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如鹰隼的汉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便于潜行的深色紧身短打,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水和草屑,显然是刚从野外回来,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此人正是斥候营统领,王六。
“属下王六,参见大人!幸不辱命!” 王六单膝跪地,声音压得很低,但透着一股干练。
“王六,辛苦了,起来说话。” 江河伸手扶起他,“情况如何?那古庙,是不是黄巾贼巢?”
王六站起身,躬身道:“回大人,属下按照大人的吩咐,带领弟兄们潜到了十里堡废弃古庙附近。经过大半天的仔细侦查,基本可以确定,那座古庙,就是一伙黄巾贼寇的秘密据点!”
“哦?详细说!” 江河、满宠同时向前一步。
王六整理了一下思路,沉声道:“那座古庙名为‘兴国寺’,年代久远,早已破败不堪,院墙倒塌了大半,只剩下几间残破的大殿和偏殿。表面看上去荒废已久,但属下等人绕到庙后一处隐蔽的断墙后,发现那里有被人刻意清理过的痕迹,而且有一个仅容一人匍匐进出的狗洞,洞口伪装得很好,若非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属下让两名弟兄轮流在远处的大树上观察,其他人则在附近潜伏。发现每日清晨和黄昏,会有三到五名黄巾贼寇从狗洞进出,采购一些油盐酱醋等生活用品,都是些粗布短打、面带悍色的汉子,腰间似乎都藏有短刀。”
“通过观察,属下判断,庙内人数不在少数。因为从狗洞进出的贼寇虽然不多,但每次采购的物资数量都不少,尤其是面饼、咸菜等干粮,还有一些草药。而且,属下在顺风时,隐约能听到庙内传来操练的呼喝声,虽然很轻微,但属下敢肯定,那是有人在进行军事训练!”
“最重要的是,” 王六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今日午时左右,属下看到从狗洞里走出一名身材高大、满脸虬髯的头目,似乎在斥责那几个外出采购的贼寇。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面容,但属下注意到,那名头目左额角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刀疤?” 江河心中一动,他记得关于张伯的卷宗描述中,似乎提过此人左额有疤!
“是的,一道很长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眉骨,非常显眼!” 王六肯定道:属下看得真切!当时那头目背对着我们站在庙门口,阳光恰好照在他侧脸,那道疤就像条蜈蚣似的趴在额角。而且他说话时声音洪亮如钟,骂骂咧咧的都是些耽误了大事提头来见大贤良师庇佑之类的浑话。
满宠眼神一凛:《兖州黄巾渠帅名录》里记载,张伯左额确有刀疤,乃是当年与曹操部将交战时所留。此人悍勇有余却性情暴躁,这行事做派倒与传闻相符!
江河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如此说来,这兴国寺不仅是黄巾营地,张伯很可能就在里面!他快步走到地图前,红笔在十里堡位置重重画了个圈,高顺的陷阵营擅长攻坚,黄忠的弓骑兵精于围堵,正好形成合围之势!
大人且慢。满宠忽然开口,指着地图上兴国寺西侧的密林,此处山林茂密,若贼寇从后门狗洞逃窜,极易遁入密林消失。斥候回报说庙墙东侧是片开阔的农田,如今秋收刚过,田埂间无甚遮蔽,倒是伏击的好位置。
王六补充道:属下还发现,每日寅时三刻(凌晨四点),庙内会有五人小队外出哨探,沿东西两条小路巡查。这或许是我军潜入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