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以做平妻,想来沈安离知书达理,是不会介意的。
沈安离并不知晓二人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横竖她是不可能去赴约的。
“小婵,你亲自去英武侯府一趟拒了吧。”
她额头伤口不便见人,否则少不了过问,若昨日之事传遍长安,又是一番闲言碎语。
既然是侯夫人亲自邀请,她的贴身丫鬟出面拒绝,才不算失礼。“是。”
小婵应了一声便去了英武侯府,推拒理由是少夫人身子不适,不能前来,改日定来赔罪。
虽然她知道没有改日了,但先这么说着吧,过两天英武侯府自然能听到小姐的讯息。
听母亲说沈安离推拒,张启行有些放心不下,明日便是纳妾之日,若不提点她,以她那脑子,怕是会遭殃。
张启行二话不说便骑马出了门。
若纳妾之事告吹,他也不会如此着急,但偏偏陈紫嫣要嫁入侯府,东方煊不会放过她。
但应该会留她一命,若陈紫嫣将东方煊的冷待和折磨,带来的恨意加诸在沈安离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毕竟自小一起长大,难保陈紫嫣不会利用往事陷害沈安离。
张启行问过东方煊,杨府那枚蝴蝶玉佩的确是他亲手所刻,却被陈紫嫣要了去,谁知还有没有别的信物?
加上月登阁那次,沈安离已三次着那疯女人的道儿,下次未必这么幸运,东方煊日日在户部,怎么保护得过来?
当着东方煊的面,这般劝沈安离自私自利,保护好自己,虽有些不妥,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若东方煊不珍惜她,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少夫人,小侯爷求见。”
张启行到了才知,东方煊在祠堂罚跪无法见客,正好,免得他还得顾及兄弟颜面,不好开口。
这人怎么这么执着?
伤口虽未好,但客人上门,不好不见,沈安离并不十分在意容貌,便素着一张脸去见他。
离瑄阁院中亭子下,男子负手而立,着天青直裰,身长玉立,神清骨秀,虽只是个背影,也能看出此人气质斐然。
沈安离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瞻仰一下,他英气又俊俏的容貌了。
“小侯爷。”
女子轻快的声音传来,张启行紧张的心松了些,想必并未受明日纳妾之事影响,他转身垂首作揖道:“少夫人。”
神清骨秀,矜贵雅质,果然英俊无比,沈安离笑了笑道:“小侯爷多礼了,请坐。”
抬头的一瞬间,见沈安离额头触目惊心的红肿,张启行瞳孔一缩:“你头怎么了?”
“不小心磕伤了。”沈安离淡淡地笑了下,摊了摊手:“坐吧。”
张启行心事重重地落座。
东方煊跪祠堂,沈安离受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东方煊做了伤她的事,被长公主罚跪。
张启行紧紧握了握拳头,他小心翼翼放在心上的人,这么被东方煊伤害,他怎么甘心?
见他脸色不太好,沈安离内心有些吃惊,没想到张启行这么在意她?
沈安离心里暖暖的,安慰道:“小伤而已,小侯爷不必在意。”
话音刚落,身旁便传来女子的一声冷哼,小婵替小姐打抱不平。
“额头能说是小伤,胳膊上呢?那么大一片烫伤,还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烫伤?!张启行心中一紧,沈安离连忙阻拦道:“小婵!”
小婵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小侯爷作为二公子的朋友,合该好好劝劝他。”
小侯爷是公子好友,说不定他的话公子能听进去,这样小姐便不用离开,她也不用与小姐分开了。
沈安离:“......”管不住她那张嘴。
不过她也猜到小婵何意,殊不知谁来也无用,就算东方煊跪在她面前求她留下,她也照死不误。
“还有烫伤?”张启行身子前倾,急切道:“烫在哪里,伤口如何。”
“不算什么伤,不严重。”沈安离笑了笑,而后朝小婵吩咐道:“快去为小侯爷上茶。”
支开小婵后,沈安离神色一凛:“这是我与东方煊的事,小侯爷不必插手。”
见她脸色突然冷漠,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张启行不相信她会乖乖留在这里受委屈。
他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这枚玉佩姑娘收下。”
?
沈安离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不管他是何意,沈安离自然是不能收的,她连忙摆了摆手道:“不,小侯爷,我不能收。”
那是枚雕刻锦鲤的汉白玉同心结,就凭极好的玉质成色,精密细致的做工,便知晓此玉佩价值不菲,甚至可能意义非凡。
张启行低声道:“若走投无路,凭此玉佩,可在岳阳安稳一生。”
沈安离猛地抬头:“你......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他果然猜的不错。
张启行眯了眯眼,嘴角逐渐露出笑意,这才是他心目中,能与洛神女相提并论的女子。
他笑着拱手:“姑娘果然性情中人,在下佩服。”
“可惜在下心为形役,只能困守在这座锦绣宫城,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沈安离也笑了,难得世上竟有如此懂她的人。
昨日上香时,香火的确极其漂亮,状似蝴蝶,爹娘和祖父定也是支持她的。
本以为自己走在黑暗的荆棘中,原来有人愿意支持她,帮助她,保佑她。
想来张启行也并非真的纨绔,虽以后再无缘相见,她也希望他能越来越好。
沈安离斟了杯茶,纤长白皙的手指推了过去:“听侯夫人说,小侯爷自小擅文,文章写得极好,有侯爷如此英明神武的爹,侯夫人这般冰雪聪慧的娘亲,小侯爷自然也非凡间之物,若能重拾笔墨科考,做一番事业,定不虚兄长。”
沈安离不止听侯夫人说过,也听东方煊提过,说他文章写得还行,许多文人争着誊抄。
按说文人正想追捧,应该不止是还行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听了侯夫人的话,才知道他明明是文采极!好!
不过她也能理解,东方煊说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肯定是心里不平衡。
大家都是纨绔,结果人家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自己没有,怪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