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江河转身对亲兵说,“厚葬战死的弟兄,受伤的士兵要好好医治,给所有活着的弟兄们记功,赏银加倍。另外,派人去西鄂县感谢领主的支援。”
亲兵领命而去。高顺看着江河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能在乱世中立足——他不仅有识人之明,更懂得如何凝聚人心。陷阵营、射声营、白毦兵、县兵……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士兵,在他的带领下,竟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硬生生挡住了两万黄巾精锐的猛攻。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笼罩了南召城。城墙上的火把重新点燃,照亮了士兵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高顺握紧了手中的长戟,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黄巾之乱还未平息,天下依旧动荡,南召城的守护之路,还有很长很长。但他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只要领主江河还在,只要这些弟兄们还在,南召城就永远不会倒下。
第七日清晨,南召城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城门内侧的空地上,三百多个新坟一字排开,坟前插着简陋的木牌,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和籍贯。江河带着高顺、陈到、黄舞蝶等人站在坟前,身后是幸存的士兵,他们驻足而立,任凭秋风吹乱头发。
“弟兄们,”江河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昨日你们用血肉之躯挡住了黄巾贼的猛攻,今日这些倒下的弟兄,用生命为我们换来了安宁!”他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撒在最前面的一座坟上——那是陷阵营的一个什长,昨日为了挡住攻城锤,被活活震死。
三百多个新坟旁不远处还有一座巨大的坟包,那里埋葬的是战死的黄巾军,他们也是苦命人,在这乱世中也是身不由己。
祭奠结束后,江河带着众人返回府衙。府内的议事厅里,一张巨大的南召城地图铺在桌上,上面用朱砂笔标注着昨日的攻防要点。高顺指着地图上的南门说:“领主,昨日贼兵撤退时,我发现他们的阵型虽然混乱,但并未溃散,尤其是那五百黄巾力士,撤退时依旧保持着队列,恐怕是想在南召到西鄂一带设伏。”
“设伏……”江河手指敲击着桌面,“孙仲和张一鸣既然敢率军北上,必定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他们粮草被断,撤退时肯定会选择最近的路线,而伏牛山余脉的‘一线天’是必经之路。那里地势险要,两侧是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窄路,若是设伏,我军追击可能会吃亏。”
赵辰说道:“昨日收到朝廷邸报,前南阳太守褚贡捐躯,朝廷新任命了江夏都尉秦颉为新的南阳太守,秦太守已经从江夏出发,现在已经到达宜城。”
陈到突然开口:“领主,末将愿带四百白毦兵为前部。白毦兵擅长山地作战,就算贼兵设伏,末将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江河摇摇头:“不必追击。贼兵虽然撤退,但实力尚存,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整顿防务,安抚百姓。南召城经过六日激战,城墙多处受损,粮草也消耗大半,当务之急是修复城墙,以防贼兵去而复返。”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黄舞蝶:“舞蝶,你带射声营的弓手去巡查周边的村落,看看有没有被黄巾贼裹挟的百姓,若有,就将他们带回城中妥善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