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完毕,江河深吸一口气。丁冲、项云的五千水军控扼江面;黄舞蝶的两千射声营居高临下,远程压制;高顺的八百陷阵营作为核心机动力量;他自己则与满宠一同,去完成最艰巨的任务——整合南宋溃军,与即将到来的虞允文汇合。一场决定宋室命运的大战,即将在长江之上拉开序幕。
就在江河部署兵力的同时,一位肩负宋廷使命的文臣,正星夜兼程赶往采石矶。他,便是时任中书舍人、督视江淮军马府参谋军事的虞允文。
虞允文,字彬甫,隆州仁寿(今属四川)人。他本是文臣,以科举入仕,历任秘书丞、礼部郎官等职。但他自幼胸怀大志,关注国事,对军事亦有独到见解。此次金军大举南下,宋高宗赵构惊慌失措,欲再次入海避敌。虞允文挺身而出,反对逃跑,力主抗金,并主动请缨,前往江淮前线犒劳军队,了解军情。
当虞允文抵达采石矶时,看到的正是一幅令人绝望的景象:士兵们三三两两,衣衫不整,或坐或卧,兵器随意丢弃,军营中弥漫着悲观和恐惧的气氛。他找到几位残存的将领询问,得知主将王权已逃,继任的将领李显忠尚未到任,整个采石矶的防务形同虚设。
“国难当头,岂容坐以待毙!”虞允文虽为文臣,却有一腔忠肝义胆。他深知,若此时不站出来,采石矶一旦失守,金军便可长驱直入,江南再无险可守。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以督视府参谋军事的身份,临时担当起指挥重任。
虞允文立刻召集张振、时俊等将领。起初,一些将领对这位“文官”并不信服,甚至有人推诿扯皮。虞允文厉声喝道:“金贼已至江北,旦夕渡江!我等若不奋力死战,家破国亡,就在眼前!朝廷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难道诸位要束手就擒,沦为金贼阶下囚吗?”
他的慷慨陈词,暂时震慑了众将。接着,虞允文宣布了宋廷抗金的决心,并拿出随身携带的少量金帛,当场犒赏将士。他说道:“朝廷深知诸位辛苦,现已调兵遣将,援军不日便到。我等只需坚守采石矶数日,待援军一到,便可反攻!凡奋力杀敌者,重赏;有临阵脱逃者,立斩!”
就在虞允文苦口婆心地动员宋军将士,试图重整防务之际,江河与满宠带着一小队亲卫,来到了宋军大营。
“来者何人?”守营的宋军士兵见江河等人装备精良,军容严整,与自己这边的溃兵截然不同,不由警惕地喝问。
江河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乃江河,闻金军南犯,特率部前来助战。烦请通报虞参谋军事,我有要事相商。”
虞允文正在帐中与众将议事,听闻有人自称“江河”,率部来援,心中一动。他虽未听过此名,但此刻正是用人之际,无论对方来历如何,只要肯抗金,便是友军。于是,他立刻下令:“请他们进来!”
江河与满宠进入大帐,只见一位身着文官服饰,却目光坚毅的中年人端坐主位,正是虞允文。帐中其余宋军将领,神色各异,有疑惑,有警惕,也有一丝希冀。
江河上前,抱拳行礼:“在下江河,见过虞参谋军事。我部将士,愿与宋室军民并肩作战,共抗金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