曹玉成见小曹国舅一派无赖做法,心中也是生气非常,不是不想帮曹盛礼,只是一来疏不间亲,总是曹盛礼的家事,自己不好插手,二来自己也不是开封府尹,断不了案,判不了他,只能在一旁看着曹盛礼去处理。
曹盛礼终于是忍不住了,命人将小曹国舅的随从打翻,又将老者抢了过来,小曹国舅见手下不敌,干脆冲到酒楼外面,躺在地上,高声呼喊:“侄子殴打亲叔叔了,大家快来看啊,这小崽子要把他叔叔打死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来不是第一次表演了,曹盛礼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在烧,想要掩面逃离,却又是不能不管那对父女,只能看向曹玉成,想看看曹玉成有没有好办法。
曹玉成自然知道曹盛礼的想法,只能上前说道:“今日的脸面已经丢光了,赶紧救了人就走,我们自己赔点钱给那对父女,看你那小叔叔敢不敢去报官自投罗网,我等离开了,他没有表演对象,一会儿自然就离开了。”
曹盛礼闻言觉得有理,赶紧吩咐手下将人就走,两人也是赶紧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直接往澄园赶。路上,曹盛礼在马车上久久不能释怀,对着曹玉成说道:“今日之事,真是丢脸丢大了,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像今天一样想把头找块地给埋起来,这口气我左右是咽不下去的,一定要禀告父亲,让他好好惩治我这个无良的小叔叔。”
曹玉成闻言随即说道:“你就是告诉你父亲了,又能怎样,你父亲还能大义灭亲吗?到时他又是往地上一躺,说你父亲不孝不悌,那流言蜚语不把你父亲给淹没了。”
曹盛礼双手紧握成拳,愤怒地砸了一下车窗,眼睛发红,愤恨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早晚犯事,我亲手送他去开封府领罪。”
曹玉成闻言却是说道:“难道你还相信恶有恶报的说法吗?等他恶报来临,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已经遭了他的毒手,像这种无赖泼皮,就要在早早惩治,免得出来害人。”
曹盛礼闻言,赶紧求教,说道:“成哥儿可是有办法对付他?你只管说来,出了事也不连累你。”
曹玉成闻言笑着说道:“说什么浑话,怕你连累我早就回澄园睡大觉了,你这叔叔一副无赖做派,仗着王爷和皇后的权势,京城之中怕是无人敢管,若是一味纵容,将来闯出大祸是要连累全家的,只是他毕竟也是你父亲和姑姑的亲弟弟,官司打到皇后跟前怕也只是小惩大诫,并不能让他改邪归正。”
曹盛礼接着说道:“道理我自然是懂的,只是向皇后姑姑告状也没用,这下要怎么办才好?”
曹玉成随即说道:“你又不是要他的命,只要方向对了,皇后娘娘也会支持的,你先派人去搜集一下你小叔叔的罪证,最好是都有人证物证齐全的,到时你偷偷拿到皇后娘娘那里,只跟皇后娘娘说他罪大恶极,京中的台鉴官已经不能容他,马上就要报到官家那里了,最好是由皇后娘娘提前惩治,那么那些台鉴官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曹盛礼闻言有些不解,于是接着问道:“那如果皇后姑姑没有严惩他呢?这反而是在帮他啊。”
曹玉成接着说道:“那就看怎么处罚了,若是将他充军到你父亲麾下,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同意,你父亲治军严格,连你都没有特权,让他去当当大头兵,吃吃苦,若是老天有眼,怕是没几天他受不了自杀了呢。”
曹盛礼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是平静如水,只是言谈中上扬的声调出卖了他,说道:“我这就派人搜集我这小叔叔的罪证,咱们虽不是包拯,无论是谁犯了宋律都是六亲不认的,但是像这种无赖,怕他以后害了全家,还是让他远远走开吧。”
曹玉成到了澄园之后,曹盛礼回到王府准备次日的御筵,见得赵袊拿着衣服过来,曹盛礼赶紧伸手接过,赵袊说道:“这是刚做好的几套衣服,你挑着看看吧。”
曹盛礼感激地说道:“母亲费心了,儿子待会儿就穿来试试。”
赵袊满脸慈爱说道:“跟你母亲有什么好客气的,你如今也是长大成人了,不日就将成亲,那时就是个大人,在外做事也不能像以前那么冲动了,遇事也要多加思虑,不能盲干。”
曹盛礼闻言,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为难,赵袊见状想着自己儿子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连忙问道:“今日出门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你与母亲说说看,或者我能帮你解惑呢。”
曹盛礼随即说道:“儿子今日确实遇上事了,咱们济阳郡王府那也是传承了近百年,先祖一世英名,多年积累才有如今的声名,只是小叔叔那里,坑蒙拐骗,欺男霸女,今日更是强抢民女,我见其混蛋,开口劝他,反倒被他骂了一通,他是我亲叔叔,不好对他怎么样,但我济阳郡王府百年的声誉可就要毁在他手上了,母亲您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