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上空,异象纷呈。
原本朗朗青天,此刻却被凭空涌出的混沌气流笼罩,灰蒙蒙一片,不见日月。道道粗如儿臂的混沌雷霆在云层中穿梭炸裂,发出沉闷的轰鸣,震得整片山谷都在微微颤抖。一股浩瀚、威严、凌驾于金仙之上的磅礴气息,自谷中弥漫开来,引动方圆万里灵气疯狂汇聚,形成一个个巨大的灵气漩涡。
杨婵守在山谷外围,宝莲灯高悬,清辉化作坚韧光幕,将整个山谷笼罩,隔绝内外,避免秦毅突破时气息外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望着谷中那愈发恐怖的异象,美眸中既有担忧,更有自豪。她知道,她的道侣,正在经历一场至关重要的蜕变。
谷内,青石之上。
秦毅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面色却如古井无波。他体内,正进行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混沌道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疯狂吞噬炼化着呲铁的磅礴妖元。那精纯的妖力被九转玄功强行碾碎、提纯,化为最本源的混沌养料,滋养着道果。道果之上,原本模糊的斧影纹路愈发清晰,甚至隐隐散发出开天辟地般的古老道韵。
与此同时,那滴帝江精血彻底化开,精纯的空间道则如同涓涓细流,融入道果与四肢百骸。秦毅对空间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心念微动,周身三尺内的空间仿佛成了他身体的延伸,可以随意扭曲、折叠。这不是法术,而是近乎本能的对空间规则的掌控。
而射日箭诀的无上真意,则如同最锋利的刻刀,不断锤炼着他的意志与神魂,将那份“凝聚一点,破灭万法”的锐利意境,深深烙印在他的道基之中。他的神识变得更加凝练,目光开阖间,隐有洞穿虚妄的锋芒。
三种力量,被九转玄功这无上法门强行统合,熔于一炉。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秦毅体内传出一声轻微的、却仿佛响彻在大道本源的碎裂声!那枚已凝实到极点的混沌道果,表面骤然布满裂痕!
并非崩毁,而是破茧!
下一刻,道果彻底碎裂,化作无数闪烁着混沌光泽的大道符文!这些符文蕴含着力量、空间、劫运、净化、生机、终结、射意……种种秦毅所悟之道,它们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他的神魂本源,与之彻底融合!
他的神魂在升华,法力在质变,道躯在重组!
一种前所未有的“逍遥”之感涌上心头。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天地虽大,却再难束缚其形神!因果虽繁,却已能窥见其脉络!
此乃,太乙道果初成之象!
轰隆——!
山谷上空的混沌雷霆仿佛受到了挑衅,凝聚成一道横贯天地的巨大雷柱,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狠狠劈落!这是大道对逆天而行者的考验,太乙之劫!
秦毅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混沌,而是演化着生灭轮回、包容万象的玄奥景象。他长身而起,面对那毁天灭地的混沌雷劫,不闪不避,只是简简单单,一拳向天击出!
没有华丽光芒,没有惊天声势。
拳锋过处,那足以让金仙巅峰形神俱灭的混沌雷柱,竟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轰然崩散,化作精纯的雷霆元气,反被秦毅张口一吸,纳入体内,淬炼着新成的太乙道躯!
一拳,破劫!
更多的混沌雷霆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色泽由灰转紫,由紫化黑,威力层层递增,蕴含着各种毁灭道则。
秦毅立于虚空,身形不动,或拳,或掌,或指,或干脆以身硬撼!他将新悟的力量运用得淋漓尽致。时而引动空间之力,将雷霆放逐于未知虚空;时而以射日真意凝聚无形箭矢,将雷劫核心一击洞穿;时而又催动净世白莲虚影,净化雷霆中的毁灭意志;更时而引动归墟终结之意,将雷劫直接湮灭吞噬!
他就如同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以这太乙雷劫为砧板,不断锤炼着自身新得的力量,将其融会贯通。
最终,当最后一道蕴含着混沌开辟意境的暗金色神雷被他一拳打散,化作漫天光雨滋养己身后,天空中的异象缓缓消散,重归清明。
秦毅缓缓落回青石,周身气息内敛,返璞归真,再无丝毫凌厉外露,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仿佛能映照诸天,看透万古。一种圆融无暇、自在逍遥的道韵自然流露。
太乙金仙,成!
“毅郎!”禁制撤去,杨婵第一时间飞身而入,感受到秦毅身上那截然不同、深不可测的气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秦毅握住她的手,微笑道:“让婵儿久等了。” 成就太乙,寿元无尽,道途更宽,也有了更强的力量守护身边之人。
他略一感应,便知此次闭关耗时不满。成就太乙,初步跳出命运长河,对自身因果、洪荒大势的感知都清晰了无数倍。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数道强大的神念自不同方向扫过这片区域,带着探究、震惊、乃至一丝忌惮,又迅速退去。
其中一道,带着清冽银辉,源自灌江口方向,是杨戬。
一道威严堂皇,源自九天之上,当是昊天上帝。
一道血浪翻涌,怨毒深沉,源自幽冥血海,定是冥河老祖。
还有几道或祥和,或凌厉,或隐晦,来自各方大能。
他秦毅成就太乙金仙,且非普通太乙,乃是以力之大道为根基,熔炼多种至高法则而成的特殊太乙道果,此事已然惊动了洪荒最顶尖的那一撮存在。
“看来,想低调也不成了。”秦毅淡然一笑,并无多少在意。实力至此,已无需刻意隐藏。洪荒终究是实力为尊,有了太乙道行,他才真正有了立足巅峰,与那些古老存在平等对话的资格。
“我们回华山。”他携起杨婵的手,一步踏出,周遭空间自然折叠,下一步,已然回到了华山莲花洞前。此等遁速,远超以往,正是空间道则初步运用的妙处。
回到熟悉的环境,杨婵自是欢喜,亲自张罗灵泉仙果为他巩固境界。
而秦毅成就太乙的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洪荒高层,引起的震动,远比之前他金仙巅峰时更为剧烈。
“太乙……他竟然这么快就踏入了太乙之境!”
“以力证道,熔炼万法,此子太乙,怕是非同小可!”
“洪荒,又多了一位棋手啊……”
各方势力反应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再次调高了对此子的评估与重视程度。招揽、结交、警惕、敌视……种种心思,暗流涌动。
秦毅却是不管外界风雨,于华山之巅,与道侣相伴,静静体悟着太乙道果的诸般玄妙,巩固境界,推演神通。
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踏入太乙,意味着他将更深地卷入洪荒大势的漩涡之中。封神之劫的阴影,天外大能的威胁,以及自身所负的纪元之书与盘古道统的因果,都将在未来一一呈现。
但此刻,他道心坚定,无畏无惧。
太乙已成,前路虽险,吾亦往矣。这浩瀚洪荒,当有他秦毅一席之地!