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咬牙切齿,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为妹妹操碎了心,做坏人打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回头还得被这所谓的准妹夫报复。
他找谁说理去啊。
“你还没跟陶酥结婚呢,得罪我这个大舅哥没好处!”陶然威胁道。
“呵呵。”周昊冷笑。
两人很快进了招待所的活动室,这次行动的几个主要负责人都已经在等候。
说起工作,两人都严肃起来。
陶酥他们的脚步越走越远,扑到床上哼唧两声。
也太丢脸了吧,周昊肯定知道她刚才被哥哥打了。
以后她哪里还有脸见他啊。
她把发烫的脸埋进微凉的被子里,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
掌心还在隐隐作痛,周昊在门外...他一定什么都听到了。
“没脸见人了.....”她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哀嚎,双腿烦躁地蹬了两下。
她想起周昊最后那句“早点睡觉”,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可越是这种不动声色,越让人无地自容。
脸上感觉紧绷绷的,她爬起来去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眼睛和鼻尖都还红红的,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最要命的是脸颊上还有一些眼泪干了之后的白色粉末,看上去既狼狈又滑稽。
“毁灭吧。”陶酥垂头丧气的洗了把脸,回到床边仰面躺倒在床上。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想这个,一会儿想想那个,最后想起她今晚的计划,终于打起精神。
去空间里把可能用到的工具和零件准备好,她决定先睡一觉,等下半夜再起来行动。
凌晨两点半,和衣而卧的陶酥猛地睁开眼睛,在一片漆黑中,掏出一个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亮,熟练的把头发盘到头顶。
她轻手轻脚的出门,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凭着记忆一路来到停在院子里的吉普车旁边。
抓住在车头旁边的扳手一拉,机箱盖就被打开了。
她站在车的侧面,手里拿着手电筒,伸长脖子查看。
突然两道手电筒的光迎面照过来,她“嗖”的蹲下,关掉手电筒,背靠着车轮胎,手里出现几根银针。
银针上是她上次深山遇险之后新研究的强效迷药,就算是一头牛也能瞬间迷倒。
陶酥紧张的放缓呼吸,全神贯注,准备对方要是对她不利,就直接出手,争取一击即中。
“出来吧。”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陶酥鬼鬼祟祟的探出个脑袋,看到两个熟悉的男人,才讪笑着站起来,“哥哥,周昊,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你能来我们不能来?”陶然冷笑着说。
“能。呵呵。”陶酥刚被揍完,余威还在。
周昊先是仔仔细细的观察的她的手,见没有任何红肿又看了一眼她脚边的工具箱,问,“这么晚你不睡觉要干什么?”
眼见事情败露,陶酥破罐子破摔,不打算瞒着了。
她打开工具箱,拿出几件趁手的工具,说,“你们不是说追不上那些人是因为车没他们的快吗?我来看看能不能让你们的车速度提高一点。”
陶然无奈的摇头,吃饭之前就发现她在打这车的主意,果然还是来了。
“我帮你。”周昊拿着手电筒,照亮机箱盖内部。
陶然也是。
做起正事来的陶酥完全把睡前的尴尬忘了,专心思考着怎么能在有限的条件下最大限度的提高速度并且保证安全。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院子里,只有几缕手电筒的光束和极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陶酥把手电放在一边,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她小心翼翼地用缠着细砂布的改锥,伸进化油器的喉口,借着微弱的光亮,一遍遍地打磨着内壁。
这是个精细工夫,不能急,也不能重,全靠手感将那些微小的毛刺打掉,让空气流动得更顺畅。
脚边的工具箱里,有几个前段时间摆弄录音机的时候周昊给她弄的几个大功率三极管和电阻电容和一小卷铜线。
打磨完毕,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最关键的一步,按照脑海中演练过的电路图,将准备好的晶体管点火器元件在一块小电路板上搭接、焊接。
院子里静得能听到焊锡熔化的轻微“滋滋”声,以及她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的心跳。
连接最后一条线时,她的手指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微微颤抖。
屏住呼吸,将线头稳稳地按在接线柱上。
“嗡”就在电路接通的瞬间,发动机舱内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
陶酥心头一跳,成了!
周昊的心神完全被她吸引。
只要开始做这些她擅长的事,小姑娘的身上仿佛就会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自信而耀眼。
那是跟平时慵懒的、俏皮的、娇憨的完全不一样的陶酥。
“可以了?”陶然看她开始收拾东西,用气声小声问。
“嗯。”陶酥微微点头。
周昊拿出手绢,动作轻柔的给她擦去额头的汗珠。“出汗了,擦干,别感冒了。”
陶酥乖乖的等他擦完,眼神亮晶晶的问,“要不要试试?”
周昊看出她眼里的期盼,点头说,“可以。”
周昊坐到驾驶座上,陶酥抢先一步爬上副驾驶,陶然只能坐到后座。
关好车门,发动车子的瞬间,周昊就感觉到了不同。
发动机的声音比之前小了,油门踩起来也感觉更有劲儿了。
他把车开出院子,凌晨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们的这辆车可以放心的狂奔。
一直加速到之前的最高时速,车子还很平稳,也没有噪音或者摇晃。
周昊继续加速,到一百二十迈的时候,才感觉吃力。
“最快只能到这了。”陶酥一直关注着仪表盘,开口解释,“我已经尽力了,这不是单一的发动机的问题,受限的因素有很多。”
周昊点头,“这个速度已经比那些人开的车快一点了,再遇到他们我们肯定不会在这方面吃亏。”
他对于陶酥半夜出来鼓捣这辆车的原因心知肚明。
“那就好。”陶酥打了个哈欠,眼角硬生生的逼出一滴眼泪,“回去睡觉吧,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