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带着沈熹微,目标明确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正在与几人谈笑风生的鼎盛集团赵总。
赵总年约五十,身材微胖,脸上总挂着看似和气的笑容,但一双眼睛却透着商人的精明。看到陆北辰走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容更盛地迎了上来。
“陆总!哎呀,正想着什么时候能跟您聊两句呢。”赵总热情地伸出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沈熹微,带着几分打量,“这位就是陆太太吧?果然是气质非凡,和陆总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他话语恭维,仿佛对那些甚嚣尘上的谣言毫不知情。
陆北辰与他虚握了一下手,神色淡漠:“赵总过奖。”他侧身,将沈熹微稍稍让前半步,介绍道,“我太太,沈熹微。” 随即又对沈熹微说,“熹微,这位是鼎盛集团的赵总。”
“赵总,幸会。”沈熹微微微颔首,笑容得体,目光平静地与赵总对视,没有丝毫闪躲或怯场。她敏锐地捕捉到赵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探究。
“沈法官,久仰大名!”赵总哈哈一笑,语气带着夸张的赞叹,“我听说前不久那个明星的离婚案,沈法官处理得漂亮极了!涉及那么多资产和舆论压力,不容易啊!”
他刻意提起沈熹微的职业,看似恭维,实则是在微妙地强调她与这个商业圈子的“不同”,甚至隐隐指向那些关于她利用职务的谣言。
沈熹微面色不变,语气平和如常:“赵总谬赞,依法裁判,是我的本职工作。”她四两拨千斤,将焦点拉回职业本身。
陆北辰适时接口,手臂自然地环上沈熹微的腰肢,姿态亲昵而占有欲十足,他看向赵总,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是啊,熹微在工作上向来认真,原则性极强。有时候我在家想跟她讨论些商业上的事,想走走‘后门’,都被她严词拒绝,说法官家属更要避嫌。”他说着,低头看了沈熹微一眼,眼神带着无奈又纵容的宠溺,“为此,我可没少碰钉子。”
这话语看似抱怨,实则力度千钧!不仅彻底撇清了沈熹微利用职务为他提供便利的可能性,更是将他们夫妻之间那种既有原则又充满情趣的日常展露无遗,比任何苍白的辩解都有效百倍。
赵总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干笑两声:“哈哈,陆总说笑了,沈法官清正廉明,令人佩服,佩服!”他显然没料到陆北辰会如此直接地将这个话题摆在台面上,并以这样一种秀恩爱的方式轻松化解。
沈熹微感受到腰间手掌传来的温热和力量,配合地侧头对陆北辰露出一个略带嗔怪的浅笑,仿佛在怪他乱说话,但这神情落在旁人眼里,分明是夫妻间的情趣。
陆北辰目光转向赵总,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说起来,赵总最近似乎对城东那块地很感兴趣?我听说,程小姐那边,给了您不少……‘有益’的建议?”
他直接点出了程菲和赵总的接触,语气意味深长。
赵总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摆手:“陆总这是哪里话,商业上的正常交流而已,正常交流。程小姐嘛,年轻人,有些想法比较活跃,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他急于撇清的样子,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沈熹微安静地站在陆北辰身边,如同最沉静的港湾,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力量。她看着赵总略显慌乱的神情,心中了然。陆北辰这是在敲山震虎,明确告诉对方,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
“是吗?”陆北辰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再深究,反而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那就祝赵总,后续的‘正常交流’都能顺利。失陪。”
说完,他不再多看脸色变幻的赵总一眼,揽着沈熹微,从容离开。
走出几步,沈熹微才低声开口:“你把他吓得不轻。”
陆北辰轻哼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做贼才会心虚。他既然选择和程菲搅在一起,就该想到后果。”
两人正准备走向下一个寒暄目标,一位侍者却再次走了过来,这次他手中没有端酒,而是拿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白色信封。
“陆太太,”侍者恭敬地将信封递到沈熹微面前,“刚才有一位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沈熹微和陆北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陆北辰伸手接过信封,捏了捏,里面似乎是一张照片之类的硬纸片。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锐利的目光扫向侍者:“哪位先生?”
侍者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颤,努力回忆着:“是一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先生,没看清脸,他说……说您看了这个,就会明白。”
侍者说完,匆匆离开了。
陆北辰拿着那个薄薄的信封,眼神冰冷。程菲的手段,果然不止泼酒那么简单。他看向沈熹微,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沈熹微看着那个信封,神色依旧镇定。她深吸一口气,对陆北辰点了点头。
“打开看看吧。”她倒想看看,对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这信封里的东西,恐怕才是程菲为她准备的,真正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