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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会·医疗室
时间的流逝在寂静的医疗室里失去了刻度。
费司特的声音,低沉而执着,如同永不疲倦的潮汐,一遍遍冲刷着意识深海的堤岸。
他讲述着儿时的花园,讲述着她第一次成功施展魔法的雀跃,讲述着每一次她闯祸后躲在他身后的狡黠……
那些温暖的记忆碎片,被他用最温柔的语言包裹,试图穿透那厚重的沉眠之壁。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费司特又一次低声诉说,提到她曾经为了救一只卡在树上的小猫而差点从高处摔下时——
他紧握着的、那只冰冷的手,指尖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费司特的声音戛然而止,心跳仿佛在瞬间漏跳了一拍。
他屏住呼吸,目光死死锁住姜莱的脸。
那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微微颤动了几下。
然后,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道缝隙。
一双带着茫然、虚弱,仿佛刚从漫长黑暗旅途中挣扎回来的眼睛,缓缓睁开。
起初是空洞的,失焦的,像蒙着雾气。
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适应了医疗室内柔和的白色光线。
“……哥……?”一个极其微弱、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她干裂的唇瓣间逸出。
“小莱!”费司特的声音瞬间哽住,巨大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海啸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自持。
他猛地俯下身,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这是一个易碎的梦。
“是我!哥哥在这里!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痛?”他一连串的问题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
姜莱的目光终于聚焦在费司特写满担忧和狂喜的脸上。
她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安慰他,但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困惑。
她试图抬起手,动作迟缓而无力。
费司特立刻轻轻握住她抬起的手,帮助她稳住。
姜莱的目光顺着自己的手臂向下移动,最终落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内侧的皮肤上,赫然浮现着一个清晰的、散发着极其微弱淡银色光芒的图腾!
那是一个水滴的形状。
水滴的上半部分,镶嵌着一个精致、对称的沙漏图案。
沙漏的两端仿佛有微不可察的星尘在缓慢流淌,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个图腾并非烙印,更像是从皮肤下自然透出的光纹。
“这……是什么?”姜莱的声音依旧虚弱,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不解。
她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图腾。
一股极其微弱、难以言喻的奇异波动从图腾处扩散开来,仿佛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瞬间又消失无踪。
费司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当看清那个水滴沙漏图腾时,他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惊愕。
“图腾?……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皱紧眉头,迅速回忆着之前检查时的每一个细节,那时他全部心神都在妹妹的生死线上,根本没留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图腾。”他的语气充满了疑惑和凝重。
萌骑士的图腾、奈亚图腾、甚至是长老会的印记,他都熟悉,但这个神秘的水滴沙漏图腾,却完全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
它散发出的气息,既非纯粹的自然魔法,也非传统的夸克能量,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时空质感?
“哦豁!瞧瞧这是谁醒了?我们的小精灵终于舍得睁眼看世界啦?”
一个洪亮、中气十足,带着浓浓调侃意味的声音突然在医疗室门口响起,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他须发皆白,长长的胡子梳理得一丝不乱。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那件极其醒目的大红色长老长袍,袖口和领口却是纯净的白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却异常明亮睿智,像藏了无数秘密的星辰。
正是长老会中资历最老、性格也最为跳脱不羁的大长老——里奥纳多·皮卡丘。
“大长老!”费司特立刻起身行礼,虽然语气恭敬,但眼神中依旧带着对妹妹图腾的深深疑虑。
“免礼免礼!”皮卡丘大长老摆摆手,走了进来。
目标明确地凑到姜莱的病床边,弯下腰,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手腕上的图腾,啧啧称奇。
“啧啧啧,瞧瞧,瞧瞧!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玩意儿了呢!命运之轮这次可真会挑人啊,挑了个差点把自己小命玩没的小丫头!”
“大长老,您认识这个图腾?”费司特急切地问道。
姜莱也努力睁大眼睛,充满求知欲地看着这位看起来不太靠谱的老顽童。
“认识?何止认识!”皮卡丘大长老直起身,捋了捋他那把漂亮的白胡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换上一种混合着感慨与敬畏的神情。
“这是‘时空守护者’的印记,孩子。”
“时空……守护者?”姜莱艰难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没错!”皮卡丘大长老点点头,目光变得深邃悠远。
“当宇宙间的能量磁场发生剧烈动荡,时空秩序面临混乱甚至崩塌的危险时,‘命运之轮’——你可以理解为维系多元宇宙平衡的某种至高法则——就会在冥冥之中选定一位合适的‘锚点’。
这位被选中的守护者,将肩负起平衡时空乱流、修补秩序裂痕的重任。
这水滴,象征着时间与空间的流动本质。
这沙漏,则代表着守护者需要在时间流沙中维持关键的平衡点。”他指了指姜莱手腕上的图腾。
“黑夸两族,本是同根同源的生命之树结出的不同果实。”皮卡丘大长老的语气严肃起来。
“然而暗黑势力的贪婪与侵蚀,早已超出了宇宙平衡所能容忍的极限。
他们的每一次大规模入侵,每一次试图扭曲时空法则的举动(比如这次强行撕裂萌学园结界),都在撼动着脆弱的时空结构。
命运之轮无法直接干预,但它会选定守护者来对抗这种破坏性的混乱。
你,姜莱,”他看向病床上依旧虚弱的女孩,“就是它此刻选定的‘时空守护者’。”
姜莱彻底懵了,她难以置信地抬起那只带着图腾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一丝荒诞感:“时空守护者?我吗?”
她一个小小学园的学生,刚刚才从鬼门关爬回来,怎么就突然成了听起来如此高大上的存在?
“上一任时空守护者出现,还是在四百年前,黑夸战争爆发之初。”皮卡丘大长老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
“她同样是一位勇敢的女性,试图在战火纷飞中稳定时空节点,为当时的奈亚公主乔琪争取召唤索雷伊圣剑的机会。
可惜……”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当时暗黑大帝的力量正值巅峰,时空的扭曲也异常剧烈。
由于当年那个团队的决策失误,她的任务失败了,耗尽生命也未能完全稳定住关键节点,最终……那一任的奈亚公主乔琪,也在惨烈的决战中牺牲了。”
沉重的历史让医疗室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滞。
姜莱看着手腕上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图腾,感觉它仿佛有千斤重。
就在这时,医疗室门口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容刚毅,眼神锐利,身披那件标志性的深紫色披风,正是西萌校长、长老会成员之一,以铁腕和对抗暗黑族不遗余力着称的欧斯盖达长老。
而紧跟在欧斯盖达身后,几乎是冲进来的,是一个黑发如墨、面容冷峻的少年。
他穿着西萌的制服,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那双黑色的眼眸在锁定病床上醒来的姜莱时,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光芒——正是姜莱的笔友,欧斯盖达的养子,焰王。
“姜莱!”焰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几步冲到病床边,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她,确认她虽然虚弱但确实活着、醒着。
他那张总是绷紧的、仿佛写着“生人勿近”的脸上,此刻清晰地写着后怕与庆幸。
看到焰王,姜莱眼中也闪过一丝光亮。
她压下心头关于“时空守护者”的巨大困惑和沉重感,努力扯出一个苍白但熟悉的表情,用她惯有的、带着点调侃意味的语气,声音虽然微弱却清晰地说道:
“哟,某位笔友来得够慢的……没事儿,死不了。”她甚至还试图抬了抬那只没打点滴的手,做了个“小意思”的手势。
焰王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又气又心疼,但悬了几天的心终于重重落了地。
他抿了抿唇,最终只是哼了一声,硬邦邦地回了一句:“……醒了就好。下次再敢乱来……”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欧斯盖达的目光则先是扫过姜莱,确认她状态尚可。
然后落在了她手腕那个奇特的水滴沙漏图腾上,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随即看向旁边的皮卡丘大长老和费司特。
费司特立刻低声向欧斯盖达和焰王简单解释了刚才皮卡丘大长老关于“时空守护者”的讲述。
欧斯盖达的眉头深深皱起,看向姜莱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时空守护者?这个身份意味着巨大的责任,也预示着无法想象的凶险。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焰王。
焰王同样听到了解释,他震惊地看向姜莱手腕上的图腾,又看向她苍白却带着故作轻松笑意的脸。
时空守护者?那个传说中……他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被另一种更深沉的忧虑攥紧。
这意味着她未来的路,将比任何人都要艰难百倍。
皮卡丘大长老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几人,尤其是姜莱眼中那尚未完全消化的巨大信息量,捋着胡子,又恢复了那副老顽童的笑容,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好啦好啦!小精灵刚醒,别用这些吓唬她了!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当务之急是好好养身体!时空守护者也得有力气才能干活儿嘛!”
他转向费司特,“费司特,好好照顾你妹妹。
这印记既然出现了,就好好研究研究,别辜负了命运的‘厚爱’!”他特意在“厚爱”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他又看向欧斯盖达和焰王:“欧斯,你也别板着脸了,人醒了就是好事。
风尘仆仆赶回来,也辛苦了。”他挥挥手,“老头子我先走了,你们年轻人聊。”
皮卡丘大长老哼着小调,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医疗室,留下满室心思各异的众人。
姜莱低头,再次看向自己手腕上那神秘的水滴沙漏图腾。
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拂过。
淡银色的微光随着她的触碰,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流转了一下。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满脸担忧的哥哥费司特,神色凝重的欧斯盖达,以及黑发下眼神复杂、欲言又止的焰王。
“时空……守护者?”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还有一丝被命运巨轮砸中后,尚未理清的迷茫与沉重。
未来的路,似乎在她醒来的这一刻,被彻底改变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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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会医疗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皮卡丘大长老离去时带起的微风尚未平息。
姜莱手腕上那枚淡银色的水滴沙漏图腾在柔和光线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
她正努力消化着“时空守护者”这个重逾千钧的身份带来的眩晕感,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水……”她艰难地挤出声音,目光投向床头柜上的水杯。
“我来。”费司特立刻起身,动作轻柔地将吸管杯递到她唇边。
焰王几乎是本能地上前半步,想接手。
却被费司特一个无声却坚定的眼神止住。
焰王抿紧唇,退后半步。
只是目光灼灼地紧盯着。
姜莱就着吸管小口啜饮着温润的水流。
干渴的喉咙得到抚慰,精神似乎也清明了一些。
她尝试着坐直身体。
费司特小心地托住她的后背,帮她调整姿势。
就在她微微侧身,手臂挪动支撑身体重量的瞬间——
一个被折叠得整整齐齐、边缘带着明显焦痕的布片,从她宽松病号服的口袋里滑落出来,“啪嗒”一声,轻飘飘地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那布片……焰王瞳孔骤缩!
他太熟悉了!
那是萌学园图书馆窗帘特有的、被魔法火焰燎过的焦糊气息!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动作快过思维,长臂一伸,在费司特反应过来之前,已将那布片牢牢抓在手中!
粗糙的触感,刺鼻的焦糊味。
还有布片上那用烧黑木炭写下的、断断续续却异常用力的字迹……
焰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飞快地扫过那寥寥数语:
> ……此行凶险。
> ……若你收到这信,说明我……可能已无法亲自向你道别。
> ……等我回来。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球上!
尤其是那句“可能已无法亲自向你道别”,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捅穿了他连日来强自压抑的恐惧和焦虑!
“姜、莱!”焰王猛地抬头。
那双总是燃烧着桀骜火焰的黑色眼眸,此刻却像是两潭翻涌着暴风雪的黑洞,死死钉在病床上那个依旧苍白、眼神还带着一丝茫然的女孩身上。
他的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低沉、压抑,却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深入骨髓的后怕。
“你写这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收到它,会是什么感受?!”
他捏着那封信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布片几乎要被撕裂。
他一步步逼近床边,高大的身影带来沉重的压迫感,那股压抑的愤怒和恐惧如同实质的岩浆在他周身流淌。
费司特眉头紧锁,下意识想挡在妹妹身前。
却被姜莱轻轻拉住了衣袖。
她看着眼前如同被激怒的雄狮般的焰王。
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惊痛和恐慌。
心中那点关于“时空守护者”的沉重茫然,忽然被另一种更真切、更柔软的情绪冲淡了。
她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惯常的、安抚性的笑容,但依旧虚弱。
“咳……”她清了清干涩的嗓子。
声音依旧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目光坦然地迎上焰王那双燃烧的眼睛。
“想过啊。”
焰王眼中的风暴似乎凝滞了一瞬,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我当时想……”姜莱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上。
“要是你那个笨蛋看到这玩意儿,肯定会气得跳脚,骂我‘笨蛋姜莱,又在说什么蠢话’。”她模仿着焰王平时那副硬邦邦的语气,惟妙惟肖,连那点不耐烦的尾音都学得十足。
焰王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抽动了一下。
“然后……”姜莱的声音放得更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眼神也柔和下来。
“你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那破布片揉成一团塞进最贴身的口袋里。
再然后……”她顿了顿,看着焰王紧抿的唇。
“你会像疯了一样训练,把所有力气都发泄在训练场上,把靶子想象成暗黑大帝,揍得它稀巴烂。
最后……”她微微歪头,眼神里带着点狡黠和笃定。
“你会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萌学园来,把那些让我写这封信的混蛋,挨个揍扁。”
她每说一句,焰王身上那股暴戾的怒气就消散一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狼狈和无措。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姜莱清澈的目光。
捏着信的手指也微微松了些力道。
“你看,”姜莱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声音也染上了一丝真实的疲惫和柔软。
“我这不是……还活着吗?虽然过程是有点……嗯,惊险。”她瞥了一眼手腕上那个神秘的图腾。
“而且,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兼职’。”她试图用调侃冲淡气氛。
焰王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骤然冷却的熔岩雕像。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封承载着绝望告别的焦黑布片。
又抬头看看病床上虽然苍白虚弱、却眼神灵动、甚至还能调侃他的姜莱。
巨大的反差冲击着他。
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后怕和愤怒,在她平静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奇异地慢慢沉淀下来。
转化为一种沉甸甸的、失而复得的酸楚和……安心。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病床。
肩膀几不可察地起伏了一下。
再转回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硬。
只是耳根处似乎还残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他极其粗暴地将那封信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制服胸前的内袋里,动作带着一种泄愤般的力道。
然后才硬邦邦地开口:
“……算你还有点脑子。”语气别扭,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怒火已经消失了。
“噗嗤。”一直抱臂旁观、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笑意的欧斯盖达,此刻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走上前,重重拍了拍焰王紧绷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焰王身体都晃了晃。
“行了,”欧斯盖达的声音洪亮,带着长辈特有的调侃和洞察。
“别在这儿装凶神恶煞了。你那点心思,瞒得过谁?”他促狭地看向病床上同样露出点笑意的姜莱。
“你是不知道,跟你失去联系那几天,有的人除了在训练场上把自己往死里操练,就是对着你送他的那个……嗯,那个绿油油的小藤蔓玩偶自言自语。
‘姜莱那个笨蛋到底在搞什么’、‘萌学园的电话亭是坏了吗’、‘再没消息我就拆了那破亭子’……”欧斯盖达模仿着焰王那冷硬又带着点烦躁的语气,学得活灵活现。
“欧斯校长,你!”焰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脖子都红透了。
他猛地扭头瞪着欧斯盖达,眼神里充满了被戳破心事的羞恼。
“哈哈哈哈哈!”欧斯盖达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大声,又用力拍了他两下。
“臭小子,还知道不好意思了?人没事就好!”
费司特看着焰王那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窘迫样子。
再看看妹妹眼中那点轻松的笑意。
一直紧绷冷峻的唇角,也终于几不可察地软化了一丝弧度。
他不动声色地将水杯再次递到姜莱唇边,让她能润润嗓子。
姜莱一边小口喝水。
一边看着焰王那红透的耳根和强装镇定的侧脸。
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内心os:你原来是这样的欧斯校长!*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
虽然前路充满了未知的凶险和沉重的责任。
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别扭却真心实意关心她的朋友。
感受着哥哥无声的守护。
听着欧斯长老爽朗的笑声……
一种劫后余生的暖意,如同初春的溪流,悄然浸润了她疲惫的心田。
她下意识地抬起右手。
指尖轻轻拂过左手手腕内侧那个微凉的水滴沙漏图腾。
淡银色的光纹随着她的触碰,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流转了一下。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神秘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