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县城还裹在薄雾里，街灯没熄，早餐店的蒸笼刚冒起白汽，林羽就站在纪委办公楼前的台阶上，指尖捏着那份市检测中心出具的水泥报告，纸角被攥得发皱。老周开车过来时，车灯刺破晨雾，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叠文件 —— 是这几天偷偷整理的赵德发关系网，从住建局马向东到质检站前站长，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可疑的资金往来。
“林书记，市纪委的车应该快到了，刚才王书记发消息，说检查组这次带了搜查令，直接奔三个地方：赵德发办公室、住建局档案室，还有东升建材的郊区仓库。” 老周把车停稳，声音里难掩激动，“这次咱们证据全了，看赵德发还怎么抵赖！”
林羽点点头，目光望向县城入口的方向。薄雾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三辆警车开道，五辆印着 “纪检监察” 的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驶过街道，警灯在晨雾里闪着冷光，把早起的老百姓都引到了路边。
“是纪委的车！这是要抓谁啊？” 卖豆浆的张大爷放下勺子，踮着脚往车队方向看。
“肯定是抓赵德发！上次林书记直播曝光赵大海，不就是他在背后护着吗？” 旁边的住户阿姨攥着菜篮子，眼睛亮了起来，“走，咱们去县人大办公楼看看，说不定能看到热闹！”
人群跟着车队往县人大方向涌，林羽和老周也驱车跟上。车队刚停在县人大办公楼前，市纪委副书记李伟就带着十几名纪检干部下了车，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盖着红章的搜查令，脸色严肃如铁。
“林羽同志，辛苦你了。” 李伟握住林羽的手，语气坚定，“根据你提供的证据，还有我们暗中调查的结果，赵德发涉嫌收受贿赂、包庇纵容亲属使用不合格材料，今天咱们就把这颗‘毒瘤’挖出来！”
林羽递上手里的水泥检测报告和偷拍视频：“李书记，这是赵小亮用次品水泥的直接证据，东升建材的仓库里还藏着大批 c20 冒充 c35 的水泥，咱们现在去，肯定能抓现行。”
“好！兵分三路！” 李伟立刻部署，“第一组跟我去赵德发办公室，第二组去住建局，控制马向东，查假检测报告；第三组由林羽同志带队，去东升建材仓库，查获次品材料！行动！”
各组人员迅速行动，林羽带着老周和四名纪检干部，开着警车直奔郊区仓库。此时的赵德发，还在办公室里悠闲地泡着茶，手机里刚收到赵小亮的消息：“叔，仓库一切正常，林羽没动静，您放心。”
他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 昨天他还跟省里的老领导通了电话，对方答应帮忙 “打招呼”，想来市纪委也不敢真对他怎么样。可刚端起茶杯，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李伟带着纪检干部闯了进来，搜查令 “啪” 地拍在桌上：“赵德发，我们是市纪委检查组，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搜查，请配合！”
赵德发手里的茶杯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他瞬间涨红了脸，指着李伟怒吼：“你们凭什么搜查我的办公室？我是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你们没有省里的批准，谁敢动我！”
“凭这个！” 李伟拿起桌上的搜查令，一字一句念道，“经市纪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赵德发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现对其办公场所进行搜查，如有反抗，以妨碍公务论处！”
纪检干部们立刻开始搜查，办公桌的抽屉、文件柜、书架，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很快，一名干部从书柜最底层的暗格里，搜出一个黑色皮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沓沓现金，还有十几张银行卡，以及一本记满了受贿记录的笔记本 ——“2023 年 5 月，赵大海送 10 万，回迁房项目；2023 年 10 月，赵小亮送 5 万，商贸楼项目；2024 年 1 月，马向东送 3 万，住建局岗位调整……”
“这不是我的！是栽赃！” 赵德发扑过去想抢笔记本，却被两名纪检干部死死按住，按在办公桌上动弹不得。他看着皮箱里的现金和笔记本，脸色从通红变成惨白，嘴里还在嘶吼：“我要给省里打电话！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不用打了，” 李伟冷笑一声，“你省里的那位老领导，现在也在接受调查，你以为他还能护着你？”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穿了赵德发的心理防线。他瘫软在桌上，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错了…… 我不该收他们的钱，不该包庇赵大海…… 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
与此同时，住建局办公楼里也一片混乱。第二组纪检干部冲进马向东的办公室时，他正慌忙地把一叠文件往碎纸机里塞 —— 是假检测报告的底稿。“住手！” 纪检干部一把夺过文件，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城东商贸楼 c35 水泥检测报告”，但检测数据明显是伪造的，签名处还留着刘建国的笔迹。
“马向东，你涉嫌滥用职权、伪造公文、收受贿赂，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纪检干部拿出手铐，“咔嚓” 一声铐住了马向东的手腕。马向东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我是被赵德发逼的…… 我不想的……”
而林羽带队的第三组，已经抵达了东升建材的郊区仓库。仓库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来搬运东西的声音。林羽示意一名干部翻墙进去开门，其他人事先埋伏在周围。几分钟后，仓库门 “吱呀” 一声开了，里面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怒不可遏 —— 十几个工人正把印着 “c35” 的水泥袋往货车上搬，地上还堆着几百袋没来得及运走的水泥，旁边的账本上清楚地写着 “c20 水泥，单价 300 元 \/ 吨”。
“不许动！” 林羽带着纪检干部冲进去，举起手机录像，“我们是市纪委检查组，现在依法对你们进行调查，所有人员原地待命，不许离开！”
工人们瞬间慌了，扔下手里的水泥袋想跑，却被埋伏在周围的纪检干部拦住。仓库老板李东升刚想从后门溜走，就被老周一把抓住衣领：“李老板，跑什么？你卖次品水泥给赵小亮、赵大海，赚了多少黑心钱，跟我们说说吧？”
李东升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我…… 我是被逼的…… 是赵德发让我这么做的，他说不按他的要求做，就让我在县城混不下去……”
林羽没理会他的辩解，让纪检干部查封所有水泥，扣押账本，然后拨通了赵小亮的电话。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接起，赵小亮的声音还带着得意：“林书记，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通了，不查商贸楼的事了？”
“赵小亮，你现在在哪？” 林羽语气冰冷。
“我在商贸楼工地啊，还能在哪？” 赵小亮笑着说，“怎么，林书记要过来视察？我让工人准备好欢迎你。”
“不用准备了，” 林羽冷笑，“你的李老板现在在我手上，东升建材仓库里的次品水泥也被我们查封了，你要是不想被抓，就赶紧来仓库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过了几秒，赵小亮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林羽！你阴我！我叔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羽收起手机，对老周说：“立刻联系交警，在县城各个路口设卡，不许赵小亮跑了！另外，通知派出所，派人来工地控制赵小亮，防止他销毁证据。”
没过多久，派出所就传来消息，赵小亮在试图开车冲出县城时，被交警拦了下来，当场抓获。而县城里，早已炸开了锅 —— 老百姓们围在县人大办公楼和住建局门口，看着赵德发、马向东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纷纷鼓掌欢呼：“抓得好！早就该抓他们了！”“林书记为民除害，好样的！”
林羽站在仓库门口，看着被查封的次品水泥，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从回迁房柱子开裂，到赵大海被抓，再到赵德发、马向东落网，这一个多月的斗争，终于有了结果。可就在这时，李伟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凝重：“林羽，你赶紧来赵德发办公室一趟，我们发现了一个重要东西，可能牵扯到县里更深的问题。”
林羽心里一紧，赶紧带着老周往县人大办公楼赶。刚走进赵德发的办公室，就看见李伟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加密档案盒，盒子上还贴着 “绝密” 标签。
“这个档案盒是从赵德发的保险柜里找到的，用的是军用级别的密码锁，我们暂时打不开。” 李伟皱着眉头，“根据赵德发的供述，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他记录的‘关系网’，除了他自己，还有县里其他几位领导收受贿赂的证据，甚至可能牵扯到市里的人。”
林羽凑过去看了看档案盒，盒子材质坚硬，上面没有任何缝隙，只有一个密码输入面板，闪烁着红色的光。“赵德发肯说密码吗？” 他问。
“他嘴硬得很，说什么也不肯说，” 李伟叹了口气，“我们准备把盒子带回市里，找技术人员破解。不过刚才我发现，在我们搜查的时候，有个穿着保安服的人一直在门口徘徊，形迹可疑，可能是赵德发的死忠，咱们得小心，别在把盒子送回市里的路上出岔子。”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 —— 他想起刚才在仓库时，李东升提到过 “赵德发有几个不要命的手下，专门帮他处理麻烦”。难道这些人要对档案盒下手？
“李书记，我建议咱们立刻安排专车，加派警力护送，现在就把档案盒送回市里。” 林羽语气急切，“赵德发的死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盒子被他们抢走或者销毁，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县里的其他腐败分子也抓不到了。”
李伟点点头，立刻安排：“好！让两名武警战士护送，开警车走高速，直接回市纪委，路上不许停留！”
两名武警战士很快赶来，小心翼翼地接过档案盒，放进特制的密码箱里，然后迅速上车。警车刚驶出县人大办公楼，林羽就注意到，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悄悄跟了上去，车窗贴着深色的膜，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不好！有人跟踪！” 林羽赶紧对李伟说，“那辆车肯定是冲档案盒来的！”
李伟立刻拿出对讲机，对护送的武警战士说：“注意！后面有辆车跟踪你们，提高警惕，要是对方有异动，立刻联系附近的交警支援！”
对讲机里传来武警战士的声音：“收到！我们会注意，保证档案盒安全！”
警车加速驶离，黑色轿车也加快了速度，紧紧跟在后面。林羽站在路边，看着两辆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心里捏了一把汗 —— 他知道，这场关于档案盒的 “争夺战”，才刚刚开始。赵德发的死忠既然敢跟踪，就肯定做好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而那个加密档案盒里的秘密，一旦曝光，将会在县城乃至市里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
此时的黑色轿车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拿着手机，对着前面的警车拍照，嘴里低声说：“老板，目标已经出发，我们会按计划行事，保证把档案盒拿回来，绝不让里面的东西曝光。”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好！不惜一切代价！要是拿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
挂了电话，男人从座位底下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旁边的同伙：“等下找机会逼停警车，拿到档案盒就走，别恋战！”
同伙点点头，握紧了匕首，眼神里满是狠厉。两辆车在县城的街道上飞驰，一场即将到来的 “混战”，已经在无声中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