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儿,爱死你了,枝儿。”他咬着她的耳垂儿说:“美死我了。”
是呀,都美透气儿了……她想说没说出来,说出来的却是:“爱死也爱不了多长时间。”她幽幽地说。
“是呀,我也怕被人知道……”他怯怯地说。
“我是说要不了多长时间,你该娶媳妇了。”她怨意幽幽。
“我不娶,我就要你……”他压着声发誓说:“我就跟你睡,不娶媳妇,诳你是河里爬那。”
据说,原来的天上是有誓言神的,专门监督誓言的实行。可后来人们老是发假誓言,自然不想被处罚,他们就跪着发誓时,前边嘴里发着誓,后边脚尖就写着“不”字。誓言神看到了,感觉受了侮辱,从此就发誓再也不管誓言了。果然他是誓言神,说到做到。这样,谁还拿誓言当真呢,说着玩玩就算了。
只有脑子里成了一根筋的人,才会相信誓言,她紧紧抱着他,努力给他做出最无障碍的姿势,哪怕他像烙馍似的,让她翻来翻去,她也赶紧流水一般响应。
“那你以后夜夜来……”她悄咪咪地说。
“叫人家知道咋办?”这货只想快活不想担当。
“你甭管,有我呢。”她小声说,让他听着却是十分雌壮。
他就放了心,大了胆,攒着八布袋气力抱着她鼓捣,鼓捣累了还像二八月的狗,不离把儿搂着歇,歇过来劲再鼓捣……
以至第二天枝儿醒来,腰酸腿困浑身乏力。再看看肖民,睡的和死猪一样。
她看看窗户,天刚蒙蒙亮。不由扑哧一笑:叫你憨球玩,老实了吧,动弹不了了吧,去给你做饭,让你屯屯劲……
天上虽还有一层薄云,看那阵势也不会再下雨了。地面经过半夜的晾晒,也汔得差不多了。
这天前晌肖民把那泥坑挖开,感觉这不是墓:因为只挖到半人深,就到了实底儿,而且没挖到边壁。
枝儿把俩孩子哄到前院玩。女人一旦有了隐私,她可有的是办法来遮掩。她像玩魔术的人,手里拿着那块遮挡布,不让孩子、主要是她闺女知道肖民夜里没走,让孩子还以为肖民是早上才来的。毕竟她闺女已经四五岁了,多少也知道点事了。
她让俩孩子在前院或门口玩,地上还是湿的,有地方还有积水。俩孩子就可以玩泥巴。和一团泥巴,捏成碗状,对着碗里呵呵气,口朝下摔在地上,要是摔的好,里面的气体就会冲破底部,形成一个麻雀蛋大的破口,俩孩子就会为此高兴得咯咯笑。
俩孩子在前面玩泥巴,枝儿在后面玩她的小男人。她站在坑边看他挖土,一会儿给他端碗水,让他解渴,一会儿给他递毛巾,让他擦汗,要是离得近,她干脆直接给他擦擦,顺便在他脸上摸一把,自己又红了脸。
“咦,看这脸红喷喷儿的,像新媳妇一样。”肖民就小声说她。
“兔子哎……人家不就是你的新媳妇,你嫌我旧呀。”她小声媚抚他。
“新新新,哪里都是新的。”
女人便心里乐滋滋的。
“这不像墓呀。”肖民说:“你看挖了这么大地方,挖不到边,还这么浅,这可能原来就是一个坑。”
“那你尽一边再挖挖,真不是,咱也放心了。”她说。
“好。”肖民就照一边挖,挖着挖着,锨头砸到了硬东西,听着滋一声。
肖民笑道:“枝儿,挖住宝贝了,咱俩咋分?”
枝儿就笑眯眯说:“都给你,中不中?”
“不中,一人一半嘛。”他压着声说。
“滚你蛋吧,说的和真的一样,有啥屁宝贝。”她嘻嘻笑道:“你快挖挖看是啥。”
肖民就调笑道:“是,这里能有啥破玩意儿,宝贝在上面呢。”
女人笑的和蜜瓶儿似的。
肖民又挖几锨,露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再一挖,露出来了:是个瓷罐罐,两个摞在一起。
“这也不是啥好东西,看着像是粗瓷。”肖民又挖几下,看看罐里是半罐土,就掂起来递给枝儿。
枝儿拿着说:“谁知道过去人盛的啥,撂了去蛋。”
“撂啥嘞?成物不可毁坏,你先放着,接住这个。”这个有上面摞着,里面干净净的。
肖民一看:这下到边了,还是个角落,就顺着边挖,挖了一圈,是个方形坑,啥也没了。这时他发觉:每个角里都有个小洞,伸手去洞里抓一把拿出来看看,不是土,像是木头沫子。
他想想说:“这应该是个半地下房子,四角立着四根柱子,上面盖个顶,墙就用树枝扎起来,再用泥糊糊,不用挖了,等地面干了,再拉几车土把这填上,等盖房时,还在这和泥。”
女人说:“只要不是墓,心里不膈应就中。”
肖民便上来洗了洗,说:“我走吧?”
女人不乐意道:“走啥呀,你去歇歇也是好的,到晚上再走……你出去碰见人,人家问你咋说?”
他压低声逗她说:“不是是啥,要是一猛说露嘴,可去蛋了。”
“出去可别胡说……”她小着声交待他说:“别跟那些流光锤说这说那,不小心真会说露嘴呢。”
两人正互相贪恋着,黏的和蜜一样,看看孩子在门外耍的正欢,两人就钻进屋里,又亲又抱,把那隐私部位又熟悉一遍。忍不住就搭上门,吭吭哧哧胡球玩。
枝儿真把自己当成了新娘子,一会儿也不想让他离开,恨不得就黏在身上。到了中午吃过饭,她哄睡俩孩子,就急忙过来和他黏糊。犹如吸烟的人,给强断了几天烟,一猛看到烟,便一根接一根一个不停,要把断的几天补回来一样。
为了不让肖民太过疲惫,她还翻身做了上位,和这个她心里的好人,翻云覆雨,直想要个连阴不晴,阴雨绵绵才好。
肖民到这时候才知道:这纯粹就是个力气活儿。比那年修渠都不在话下,它抽筋呀。
好在他正年轻力壮,歇一会儿,劲就又来了。
可他到底不得不考虑那个萦绕在心里的事儿:要是给人知道了,咋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