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苏合被秘密带到了椒房苑的偏殿。她依旧穿着朴素的布衣,但神色比之前更加沉稳。见到慕容昭虽然面色不佳但精神尚可,她明显松了口气。
“奴婢参见殿下,太子妃。”苏合恭敬行礼。
“免礼。”慕容昭示意她起身,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苏合,孤昨夜旧疾复发,症状与幼年时受邪术侵扰颇为相似。苏嬷嬷当年,除了截获证据,可知是否有克制或缓解那诅咒之法?”
苏合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她仔细看了看慕容昭的气色,又瞥见姜雨棠包扎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复杂。
“回殿下,”苏合声音低沉,“嬷嬷临终前,确实与奴婢提及过此事。那南疆诅咒名为‘蚀心蛊’,歹毒非常,以血脉为引,怨念为食,一旦种下,极难根除。嬷嬷当年拼死破坏仪式,只是打断了最主要的诅咒之力,但‘蛊引’或许早已渗入殿下血脉,平日潜伏,一旦殿下心神虚弱或受到特定引子刺激,便会发作。”
慕容昭与姜雨棠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沉。果然如此!
“可有解法?”慕容昭追问。
苏合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嬷嬷说,彻底解法,恐怕只有下咒之人或南疆深谙此道的的大巫祝才知晓。不过……”她犹豫了一下,看向姜雨棠,“嬷嬷曾偶然提过,万物相生相克,至阴至毒之物,往往畏惧至阳至纯之气。若能有心怀赤诚、与中咒者心意相通之人,以自身灵息或……精血为引,或可暂时压制、安抚那‘蛊引’的躁动。”
她的话,无疑证实了姜雨棠昨夜误打误撞的行为,竟真的暗合了某种古老的克制之道!
慕容昭握紧了拳,脸色难看。他绝不希望姜雨棠再为他涉险。
苏合继续道:“嬷嬷还留下一个方子,说是她根据那邪术绢帛反推,结合一些古籍记载琢磨出来的,或许能固本培元,增强抵御之力,减少发作频率和程度。但嬷嬷也强调,此方并非解药,只能缓解,且药材有些……难得。”
“什么方子?”姜雨棠急切地问。
“需要三味主药,”苏合缓缓道,“一是百年以上的赤阳参,需至阳之地生长,益气固本,驱散阴寒;二是雪山之巅的七叶冰莲,花心需带金线,清心宁神,镇压邪妄;三是……南疆密林深处,一种名为‘同心草’的奇花,并蒂双生,一赤一白,据说能感应心意,调和阴阳。此三味药,缺一不可。”
赤阳参、七叶冰莲、同心草……无一不是世间罕有的奇珍异宝!尤其是那同心草,竟需远赴南疆密林寻找,那里是“幽冥府”势力可能盘踞之地,危险重重!
殿内陷入沉默。慕容昭面色沉凝,姜雨棠则暗自攥紧了拳头。
“药材之事,孤会想办法。”慕容昭最终开口,打破了沉寂,“苏合,你可知那‘蚀心蛊’,除了心神虚弱,还有何种‘特定引子’可能刺激其发作?”
苏合思索片刻,道:“嬷嬷推测,可能与某些特定的香料、声音、甚至是……与施术者相关的物品或气息有关。具体为何,奴婢也不知。殿下日后需格外留意身边之物,尤其是近日新接触的……”
慕容昭眸光锐利,立刻对夜长宁下令:“彻查孤近日饮食、衣物、熏香、接触的所有物品!任何可疑之物,立刻封存查验!”
“是!”夜长宁领命而去。
慕容昭又看向苏合,语气缓和了些:“苏合,你提供的消息至关重要。今后你便留在宫中,协助太子妃,负责辨识与邪术、南疆相关之物事,并……照看孤的饮食起居。”他将她放在姜雨棠身边,既是保护,也是利用她的知识防范于未然。
“奴婢遵命!”苏合郑重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