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小巷像条黑蛇，蜷缩在夜色里。林羽把车停在巷口的阴影处，引擎刚熄灭，就听见巷尾传来几声狗吠 —— 平时这条巷子里全是小商贩的推车，就算半夜也有路灯亮着，今晚却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几盏应急灯忽明忽暗，照得墙面的斑驳裂痕像一张张鬼脸。
“不对劲。” 陈阳攥紧电击器，指尖贴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刚才路过巷口的杂货店，卷闸门是锁死的，平时这个店老板还在里面盘点，今天怎么关这么早？”
王磊推开车门，往巷子里探了探头，回来时脸色发白：“巷中间那家网吧的灯亮着，但窗户是关死的，我刚才隐约看到里面有黑影晃，不像是上网的人。”
林羽的手摸向腰间的警棍，眼神冷了下来：“是刘副市长的人。他们猜到我们会来这儿，提前设了埋伏。”
“那怎么办？” 王磊的声音发颤，“除了这家网吧，其他能匿名上网的地方都在市中心，肯定被他们盯着。要是今天发不了举报邮件，刘副市长就会销毁账本，老吴也会翻供！”
陈阳盯着网吧的窗户，突然开口：“硬闯不行，得想办法绕进去。你刚才说网吧后面有个后门，通到菜市场的仓库？”
王磊点头：“对！那个后门平时用来运饮料，只有网吧老板有钥匙，但老板跟我熟，上次我来他给过我一把备用钥匙，说是‘万一查得严，方便走后门’。”
“好。” 林羽从背包里掏出三个黑色口罩，分给两人，“陈阳跟我走后门，吸引里面的注意力；王磊你绕到菜市场的仓库，从后门进去后，直接去最里面的隔间 —— 那里有台没联网的备用电脑，老板平时用来存货单，你先把举报材料靠到 U 盘里，等我们把伏兵引开，再连网吧的独立网线发邮件。”
她顿了顿，又拿出一个银色的 U 盘：“这里面有加密软件，是技术队给的，你把账本照片和供词录音压缩成加密文件，密码是‘’—— 这是王小梅的生日，好记，也不容易被猜到。发完邮件后，一定要用老板的‘痕迹清除工具’删掉所有记录，包括临时文件和浏览历史，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线索。”
王磊接过 U 盘，指尖有些发抖，却还是用力点头：“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不会搞砸的。”
分配好任务，三人兵分两路。陈阳和林羽沿着巷子的墙根往网吧后面走，墙面上布满了涂鸦，脚下的碎石子踩上去 “咯吱” 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快到后门时，林羽突然拉住陈阳，指了指墙角的垃圾桶 —— 里面藏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的钢管反射着应急灯的光。
“等他们转身。” 林羽压低声音，看着那两个男人的背影，“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冲过去，用电击器解决他们。”
“三、二、一！”
话音刚落，陈阳猛地扑上去，电击器按在左边男人的后背上，男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林羽同时出手，警棍砸在右边男人的膝盖上，“咔嚓” 一声，男人疼得跪倒在地，刚管 “哐当” 掉在地上。
“别出声！” 林羽用膝盖顶住男人的后背，“谁让你们来的？里面有多少人？”
男人咬着牙不肯说，陈阳刚要再用电击器，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 是埋伏的人发现这边有动静了！
“快走！” 林羽一把推开男人，拉着陈阳冲进网吧后门。
网吧里一片狼藉，键盘和鼠标散落在地上，几个上网的年轻人被绑在墙角，嘴里塞着布条，看到陈阳他们进来，眼里满是惊恐。吧台后面，网吧老板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嘴角还流着血。
“住手！” 陈阳大喝一声，电击器指向那两个男人。
男人转过头，脸上带着狞笑：“来得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你们！把 U 盘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说着，两人就抄起桌上的啤酒瓶砸过来。陈阳侧身躲开，啤酒瓶在墙上撞得粉碎，玻璃渣溅了一地。林羽趁机冲过去，一把拉起网吧老板：“后门的备用电脑在哪？能不能联网？”
“在、在最里面的隔间！” 老板的声音带着哭腔，“网线是独立的，没连市里的监控，但他们刚才把主机线拔了，我还没来得及插……”
林羽刚要去插主机线，就被一个男人抓住胳膊，狠狠甩在墙上。陈阳立刻冲上去，电击器按在男人的胳膊上，男人惨叫着松开手。另一个男人从背后偷袭，钢管砸向陈阳的后背，陈阳踉跄着扑在吧台上，眼前一阵发黑。
“陈阳！” 林羽爬起来，警棍狠狠砸在男人的头上，男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隔间里传来王磊的声音：“主机线插上了！正在连网线！但是他们的人从正门进来了，至少有五个！”
陈阳咬着牙站起来，后背的剧痛让他直冒冷汗：“林羽，你去帮王磊，这里我来挡！”
“不行！” 林羽拉住他，“他们人太多，你一个人挡不住！我们一起去隔间，守住门口，等王磊发完邮件就走！”
两人退到隔间门口，背靠着门框，手里的电击器和警棍紧紧攥着。冲进来的五个男人把隔间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手里拿着一把弹簧刀：“把 U 盘交出来，不然我就把这里的人都砍了！”
隔间里，王磊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他先打开临时邮箱 —— 用 “游客模式” 注册的匿名账号，连手机号都不用绑定，发完邮件就能注销；再把加密后的文件拖进附件，收件人是林羽同学的工作邮箱，主题写着 “教育扶贫款举报材料（加密）”；最后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泄露任何个人信息，才点击 “发送”。
“发送成功了！” 王磊激动地大喊，“我现在就清除痕迹！”
光头听到 “发送成功”，眼睛都红了，举着刀就往隔间冲：“我杀了你们！”
陈阳立刻用电击器抵住他的胸口，按下开关。光头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剩下的人见状，不敢再冲上来，只是围着门口嘶吼。
“快删痕迹！” 林羽对着王磊喊，警棍指着外面的人，“删完我们从仓库的后门走，李队长的人应该快到了！”
王磊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先删除了邮箱的登录记录，又用 “痕迹清除工具” 删掉了临时文件和网络缓存，最后甚至格式化了 U 盘 —— 确保就算被人拿到，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来：“好了！我们走！”
林羽一把拉开隔间的后门，外面就是菜市场的仓库，弥漫着一股蔬菜腐烂的味道。三人刚冲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 剩下的伏兵追上来了！
“往仓库深处跑！” 陈阳拉着王磊的胳膊，“那里有个通风口，能通到外面的马路！”
仓库里堆满了纸箱，三人在箱子中间穿梭，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阳的后背疼得厉害，每跑一步都像有针在扎，但他不敢停 —— 要是被抓住，不仅他们会出事，省纪委那边也收不到举报材料，刘副市长就会逍遥法外。
就在这时，陈阳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李队长打来的。他一边跑一边接：“李队！我们在菜市场仓库，后面有追兵！你们到哪了？”
“我们在市纪委门口！” 李队长的声音带着焦急，“那辆黑色轿车没拦住，开进了市纪委的地下停车场，王书记的车也在里面！我们刚看到王书记和两个穿黑西装的人一起进了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应该就是账本！”
陈阳心里一沉 —— 王书记果然和刘副市长勾结，他们要在市纪委的办公室里销毁账本！
“你们别冲动！” 陈阳大喊，“我们刚把举报材料发给省纪委，等省纪委的人来！要是现在冲进去，王书记会把账本藏起来，甚至反咬我们一口！”
李队长沉默了几秒：“好！我们在外面守着，不让他们把账本带出去！你们赶紧摆脱追兵，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林羽突然指着前方：“通风口！在那里！”
三人冲过去，陈阳托着王磊先爬进去，再拉林羽上来，最后自己也钻了进去。通风管道里又窄又黑，满是灰尘，三人只能匍匐前进，身后的追兵在仓库里嘶吼着，却找不到通风口的位置。
爬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前方有光。陈阳推开通风口的盖子，跳了下去 —— 外面是马路，路灯亮着，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是李队长的人！” 林羽兴奋地大喊，“他们肯定是摆脱了市纪委的监视，过来接我们了！”
三人跑到马路边，李队长的警车很快就到了。上车后，王磊瘫在座位上，大口喘着气，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空 U 盘；陈阳靠在椅背上，后背的疼痛让他皱紧眉头，却还是忍不住问：“省纪委那边有回应吗？举报材料他们收到了吗？”
林羽拿出手机，屏幕已经被刚才的打斗砸裂了，她试着开机，却只显示 “无法启动”。“手机坏了，联系不上我同学。” 她的声音带着担忧，“不知道材料有没有发送成功，要是中间出了差错，我们就全完了。”
李队长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别担心，刚才我跟市纪委的张书记联系了，她是个正直的人，知道刘副市长和王书记的事，已经悄悄把王书记办公室的监控录下来了，还把账本的照片发给了省纪委。她说省纪委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市里。”
陈阳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 —— 有张书记帮忙，账本暂时安全，举报材料就算没发送成功，也有张书记的证据能支撑。
车子往刑侦队开去，路上，王磊突然开口：“我还有个证据。”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笔，“刚才在网吧的隔间里，我偷偷录下了那些伏兵的话，他们提到‘刘副市长让我们盯着陈阳，不能让他发举报信’，还有‘王书记会处理好账本，让我们放心’。这个录音笔是我之前在教育局拿的，藏在袖口，没被他们发现。”
林羽眼睛一亮：“太好了！这个录音能证明刘副市长和王书记的勾结，就算账本被销毁，也能作为证据！”
车子到达刑侦队时，天已经蒙蒙亮。三人刚下车，就看到刑侦队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张书记！
“张书记？您怎么来了？” 陈阳惊讶地问。
张书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我来给你们送证据。” 她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叠照片和一张光盘，“这是王书记和黑西装男人的监控照片，这张光盘是他办公室的监控录像，里面清楚地拍到他们打开账本，准备用碎纸机销毁，幸好我及时让人把碎纸机的电源拔了，账本才没被毁掉。”
她顿了顿，又拿出一张纸：“还有这个，是省纪委刚才发来的短信，用张书记的私人手机发的 ——‘材料已收到，省纪委专案组明日上午十点抵达市纪委，展开突袭调查，在此之前，务必保护好账本和证人’。”
陈阳接过那张纸，手指有些颤抖 —— 省纪委收到了！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太好了！” 王磊激动地喊道，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那些孩子的补助款有希望了，被挪用的教育经费也能追回来了！”
张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了你们，要是没有你们冒险举报，刘副市长和王书记的阴谋就会得逞，更多的孩子会被耽误。明天省纪委的人来，需要你们配合做笔录，尤其是老吴的供词和王磊的录音，都是关键证据。”
就在这时，李队长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李队！不好了！市纪委那边传来消息，王书记带着账本从后门跑了，坐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往副县长的别墅方向开去！他们好像知道省纪委要来，想把账本交给副县长，一起逃跑！”
陈阳的脸色瞬间变了 —— 副县长还在看守所里，王书记要去救他？还是他们想一起带着账本逃到外地？
“赶紧去副县长的别墅！” 陈阳立刻上车，“不能让他们跑了！账本要是被带出市里，省纪委的调查就会很困难！”
李队长点点头，立刻发动车子：“张书记，您跟我们一起去，要是遇到王书记的人，您能帮我们出示证件，避免冲突。”
车子往副县长的别墅开去，路上，张书记突然开口：“副县长的别墅里有个秘密通道，能通到城郊的高速路口，他们肯定是想从那里逃出去。我们得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陈阳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一定要拦住他们，不能让这些蛀虫带着账本逃跑，不能让孩子们的希望再次破灭！
车子离副县长的别墅越来越近，远远就能看到别墅的灯亮着，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正是王书记坐的那辆。李队长刚要开车冲过去，就看到别墅的大门打开，王书记和两个穿黑西装的人推着一个人出来 —— 是副县长！他竟然从看守所里跑出来了！
“他们要逃了！” 林羽大喊，“李队，快！别让他们上高速！”
李队长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去。王书记看到警车，慌了手脚，赶紧把账本塞进副县长手里，推着他往车里跑：“快上车！省纪委的人快到了！”
副县长刚要上车，陈阳突然跳下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想跑？晚了！”
副县长转过头，眼里满是疯狂，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陈阳：“别拦我！我要是被抓，你们也别想好过！”
陈阳侧身躲开，李队长和林羽立刻冲上来，按住副县长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王书记想开车逃跑，却被李队长的手下拦住，车钥匙也被抢了下来。
“账本呢？” 陈阳蹲下来，看着副县长，“你把账本藏在哪了？”
副县长冷笑一声，不肯说话。就在这时，张书记突然指着别墅的二楼：“我看到了！刚才有个黑影把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扔到了二楼的阳台，应该就是账本！”
陈阳立刻冲进去，跑上二楼，果然看到阳台的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 里面正是那本收礼账本，一页都没少！
“找到了！” 陈阳举起账本，兴奋地大喊，“账本没丢！我们成功了！”
楼下传来欢呼声，李队长的手下把王书记和副县长都戴上了手铐，押上警车。陈阳拿着账本走下来，张书记看着账本，欣慰地笑了：“明天省纪委的人来了，有了这个账本，刘副市长、王书记和副县长的罪证就全了，他们再也跑不掉了！”
陈阳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从一开始的威胁、陷害，到后来的埋伏、逃跑，他们经历了太多危险，好在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 那些被挪用的教育经费能追回来，贫困生的补助能发放到位，孩子们能坐在新的教室里读书，这一切都值了。
只是他没料到，刘副市长并没有坐以待毙。当天晚上，李队长收到消息，刘副市长已经联系了私人飞机，准备从市里的私人机场逃跑，还带走了一份 “重要文件”—— 据说是他和更高级别官员的利益往来记录，要是这份文件被销毁，很多隐藏的蛀虫就永远不会被发现。
“我们得去私人机场！” 陈阳立刻站起来，“不能让刘副市长带着文件逃跑！”
林羽点头：“我联系省纪委的同学，让他们通知机场的安保，拦住刘副市长的飞机！我们现在就过去，争取在飞机起飞前抓住他！”
车子再次发动，往私人机场的方向开去。夜色还没完全褪去，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陈阳看着手里的账本，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把所有蛀虫都抓起来，还教育一个干净的环境，还孩子们一个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