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圆形穹顶由彩色的玻璃围成,阳光照射下泛起波光粼粼,折射在脸上的色彩如同圣洁天使的光圈。
沈砚一身白色西装站在红毯之上,旁边是戴假发的牧师,而手捧着白玫瑰,穿着皎白婚纱,身姿曼妙的女子抬起头来,倒映在他眼睛里的东西,也贴在心头微微荡漾。
什么时候,婚纱被染成血色,她孤单的躺在地上。
一切化为尘埃。
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受了惊吓,或许是失血过多,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白。
再抬头看向沙发时,他心爱的女孩乖巧无比的躺在那,沉沉睡着。
不知怎么的,又想起梦里那荒唐的一幕,她也是安静的躺在地上,那双眼睛再也没能睁开。
控制不住的走到她旁边将人唤醒,此时的桑晚眼底还氲着一层雾气。
沈砚一边看了看手表,一边替她穿鞋,“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
桑晚并不买账,推开他的手,自己一股脑的穿上鞋子走了出去。她的任性让他彻底从噩梦中惊醒,只是梦而已。
沈砚把报表放回桌上,跟着她离开。
用了饭,已经快两点了,沈砚手机响了一声,虞欢还在催他过去,看了看面前的女孩,他心里有诸多考量。
是带着她一起,还是送回去。
男人仔细思考的样子引人侧目,桑晚百无聊赖的扣着手指,她在赌,赌沈砚一定会带着她。
良久,沈砚拉过她的手捏了捏,试探性的询问,“先回去好不好。”
“让小陈送你回去,我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像是还不放心,他把人捞进怀里抱了抱,以示安抚,薄荷味道清新,携带着小心翼翼的情绪,桑晚感受到了,她也不闹,笑了笑,“好啊。”
她心中毫无芥蒂。
她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可什么也没说。
气氛又静下来。
他体温有些凉,桑晚不舒服的推开人,轻快的走回去,忽然想到什么转身问,“小陈呢?”
“让他送我。”
即使知道他的助理只是听令行事,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沈砚有意腻腻歪歪的,桑晚走到门口推开门,却被一只手推回,门又关了起来,她疑惑的歪着头,在问他怎么了。
“你和我一起去。”她离开一会儿,自己就放心不下,心脏被一根线扯着,动一下就觉得疼。
桑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妥协松口:“好啊。”
他将她送回去,她没意见;带着她,她也没意见。
沈砚心里又不舒服了,只是没表现出来。
婚纱礼服都是虞欢选的,沈砚没什么功夫浪费在这件事上,只是店员却很奇怪,新郎新娘不是一块来的就算了,准新郎还拉着一个女孩,阔步走进店里。
虞欢试好婚纱走了出来,镜子里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面上带着微笑,很快僵住了,镜子里倒映着身后两人的身影。
她长呼一口气,缓缓走到沈砚面前,想拉他得袖子,却被躲开,余光扫过他身后。
没想到沈砚居然把她也带来了,这不是公然打自己的脸,也罢,反正他们是要结婚的,虞桑晚算个什么东西。
结了婚之后,她虞桑晚算情人?还是小三?
她调整好继续冲沈砚微笑,扯着婚纱转了两圈,婚纱带着细细的钻,好不耀眼,得意的看着桑晚,冲沈砚问:“这件怎么样?”
沈砚眼皮都不抬,依旧坐在沙发上,甚至抽空看了下时间,“我只给你半小时。”
虞欢站在那笑不出来了。
“这件很丑。”桑晚坐在一旁搭话,她表情很是坦诚,指了指她左侧上方的那件,带着薄纱与华丽的珍珠碎钻,“那件好看。”
沈砚看表的手停住,他侧身看着她,心里又惊又喜,难道她看见漂亮的裙子,有了别的念头吗?
男人眼睛亮晶晶的,想忽视都难,桑晚指着裙子冲虞欢说,“你去试试这件。”
虞欢牙都要咬碎了,这个贱人,难道自己得婚纱还用她挑吗,视线顺着她的手指,停顿在那件婚纱上。
好像,还不错。
她又压抑自己可恶的想法,荡漾起得意的笑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试试。”
在虞欢使唤店员,拿着裙子进去的功夫,她冲着沈砚说,“我去厕所。”
沈砚刚要站起身,陪她一起去,桑晚一把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坐下来,“让工作人员带我去,你不许跟着。”
沈砚看着四周围着的监控,还是不放心,最终妥协的嘱咐,“快去快回。”
店员带着她去厕所,桑晚一个转弯停下来问她,“刚才那个新娘在哪间更衣室。”
像是怕人误会,女孩笑的眉眼弯弯,她耳边没有任何装饰的物品,乌发丝些许调皮的落下来,被她别到耳后,雪白的耳垂莫名性感。
她笑的那样无害,店员轻轻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
只见女孩走两步又停下来,满含笑意与温柔,“姐姐,我可能需要一会儿,麻烦你告诉沙发上坐着的人,说我不小心来了事儿,需要在厕所整理。”
“麻烦姐姐了。”
店员走后想着,那么漂亮的人,她也忽然明白,准新郎为什么抓着不放了。
虞欢还在和拉链做斗争,正想唤人进来,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你...你进来干什么?”虞欢心里更是气愤,后背的拉链还没拉,她背着手去拽,一只温热的手替她拽住了拉链,撕拉一声,后背的雪色一晃不见。
虞欢被吓了一跳,右眼皮开始打架。
“姐姐,帮帮我吧。”桑晚第一次叫了她姐姐,和缓的语调似乎是她们从没生过气。
“我知道的,你一直想嫁给沈砚,现在公司是你的,沈砚也是你的,可只要我一句话,这些可能都是我的了。”
所以她进来是挑衅自己的?
虞欢正想反驳骂她,桑晚贴近她嘘了一声,紧接着说:“帮我离开,行吗?”
“我要出国,只有你能帮我了。”
虞欢讽刺一笑,红唇都透出几丝讽刺的蜜意,她吹了吹涂着血红指甲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骂她:“Kevin也可以帮你。”
“只要你联系他,和他回去就好了,我的妹妹。”
听到这个名字,桑晚浑然不在意,配合她笑,“Kevin会有一个很听话的女伴的,但绝不是我。”
“你说我把你绑了送给他,怎么样?”
“你不会的,因为Kevin是个疯子。”
她赌她绝对不敢。
镜子里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妹,有着丝毫不相似的容貌,她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