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不知他是大魔王,他也不知她是移花宫主。
两个月的相伴,是她一生中最温柔的片段。
苏子安听得这话,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地方他可是头一回来,哪来的记忆?
可转念一想,怕又是系统搞出的设定。
这木屋八成是他和邀月初识之处。
问题是——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有,一点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邀月眉梢一跳,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你连这里都忘了?”
怜星早说过他因伤失忆,但她始终不信他会把一切都抹去。
尤其是这座由他亲手搭建的小屋,是他对她心意的见证。
如今,这个人竟轻飘飘一句“不记得”,像否定了所有过往。
邀月怒火上涌,指尖微颤,恨不得一掌拍碎他的脑袋。
卧槽!
她该不会真要动手吧?
完蛋了完了!
千万别发飙啊!
苏子安心头狂跳,连忙摆手叫道:“邀月,冷静!我是真失忆了!不是装的,也不是故意气你!”
“失忆?那你不如干脆死了干净。”
我去!
死了?
这女人果然名不虚传,心狠手辣说的就是她吧!
苏子安看着眼前这张冰冷又绝美的脸,只能苦笑摇头。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实力差距太大,现在只能认栽。
如果苏子安此刻是半步天人境,
他才懒得搭理邀月。
这女人要是真把他惹毛了,他没准直接掀了她的衣裳,来个霸王硬上弓。
他双手环胸,盯着邀月直截了当地问:
“邀月,你也别绕弯子了,咱们到底算什么?我和你之间,究竟是怎么认识的々」?”
邀月语气冰冷,眸光如霜:“我与你毫无瓜葛。”
“行吧,那就不扯了。
这小屋看着挺别致,我进去瞧瞧。”
见她闭口不答,苏子安嘴上说得洒脱,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敢真走。
他目光落在眼前这座林间小屋上,抬步上前,伸手一推门——整个人顿时僵住。
卧槽!
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这种香气,分明就是昨晚他睡的那个房间里的味道!
对了,邀月身上也总带着这一缕幽香……
靠,难不成昨晚那间屋子是她的?这林中小屋,根本就是她用来避世清修的地方?
苏子安皱眉扫视屋内陈设,眉头越拧越紧——不对劲。
这布置,绝不是女子所居,倒像是个男人长年住下的痕迹。
他猛地回头看向门外的邀月,脑海中忽然闪过她刚才那句话——她问他,这小屋熟不熟悉?
难道……这地方,是系统安排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他立刻转身追问:
“邀月,我以前在这儿住过?”
“滚开!”
邀月毫不客气地将他一把推开,径直走入屋中。
她环顾四周,纤尘不染的桌椅、整齐摆放的旧物,唇角竟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些年,只要得空,她都会悄悄回来,亲手擦拭一遍,整理一次。
这里藏着太多她不愿示人的过往。
苏子安被推得踉跄一步,暗骂一声,朝她背影比了个中指。
这女人霸道得离谱。
可不得不说……
那背影是真的勾人。
纤腰一握,青丝垂肩,身段如柳含烟,曲线曼妙得恰到好处。
若不去看她那张冷得能结出霜的脸,单论背影,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失神——所谓“背影杀”,不过如此。
“苏子安,想听个故事吗?”
苏子安本想摇头,可刚动了动脖子,就想到后果:这女人翻脸比翻书快,一个不高兴就能一脚把他踹出门外。
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故事?说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解闷儿了。”
邀月声音低缓,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很多年前,有个女人,心碎无处寄,便独自来到这片山林。
那时还没有这屋子,她只是坐在池边发呆。
那段往事太痛,她一待就是十年。”
“直到三年前,她办完事归来,却发现池畔多了一座小木屋。
她当场怒火中烧。”
苏子安听得一愣,忍不住插嘴:“这屋子……不是你建的?”
邀月斜他一眼,没好气道:“她当时就想一掌毁了这碍眼的东西。
可就在这时,屋里走出一个男人。”
“女人一见有人侵占她的清净地,更是怒不可遏,抬手就要取他性命。”
“可就在动手刹那,她发现那人满身是伤,内力尽失,倒在门槛边奄奄一息。
她终究没下杀手。”
“她质问他为何来此。
男人说,重伤迷途至此,为疗伤才搭了这屋栖身。”
“不知为何,她竟心软了。
两人渐渐交谈起来,日子久了,也便熟络。”
“谁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个恶名昭着的大魔头,而那女人,也是江湖闻风丧胆的狠角色。”
苏子安心头一震——
我去?
大魔头?说的不就是他自己?
狠角色?除了邀月还能有谁?
操!
原来她在讲他们俩的事!
只听邀月继续道:“一个月下来,两人越来越熟。
后来男人伤愈,两人切磋了一场。
那时他已是宗师境,女人也以同等境界应战。”
“结果,她败得彻底。
或许是功法受限,但她心中不服。”
“自此之后,几乎日日比斗,可次次落败。
最后连她自己都厌了,倒是那男人看不下去,主动将他的剑法传给了她。”
苏子安听到这儿,终于恍然大悟——难怪邀月会使圣灵剑法!
原来根子在这儿。
系统编的这段往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像模像样。
漏洞确实不小。
若让邀月发现有男子踏入此地,她岂会轻易放过?
那个心如铁石、冷血无情的邀月,怎么可能容许一个外男出现在她的禁地之中?
“原本只是女子与那男子独处一月,相安无事,却被她的妹妹寻了来,竟也撞破了这秘密。”
“女子及时使了个眼色,妹妹便默契地守口如瓶,未曾泄露她的身份。”
“起初不过是两人切磋武艺,可自从妹妹加入后,这幽静山谷便成了三人对招练功的场所。”
“有一回,男子察觉到妹妹手脚不便,便取出一朵天灵花交给她,说此花能疗愈她的残损之躯。”
我靠!
原来怜星的腿脚问题早就在系统设定里写好了,难怪在杏子林初见她时,行动自如,毫无异样。
苏子安不由得对系统的安排心生佩服——可接下来呢?
按邀月的说法,他们并非仇敌,但似乎也非情侣……
那自己是怎么离开秀玉谷的?
为何如今她对自己这般冷漠疏离?
他望着邀月,静静等着下文。
“那段时间,男子和女子,连同她的妹妹,三人一起住在木屋中又过了一个月。
女子对男子渐渐生出些难以言说的情愫,而男子也常对她调笑逗弄。
彼此或许都有动心,却始终未曾挑明。”
“直到某一天,男子无意间得知此处正是秀玉谷,更发现了移花宫的秘密所在。
女子明白再也瞒不住,只得与他坦白身份。”
“谁知那男人一听她是邀月,当场脸色煞白,转身就逃。
女子本欲擒下他、甚至取他性命,却被妹妹拦住。
最终,她也只是放任那个吓破胆的懦夫离去,再未追杀。”
邀月说完,目光如刀般盯住苏子安,眼神里几乎要迸出杀意,仿佛恨不得一剑穿喉。
苏子安听完,一脸错愕。
这结局让他颇为不满——堂堂自己,居然一听“邀月”二字就吓得落荒而逃?这也太丢脸了吧!
呃……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确实挺怕她的。
之前在秀玉谷外远远瞧见她走来,第一反应也是想拔腿开溜。
不过故事里的他,并没有真正冒犯过她;他们之间,谈不上仇恨,也称不得恋人,顶多算是互有好感罢了。
想到江枫的事,苏子安心下了然——邀月这辈子恐怕都难再信任何男人。
她容貌绝世,气质清冷高贵,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征服;可她骨子里太过危险。
比起焱妃,她更狠、更绝,手段阴毒得让人发寒。
“邀月,你的故事讲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邀月冷冷瞪着他,忽然开口:“你不问一句,故事里的人是谁?”
“咳……故事而已,谁当真呢?我不感兴趣。”
邀月攥紧拳头,声音陡然低沉:“是吗?你再说一遍?”
卧槽!
苏子安看着她扬起的小拳头,心里直翻白眼——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还用得着点名道姓吗?剧情都快贴脸了!
他连忙摆手求饶:“行行行,我说实话——故事里的男子是我,女子是你,妹妹是怜星。
虽然我不记得具体发生过什么,但我可没亏待你。
不仅传了你圣灵剑法,还治好了怜星的腿脚。
要说吃亏,明明是我才对!”
邀月顿时气得咬牙:“你吃亏?你这个混账在我面前油嘴滑舌,厚颜无耻地逼我给你做饭!现在倒说起委屈来了?”
苏子安一愣,脱口而出:“等等,你说你会做饭?你确定你做的东西能入口?”
“混账!你找死是不是?”
邀月脸颊猛地一红,语气都乱了几分。
她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失忆了还能戳她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