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王振国工作室的键盘上,王振国还在翻看他的部署文档,手指偶尔点一下鼠标,没有再说话。陈砚舟在旁边又等待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更多回应,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楼道灯还是坏的,下楼时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走到楼下,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十七分。他没急着回家,而是打开地图,把目的地改成了江川大学附近的共享办公区。那里有间临时租用的小会议室,是他最近用来接待合作方的地方。
路上买了杯冰水,到地方时外包装已经结了一层水珠。推开门,房间还没人来用,桌椅整齐,投影仪连着一根没拔的hdmI线。
他把包放下,拿出笔记本。蓝笔翻到新的一页,写下“团队”两个字,下面画了三条横线。
技术、市场、运营。
红笔圈住第一个,又划了条箭头指向第二个。他知道事情要一步步来,但也不能只走一步。
坐了不到十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系统提示,没有弹窗,只在后台刷新了一行字:
“完成与资深技术开发者建立合作意向,奖励已发放:初级人才筛选技能卡。”
技能卡自动激活,视野里多了个小标签,像贴在空气中的便利贴,显示着几条筛选规则——“有实际项目落地经验”“参与过医疗系统部署”“非纯理论研究方向”。
他关掉界面,打开通讯录。
李媛昨天提过一句,她认识一个做过区域推广的人,对基层医院的采购流程很熟。赵宇前两天也发消息说,有个做用户运营的老员工被裁了,能力不错,要不要聊聊?
他先拨通了赵宇提到的那个人。
电话那头,对方沉默了许久,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缓缓开口:“你们真在医院上线了?不是demo?”陈砚舟听到对方声音里带着一丝疑虑,赶忙说道:“医院系统里现在还存着我们的配置日志,您可以随时查证。”对方听后,轻轻笑了一声:“行,那我听听,不过要是只是纸上谈兵,可别怪我不客气。”
挂了电话,他又联系李媛推荐的那位市场人员。这次是微信语音。
“我知道您担心风险。”他说,“但我能告诉您的是,我们正在解决飞利浦和迈瑞设备时间戳不同步的问题,这不是写ppt能解决的事,是得在现场一帧一帧对数据。”
“你们有测试环境吗?”
“用的是真实医院的数据流,脱敏处理过。您可以看操作记录,也能查日志。”
“听起来不像学生创业。”
“我不是来创业的。”他说,“我是来把标准做实的。”
对面停顿了一会儿:“周二几点?”
“上午十点。”
“我参加。”
连着打通几个电话,原本五个邀请对象,三个答应参会,两个表示已有去向但愿意保持联系。然而在邀请一个关键技术岗候选人时,情况却出现了波折。电话接通后,对方声音冷淡:“你们这项目,我没太大兴趣,现在项目太多了。”陈砚舟听着电话那头或迟疑或质疑的声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想要把事情做成,这些质疑都是必须要面对的。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继续耐心地解释着:“我知道您手头项目多,但我们这个项目和其他不一样。我们已经让系统在八家医院落地了,下周还要扩到十五家。而且我们解决了飞利浦和迈瑞设备时间戳不同步的问题,这是很多大项目都没做到的。您要是加入我们,不仅能参与到实际有意义的项目中,未来在行业内也会有更多的发展机会。”对方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陈砚舟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礼貌地说:“好的,您考虑清楚随时联系我。”
其中有个人问他:“你们这项目,有没有人投?”
“没融过资。”
“那钱从哪来?”
“我自己出。”
对方愣了一下:“你胆子不小。”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陈砚舟说,“怕白干,怕没结果。但我敢拉这些人开会,就是因为已经有结果了。”说完他挂了电话,没再多解释。
陈砚舟听着电话那头或迟疑或质疑的声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想要把事情做成,这些质疑都是必须要面对的。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继续耐心地解释着。
窗外天色渐暗,办公区的灯陆续亮起来。他合上笔记本,起身去楼下便利店买了盒饭,边吃边整理名单。
五个人,三个技术背景,两个市场出身。都做过类似项目,都有落地经验。没人是大厂高管,但也没人只会在办公室画架构图。
吃完饭回到房间,他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份文件:《项目阶段性成果摘要(脱敏版)》。
第一部分写了已接入医院的数量和类型,第二部分列了七种主流设备的兼容方案,第三部分附了三张截图——一张是护士使用界面的操作热力图,一张是系统响应延迟统计,最后一张是某社区医院信息科主任手写的验收意见。
他没写公司名称,也没提未来融资计划,只写了三句话放在首页:
我们不做概念验证,只做真实场景交付。
所有功能迭代基于一线反馈。
加入我们的人,不是执行者,是共建者。
打印了六份,放进黑色双肩包。顺手检查了录音笔电量,还有U盘里的备份资料。
走出共享办公区时,街上已经开始堵车。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报了公寓地址。
车上广播在播一条新闻:“本市将加快推进基层医疗机构数字化改造进程,年内实现全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信息系统全覆盖。”
他听着,没出声,但在心里把刚才那几通电话又过了一遍。
回到家是晚上八点。他把材料放在桌上,打开笔记本继续写岗位说明书。
临床数据接口工程师:负责对接不同品牌医疗设备的数据协议,确保实时同步稳定可靠。需熟悉hL7\/FhIR标准,有实际部署经验优先。
区域推广主管:负责与区县卫健委及基层医疗机构沟通,推动系统接入流程。需了解政府采购机制,具备跨部门协调能力。
用户运营专员:收集医护人员使用反馈,组织培训与问题响应。要求细致耐心,能快速理解临床工作流程。
每写完一条,他就用蓝笔在旁边标出核心考核指标。不写“提升满意度”,也不写“扩大覆盖率”,只写具体动作——比如“一周内完成三家试点单位的操作培训”“每月提交一份高频问题归因报告”。
写完已经是十点半。他把打印好的文件夹进笔记本,放进行李袋备用。
手机静音,微信没新消息。系统也没有推送任务。
他站在窗边看了眼夜景。远处写字楼的灯光一格一格亮着,像无数人在为不同的事忙碌。
明天还要见两个人,都是技术岗候选人。其中一个听说他们解决了监护仪时间戳问题,主动加了他微信,问能不能提前聊聊。之前那个犹豫的关键候选人还没有给他答复,他心里有些忐忑。
他回了个“可以”,约了上午十一点。
正准备洗漱,手机忽然震动。
是一条朋友圈提醒。
李媛转发了一篇行业文章,配文只有一句:“基层设备兼容性问题,不能再当‘个别现象’处理了。”
底下有人评论问是不是有新动向,她没回复。
他盯着那条动态看了两秒,退出页面。
躺下时已经接近十一点。闭眼前最后想到的,是她说的那句“别让我失望”。
他没觉得压力,反而觉得踏实。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单打独斗。
第二天早上九点,他起床煮了碗面。吃完后换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背上双肩包出门。
地铁上人不多,他在车厢里翻了遍今天要见的候选人简历。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每一段经历都写着“做过”。
快到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是王振国发来的。
“你们那个异步队列方案,我在另一家医院试了,效果比预想好。”
他看完,心里一阵欣喜,这说明他们的方案具有可行性,能让更多医院受益。他收起手机,抬头看向车门上方的线路图。
下一站,到了。
他站起来,朝出口走去。
就在陈砚舟朝着出口走去,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挑战时,他的手机突然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听说你在做基层医疗系统,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聊聊。’陈砚舟看着短信,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神秘人会是谁呢?他心中充满了好奇,也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新的机遇或者挑战,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阳光照进隧道,落在他肩上的背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