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余想了一下,回复道:“在,何事,共道友。”
稍等了一会后,平安符另一边传来文字,“历道友,我......有一些事,不知应否告知?”
“共道友,请讲。”
随后,共治将试炼发生的事,王志师兄的身陨,以及魔教中人接触萱小姐的事,一一告知。
傅余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共道友,感谢告之,多谢共道友对在下的信任,魔教中人对王志的下手,在下还不知原因,需调查一些时日,但目前在下的建议是,尽可能地协助轩萱公主。”
“为......为什么?”另一边传来的文字彰显共治的疑惑。
傅余将萱小姐母后之死与魔教的关联缓缓道出,并且假装分析了一番,推测此事背后牵涉极深,而按照魔教内部权力倾轧的惯常手法,那名狗头面具人极可能想借助萱小姐之手来对付其他魔教中人。
但萱小姐又何尝不是利用此局,借力打力,反制幕后之人。
“你......你是说,轩萱公主她想潜伏于魔教中?”
“正是......在她并未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之前,我们应当尽可能,并且暗中协助她。”
平安符沉默良久,方才传讯道:“我明白了......不愧是历道友,在下会留意她的动向,若有异样,立即告知历道友。”
傅余收起平安符,目光微沉,随夜风穿堂,却吹不散心头思绪。
夜风吹不散的心绪,也在一位身披红如烈焰长发的二八芳华女子身上萦绕。
她立于窗棂前,指尖轻拿着一块温润玉片,虽不及一寸长宽,却似承载千尺之阔,笼罩着她的身心。
她眸色深邃如渊,映出一小玉片幽光流转,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灵力渡入玉片,尝试激活它。
许久,却不见任何异常,她蹙起黛眉,玉片依旧沉寂,仿佛一块凡物。她玉指轻抚玉片表面细微的纹路,终于发现其中暗纹从中截断。
她想了一下,用力掰断玉片,其应中间暗纹裂作两半,再将两半玉片调换位置重新拼合,暗纹纹路衔接流畅。
此种设计让她不由得感慨狗头面具人的谨慎与心细,于是,她将灵力再度催入,只有一道文字传入她的脑海里。
“寸墨镇,北门城墙往东,老杏树下......”
次日清晨,傅余走在前往司药堂的青石路上,这一路上,各式各样的弟子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大概的意思都是不齿他在试炼中的所作所为。
傅余神色未变,不以为然,脚步也未停,仿佛那些讥讽如风过耳。
依附师尊余荫,抱天骄的大腿,只会用陷阱的阴险狡诈之人,嗯,这样人设倒也不错。
来到平日里冷清的司药堂今日却异常喧嚣,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正在堂中,向着端坐着的司徒静讲述着什么,其动作显得激动不已。
门外有几名药园弟子服饰的弟子正在来回搬运着往年药园需要种植的灵植苗根。
待傅余踏进司药堂药田时,搬运的弟子们见到来人,眼神里尽闪过一丝鄙夷,随即低头匆匆而过,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了视线。
傅余正好打消了朝着他们招呼的想法,等到那高大中年人与司徒静交谈完毕,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是司草堂的吴师叔,正当他转身见到傅余之际,他脚步微顿,哼了一声,便带领着搬运弟子们径直离开。
傅余目送众人离去,转头走向司药堂堂内。
“吴师叔他只是性子比较直,心底还是善良之人,傅余,你不要放在心上。”
傅余刚走到司徒静面前,还未请安,便传来司徒静那温和的声音。
“禀师尊,弟子未曾多想,只是吴师叔何故为了弟子与师尊起争执......”
还未等傅余讲完,司徒静打断了他的话,“不,并非谈论你,而是在询问为师的状况......”
她停顿一下,接着说道:“都怪你李师叔经常自作主张。”
李师叔?估计那位洒脱的李师叔又乱说话了,一想到那信口开河的李师叔,那日与傅余谈及司徒静的话语又让傅余不禁浮想连连。
司徒静看着走神的傅余,不悦地问道:“怎么?他也与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没,没有......弟子不敢。”回过神来的傅余连忙摆手否认,生怕被司徒静看出端倪。
司徒静叹了一声,缓缓说道:“若你听到李师叔胡言乱语,也怪不得你,你李师叔一直把为师当做亲妹妹照拂,很多事情他都是为了为师好,为师看在眼里......”
傅余瞥了一眼正在追忆的司徒静,他都不敢想象若是司徒静听到那日李师叔所言,不知道会不会把他给砍了,想到这,傅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走吧,去看看,下半年药园要负责种植的新植苗。”司徒静不再与傅余闲聊,起身轻拂袖袍,缓步走向药田处,傅余紧随其后。
精英弟子舍中,两位女弟子在走廊中边走边聊,其交谈声在见到迎面走来一袭红发飘逸的苗条身影后戛然而止。
两位女弟子见到来人,行礼问候道:“见过萱师姐,听说萱师姐今早出门,若是早些让师妹们知道,师妹们正欲一同前往镇上......”
“两位师妹,在下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择日再叙。”红发女子微微颔首,神色淡然,语气温淡却不失礼数,说完便迈步前行。
那两位女弟子望着红发女子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然后细声谈论起来。虽然声小,红发女子却仍能听清只言片语,大概是一些皇室失宠,仗着掌门喜爱之类的霏霏之音。
红发女子似未听闻,像是早已习惯这些闲言碎语,她步履轻盈,推门走进自己的闺房。
她轻轻关上门,背靠房门闭目片刻,然后随手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隔绝法阵,将今早取到的物品一一放至案桌上。
一副木制面具,一个墨色斗篷,一个淡红色的平安符。
她凝视着这些物品,这些都是按照狗头面具之人指示,今早前往寸墨镇指定的地方挖出来的物品。
挖掘之时,她观其泥土,翻新已有些时日,真不知那狗头面具之人是从何时开始布局的,是料想到自己并不会拒绝他的提议吗?
轩萱缓缓捧起那副木制面具,匆匆玉指指尖拂过其表面细微的纹路,一股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细细观察,那面具的造型赫然是一只狐首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