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民和春妮儿有了隐情后,心情不同,感受不同,有一点是相同的:两人都想保持下去,就赌咒发誓要长期相好。
女人对于肖民来说,是一本本隐秘的禁书,就算藏着掖着,也要偷偷摸摸去读。虽说大致千篇一律,到底每本书还是有一些不同,有一点新奇。最主要的是:不用费力就能弄来的这些书,为何不读?还有更有乐趣的事儿不成?
如果说以前,肖民是因为真诚、善良和乐于帮人,赢得了梅姐和枝儿的好感,她俩从而为他开启了一扇神秘的大门的话,那随后的肖民,就有了城府,会了算计:他知道如何引起女人的好感,如何适当地献殷勤,一点点地拉近和她们的关系……
即便如此,那时的肖民,还是满怀真诚的,就算心底里有些阴暗的想法,想有所获,至少他付出的是真心实意……
他是用真实的付出换来怀春的烟柳、玉珊、和云清的因为对隐秘之事的好奇也罢,对情谊的义气一掷也罢,对青春的冲动尝试也罢,反正归根结底就是和他有了私情,愿意和他做那隐秘之事。
就像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地有多大产全靠人有多大胆一样,当一个人的胆子无限制地大起来,他的心性就变了。
当然,肖民毕竟上过学,有知识,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会用蛮力去做想做的事儿。他想的是先用真诚,再潜化默移为无赖。
可随着时间的过去,经历的磨练,他的无赖已多于真诚。无耻也取代正直。
他觉得这样的事儿,只要条件允许,这事儿是大部分女人愿意做的。没啥委屈不委屈。也许,正好相反:这是一次美好的经历,退一步说,也是一次不同的体验。让心里有了一次偷偷乐的记忆。
因此,当他手里有了一点点点的权力,他就认为这是最大的条件,都无需再去创造别的条件了。
他认为事实已证明了这一点:就像春妮儿,如果他不是副队长,她会被他三说两说就乖乖地脱裤子?还要温情柔意地一步步教他怎么做……就像大人耐心地教那些放假回来种玉米的学生:别慌,看准了,撂到土坑儿正中间,撂边上盖土盖的薄,到时没墒不好出……,
春妮儿当时说的是:慢点……叫我扶住……
肖民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是:大部分的人都对权力有一种惧怕心理,这是数千年来遭杀戮,遭摧残,遭压榨,遭欺压,遭奴役,毫无权利毫无尊严活下来的结果,这种惧怕已经带在了遗传里。
以致让人们对握有权力的人,自动就有奴婢心理。总想着无论用啥方法都行:只要能让权力庇护自己,照顾自己,至少也别无缘无故伤害自己。
那自然就要对权力歌颂,谄媚,巴结,有各种各样的方式。久而久之,即便这些努力,对本身毫无好处,也照做不误,因为起码还有一点:有可能没有坏处。
既是有那些矜持的,羞而为之的,其实他们心里也照样是那种心理,只是表达不出来,没遇到机会而已。
肖民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自己就有这种心理。只是他多少心里有点数:不为五斗米折腰,是嫌五斗米太少;多了,觉得值,不折腰,那是傻子。
可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知道这些吗?那她们就不叫善良,叫恶毒了。她们才不管值不值,也许,那事儿本身就是一种奖赏。
正是有了这种认识,他才不用提前付出,就敢给春妮儿暗示,利用她隐藏的那种心性,让她一步步如他所愿,献上身体。
两人在那草窝里翻云覆雨,一而再再而三,早已没了羞耻,女人也为年轻人的精力折服,仿佛也回到了从前,心中暗喜,得了便宜似的。是便宜能不占吗?就商量以后如何继续。
女人家里有二喜,有孩子,肯定不方便,她只能答应他寻机会,到别处。她甚至说可以到他家里。
雨停天晴后,开始往地里送粪,回车拉秫杆。肖民就让春妮儿去给干装卸活儿的小伙们做饭。
看看,这不是就有好活儿了。春妮儿心里乐滋滋的。
二喜还纳闷呢:咦,咋把这好活儿派给你了?
春妮儿怼他说:你成天巴结何顺,他给你派过啥好活儿?今儿说人家肖民这啦,明儿又说那啦,你当人家不知道?人家和你一般见识过?
二喜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毛头小伙能弄啥?少不得弄膨(崩溃败坏烂掉)哩……你女人家知道啥!
春妮儿历害道:你以后少说这那的!
我说了,他能咋着我?二喜直起脖子。
人家不想理你!成天得叫我跟着给你打圆场!这不是,我说让人家甭和你一般见识,人家还说那是关系好才说嘛,没事儿没事儿,人家年龄比你小,肚量比你小?哼……我知道啥,你知道啥?她吵道。
嘘,我叫你给我顶门事儿,理球你!他说着出大门去了。
虽说在媳妇面前装强,他心里还是有点慌慌的:他在背后说肖民这事儿,就算肖民以前不知道,现在给他媳妇一搅和,肖民也知道了……不过,看这形势,好像肖民真的没放心里……但愿如此……
他正坐在门前,想着心事,见夜色里肖民背着枪走过来。
他连忙看着肖民说:“这一天还不累呀,再去跑半夜?能打住不能?”
“打住打不住,玩哩嘛……运气好了就打住……咋着,打住了喝两口?”肖民站住脚,和他笑着说。
“那老中……咦,那你辛苦弄的,叫我……”二喜不好意思地说。
“说这啥话……打住了,给你一只,这啥金贵的……你吃我吃都一样……”肖民笑道。
这时,他看见春妮儿从家里悄悄出来,可能是听见说话,出来看看是啥情况。
他就又说:“要打住,回来我叫你……”
二喜忙说:“那那那……我去准备酒……”
“我有我有……你不用准备,不定是今儿黑明儿黑嘞,说不定得好几天嘞……你只啥时听见拍门起来就行了。”
“中中中……”二喜忙答应。
春妮儿就出来没好气地说:“光说不动弹……自己也不知喝了多少。”
“你看,我都说了,家里有,不耽误事儿……”肖民说:“得先打住兔子……”
“看这多美,又有肉又有酒……”春妮儿说。
“那……有福不在忙……”二喜说。
“这还没打住哩……”肖民笑道。虽说夜不观色,好赖有淡淡的月光,肖民也能看清春妮儿的脸。他就趁二喜不注意,给她使个眼色。说:“我去了……”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春妮儿忙说。突然又说:“哎呀,看我这脑子,刚才还想着去菜园弄点菜,要不明早吃啥哩……那几个兔子货,没菜吃该骂我了……”
“那你去吧……就是那秦椒拽点,多放油一炒,就着油馍,越吃越想吃……我去啦……”他说着走了。
“那你去吧……”二喜说。
春妮儿装作自言自语说:“回去拿个篮子,拽点秦椒去……”
“白天也不知道干球啥哩,现在去摸哩……”二喜嘟囔。
“扯淡,想干啥干啥,忘了,愿意摸,闲磨你的龋!”春妮儿说着回去拿了篮子,悻撅撅往菜园去。
女人一下大坡儿,就四处搜寻,果然见肖民躲在西边土崖的黑影里。
女人就过去悄悄说:“没个影身处……”
“去那边地头……”
“那都晾到月亮地儿了……”
“怕啥?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