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划破夜色,如一叶流光般掠过天元大陆的旷野。船头的苏沐雪指尖凝着灵力,《清心曲》的余韵还绕在船舷,却被楚月瑶一声轻唤打断:“你们看下方,村落的灯火比传讯符里描述的更暗。”
萧辰俯身看向云舟下方,只见落日森林边缘的村落里,只有零星几盏油灯亮着,倒塌的农舍在月光下像蜷缩的巨兽骸骨。他指尖掐诀,云舟缓缓降落至村落外的空地上,落地时连草叶都未惊动 —— 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众人早已习惯了潜行与谨慎。
“吱呀” 一声,村落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裹着粗布棉袄的少年举着油灯,看见云舟上下来的众人,手里的油灯晃了晃,却没后退:“你们是修仙盟的人?村长说会有人来帮我们。”
少年叫小石头,是村里唯一没受伤的半大孩子。跟着他走进村落时,萧辰才看清灾情比传讯符上更严重:三家农舍的屋顶彻底塌了,土墙上留着巨大的爪痕,深褐色的血迹在墙根结了痂,旁边还散落着被撕碎的农具。一位裹着绷带的妇人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哇哇哭的孩子,见了他们,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那熊瞎子跟疯了一样,撞开我家大门时,我男人为了护我们,被它拍断了腿……”
白灵曦走上前,指尖凝出一缕圣洁的灵力,轻轻覆在妇人的绷带上。圣灵剑的光芒在她掌心流转,原本渗血的绷带渐渐不再泛红,她柔声道:“伤口的淤血已经化了,我再给你几瓶药膏,按时涂抹,不出半月就能痊愈。”
洛璃则蹲在小石头身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亮晶晶的糖:“你见过那只赤焰熊吗?它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身上有黑气,或者眼睛是红色的?”
小石头接过糖,却没立刻吃,攥在手里想了想:“它眼睛是黑的,但身上好像裹着一层雾,灰黑色的,碰过的草都枯了。而且它叫得特别吓人,不像以前听猎人说的那样,憨憨的。”
萧辰听到 “灰黑色的雾”,眼神一凝,转身走向村落后方的农田。田埂上的麦苗本该是绿油油的,此刻却有一片枯黄,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腥气。他指尖注入灵力,星辰剑出鞘半寸,剑光落在枯黄的麦苗上,麦秆里立刻渗出一丝黑色的雾气,被剑光一碰,便发出 “滋滋” 的声响,消散在空中。
“是邪气,但和魔修的魔气不一样。” 苏沐雪也走了过来,取出一枚银色的检测符。符纸一碰到黑气,便从边缘开始发黑,上面的灵力纹路扭曲成一团,“这种邪气更阴柔,像藤蔓一样缠在生灵身上,影响神智。”
楚月瑶蹲下身,指尖划过麦秆的断口:“赤焰熊平时只在森林深处的向阳坡活动,以蜂蜜和野果为食,从不主动靠近人类。能让它冲破习性,甚至伤人,说明这邪气的影响不浅。”
就在这时,村落西侧突然传来一声狼嚎,紧接着是村民的惊呼。萧辰等人对视一眼,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只见三头体型比普通狼大一圈的毒狼,正围着一间农舍嘶吼,狼眼里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嘴角流着涎水,爪子在地上刨出深深的坑。
“是森林里的毒狼,但被邪气影响得更凶了!” 洛璃率先冲上去,短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光,直取最前面那头毒狼的咽喉。可毒狼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反而一口咬向洛璃的手腕。
楚月瑶见状,指尖凝出一道冰箭,“嗖” 地一声射向毒狼的眼睛。毒狼被迫仰头躲避,洛璃趁机翻身落在农舍屋顶,短刃抵住另一头毒狼的天灵盖,却没立刻下手 —— 她看见毒狼的脖颈处,有一缕黑色的丝线状邪气在游走,像活物一样钻进狼的身体里。
“留活口,我要查邪气的来源!” 苏沐雪喊道,同时抛出三枚黄色的困兽符。符纸在空中展开,化作三道光绳,将三头毒狼捆了个结实。毒狼疯狂挣扎,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试图冲破光绳。
萧辰走上前,星辰剑的剑光笼罩住一头毒狼。剑光中的星光之力缓缓渗入毒狼体内,片刻后,毒狼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眼里的红光也褪去几分。他收回剑,对苏沐雪道:“邪气藏在它的心脏附近,像寄生虫一样吸取灵力,再影响神智。你能逼出来吗?”
苏沐雪点头,取出一根银针,蘸了点特制的驱邪药液,轻轻刺入毒狼的颈部。银针一碰到邪气,便泛起黑色的光。她指尖掐诀,灵力顺着银针注入毒狼体内,一点点将那缕黑色的邪气逼了出来。邪气离开毒狼身体的瞬间,毒狼便瘫软在地,喘着粗气,眼神恢复了清明,不再有之前的凶性。
“邪气被逼出来了,但还活着。” 苏沐雪看着那缕在光绳中扭动的黑气,眉头皱了起来,“它能自主移动,还能寻找新的宿主。如果不找到源头,这里的妖兽只会越来越多。”
萧辰拿出传讯符,注入灵力,联系上凌云子。符纸里传来凌云子沉稳的声音:“落日森林下方有一条次级灵脉,是上古时期留存下来的。当年魔战之后,灵脉被封印过一次,或许是封印松动,导致灵脉中的邪气外泄,影响了妖兽。你们明天深入森林,务必找到灵脉的源头,小心行事。”
挂了传讯符,萧辰看向众人:“今晚轮流守夜,明天一早进入森林。洛璃和楚月瑶守前半夜,我和白灵曦守后半夜,苏沐雪和苏小雅整理符箓和丹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夜色渐深,村落里的灯火渐渐多了起来。村民们得知修仙盟的人会解决妖兽的问题,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倒塌的农舍。小石头捧着一碗热粥,走到萧辰身边:“萧盟主,我明天能跟你们一起去森林吗?我熟悉路,还能帮你们找野果和水源。”
萧辰摸了摸他的头,笑着摇头:“森林里太危险,你留在这里帮村民们整理东西,等我们回来,给你带森林里最甜的蜂蜜。”
小石头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捧着粥跑回了农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