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一年【216年】,天子刘协被迫封曹操为魏王。
消息传到成都。
诸葛亮、法正、许靖等,纷纷劝刘备也进王位,以抗曹操。
刘备不许。
诸葛亮写信问刘铭意见。
飞鸽传信,通过中转,三日内,刘铭便收到书信。
他其实也不看好,这么快进王位。
良久。
一个新的计划在其脑海中成型:他想起一物——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利器——衣带诏。
刘铭命亲卫召众人议事。
他首先开口:“曹操威逼天子,封其为魏王。成都众人劝父亲也进王位,诸位有何看法?”
徐庶皱眉道:“进王位虽好,势必引起江东忌惮,联盟破裂。庶以为太早。”
刘铭颔首:“元直先生,所言甚是,铭也是如此认为。但自张鲁归降,父亲已全据荆益,名位已与实力不符。”
“以子续之意如何?”徐庶问道。
众人也是看向刘铭。
“大将军!”刘铭嘴角微勾,“如何?”
徐庶只觉眼前一亮,道:“高祖有言,非刘姓为王者,天下共讨之。主公以大将军之名讨伐曹操,名正言顺。”
一众老臣糜竺、孙乾赞不绝口。
刘铭忽的站起,朗声道:“诸位,元直先生,还请汝等坐镇江陵,协防岳阳、襄阳、还有云城……铭需去成都一趟。”
说着又看向马超道:“孟起将军,可否随铭入蜀一趟。”
这一年来,马超看到复仇的希望,整个人也不像刚投靠刘铭那么忧郁了。
见刘铭如此说,自然也懂得其意。
他起身抱拳道:“任凭驱使!”
刘铭、马超率一千士卒沿江而上,赶往成都。
两人立于船头,江风猎猎,吹动披风。
“孟起将军,”刘铭望着两岸青山,忽然开口,“此次入蜀,若事成,将军之名,亦当随‘大将军’旌旗,传檄天下。
届时,国贼曹孟德,便是将军不共戴天之仇,亦是我大汉天下之公敌!”
马超虎目之中闪过愧疚、仇恨,沉声道:
“超,但凭公子驱使!只盼早日挥师北上,手刃曹贼,以雪家仇国恨!”
刘铭点头,不再多言。
他深知,马超这面旗帜,在关陇旧地仍有巨大影响力,对父亲未来以“大将军”之名号令西北,至关重要。
一个多月后,船队抵达成都。
刘铭未做停歇,带着马超直奔州牧府。
府内,刘备正与诸葛亮、法正等人议事,气氛颇为热烈,显然仍在讨论进位之事。
“父亲!二哥!孝直先生!”刘铭大步踏入厅内,风尘仆仆,却目光炯炯。
“铭儿?”刘备见爱子突然到来,甚是惊讶,“你不在江陵,何以突然回成都?”
诸葛亮羽扇轻摇,心中了然,微笑道:“子续此来,必是为进位之事。”
“正是!”刘铭抱拳,环视众人,朗声道,“孩儿在江陵,听闻诸位欲劝父亲进王位?”
法正接口道:“公子,曹操僭越称王,主公乃帝室之胄,据荆益之地,进王位,承高祖旧业,正合时宜!”
“孝直先生之言,自有道理。”刘铭先予以肯定,随即话锋一转,
“然,铭以为,王号虽尊,却易树敌,过早将自身置于炉火之上。
曹操必倾力来攻,江东孙权,外示亲和,内怀猜忌,若见我父称王,位在其上,联盟恐生裂痕!”
诸葛亮道:“若不行王事,以何名义抗衡曹操?”
刘铭含笑道:“何不奉天子衣带诏,进位大将军?”
“大将军?”厅内众人皆是一怔。
诸葛亮眼中精光一闪,羽扇微顿,缓缓道:“……奉诏讨贼,权摄大将军事?”
“然也!”刘铭与诸葛亮对视,两人很快心领神会。
“曹操必扣押朝廷正式印绶。父亲便可宣称‘印绶为奸贼所阻,国事危急,不得不权宜行事’,以左将军行大将军事!
此‘行’字,既占大义名分,掌征伐之权,又未彻底逾越臣节,留有余地。
对内,可开府建衙,名正言顺;对外,可号令诸侯,共讨国贼!”
随后,刘铭推出马超道:“更何况,孟起将军在此!其名望震动关陇。
父亲以大将军之名,兼纳孟起将军为辅,传檄西凉,则旧部必望风而归!北伐中原,直指司隶,皆名正言顺!”
马超适时上前,躬身抱拳,声音清越如金铁交鸣:“超,愿奉主公为大将军,效死力,讨国贼!”
刘备目光扫过英气勃发的爱子,又掠过神情坚毅的马超。
最后与羽扇轻摇的诸葛亮、沉吟颔首的法正等人视线交汇。
见众人皆无异议,他深吸一口气,霍然起身。
“善!便依铭儿之策!”
他声音沉毅,“吾辈讨贼,重在实利,岂在虚名?大将军之位,正可总揽全局,号令四方!”
刘备上前扶起马超,恳切道:“能得孟起将军倾力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诸葛亮羽扇轻顿,含笑补充:“主公既权摄大将军事,当择吉日,告祭高庙,明示天下。檄文之事,亮愿与孝直、子续共拟细节。”
刘铭闻言,心中大定。
十日后,成都南郊,高庙之前。
晨钟七响,声震九霄。幡旗如林,百官肃立,甲士环列。
三层祭坛巍然矗立,上设天地祖宗神位,正中玉匣内,衣带诏“真迹”隐约可见。
刘备身着素白练袍,腰悬双股剑,肃立坛前。
诸葛亮、法正、杜琼、许靖、刘巴、刘铭、马超、张飞、黄忠等文武重臣分列左右,肃穆之气弥漫四野。
鼓声三歇,赞礼郎朗声高唱:
“——告祭高庙!左将军、宜城亭侯刘备。”
刘备稳步登坛,双手奉持节杖,面向神位,声如金石:
“臣备,籍隶宗室,世荷国恩。今凶臣曹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幽囚陛下,僭称魏王,裂我冠冕。臣痛心疾首,谨奉天子密诏,权摄大将军事、兼领司隶校尉,建旌麾,以讨国贼,誓清妖氛。皇天后土,实鉴臣心!”
誓毕,刘备再拜。
“即命法正赍表诣阙,然道路梗阻,王纲未振,权摄行大将军事,权宜讨贼,不敢以辞。”
言讫,将节杖郑重授予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